正文 青梅青梅 — 06

正文 青梅青梅 — 06

06

就在沈言即将毕业之际,发生大事了。

黄子愉在家中留了一张「去找沈言,不要担心」的纸条,行李款款就不见了。但是,这几年黄子愉从没联络过沈言更不知道他的住屋在哪,去哪儿找?

当沈言接到黄妈的越洋电话的时候,老实说他真想把黄子愉抓来研究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什麽。怎麽每次都不经大脑就往前冲?

喀拉一声,门锁开了,沈言还天真的祈祷最好是黄子愉神通广大的找来。

然而,是孙复恺和蒋千凡这对小情侣刚从外面约会回来,孙复恺还笑嘻嘻的分享,「沈言你知道吗,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一个超像妹子的人欸,但她怎麽可能在这啦。」

沈言一听赶紧追问,「在哪?黄妈说她来了,我去确定。」

看着沈言已经开始拿手机钥匙往大衣口袋里塞了,孙复恺还有点当机,怎麽他约个会,世界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妹子欸!那个哭哭啼啼超不独立的妹子独自来国外找沈言?

「呃……学校附近的咖啡厅,但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好,我先找人,其他的等下再说。」然後沈言就像风一阵的出去了。

「他找谁?」难得沈言这麽慌张,蒋千凡好奇的问。

孙复恺搔搔自己的短发,一张脸表情怪异,「不好说。就小青梅呗。」

「呵呵呵……沈言也有这一天。你呢?有些不三不四的,自己处理。」

沈言出来的太急,除了一身大衣比较保暖,里面穿的根本是薄薄的居家服。他抓紧领口想要挡住一阵阵的风,一边努力寻找黄子愉的身影。

高中毕业後好久没这样尽全力狂奔了,等沈言到咖啡厅时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还是等气顺了些他才推开门进入。

因为店家在学校附近,所以沈言也算是常客,店员一看到沈言善意的点头示意。但沈言急着找人,哪有时间好好回应,只能胡乱跟着点头,马上走进用餐区。

沈言匆匆扫了过去,发现根本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下越发着急。

这时,一个娇脆脆的声音叫住了他,「沈言!」

沈言讶异的看向旁边的座位。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搭着咖啡色长裙,脸上画着淡妆的女生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仔细一瞧的确可以瞧出几分高中时期黄子愉的影子,但现在的她剪去一头长发,还染了颜色烫了头发。

原来等到真的面对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是这麽遗憾。遗憾没参与到她的每一个改变。

没想到曾经最熟悉的黄子愉,会成为不再熟悉的黄子愉。无法再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出她。

但沈言就是沈言,即使内心如何九拐十八弯闪过多少念头,表情一定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也许这次可能有点崩,黄子愉的失踪对他打击有点大。

他很自然的入座黄子愉对面的位子,「黄妈要吓死了。」

「我跟她说了啊,但没想到那麽快就遇见你了呢。」黄子愉哂笑。

「我知道你还在气,别气了好吗?我当初不得已才来国外的。」

黄子愉不一样了,以前她只能依靠他,几年过去後,她学会独立,学会靠着自己克服困难。时间的横流在他们彼此间深深的画下一条无法缝补的裂缝。看,现在都敢叫板叫的那麽大声了。

「不得已还能让你在国外待那麽久?一次也不回去看看?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老死在外面了!」

沈言只能苦笑,他怎麽敢把他曾狼狈逃回国外的事说给她听,谁知道黄子愉跟陈亦弘到底是什麽关系,如果今生注定他慢了一步,他也没什麽好说的。

「只有你来?」沈言满心盘算该怎麽套出话,习惯使然下就拿起桌上咖啡喝。

等沈言放下咖啡杯,才看到黄子愉瞪大眼看着他。这时他才想起,他根本没点咖啡。

「沈言,那是我的咖啡!」黄子愉强调。

「难怪我觉得那麽甜。」

黄子愉要气炸了,「你可以不要喝!再说,那本来就是我的!」

沈言淡笑,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你来这边有什麽计画?」

「送喜帖。」

瞬间沈言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刚刚喝下的咖啡突然苦的发涩散开在嘴里,「陈亦弘的?」

「自己看。」她将红的刺眼的喜帖推到他面前。

沈言低下头,喜帖署名是给他的。他缓缓拆开信封,摊开喜帖,新郎那一栏的确是陈亦弘,但新娘却不是黄子愉。他有点意外,更多的是不解。

「陈亦弘要你当他的伴郎,我奉命抓你回去。」

沈言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没问出最想问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你呢?」

「挡酒团。」

沈言一听,眉头就先皱了起来。黄子愉会喝吗?

「挡酒团的酒会参水稀释。不要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王八蛋,我跟你的帐日後再算。这几天拚死也要给我回国,不然你就客死异乡吧!」

黄子愉话说得狠,但这麽别扭也才是他熟悉的黄子愉。

「你订好饭店了吗?我送你。」

黄子愉困惑的看着沈言,「你家不是有客房?我当然住你家啊,沈言你读书读到傻了?」

沈言抿起嘴,内心开始自我喊话。沈言,虽然你确定陈亦弘现在跟黄子愉没有关系,但你还不确定她有没有男朋友,就算她真的单身,你也不能禽兽不如。记住,清心咒是灭火好夥伴,最好回去就在床头摆一本。

黄子愉看沈言脸部不时一抽一抽的当他不乐意,立刻就拉下脸,「算了,我去找饭店住,说不定打扰你跟你女朋友。」

沈言不解她怎麽说变脸就变脸,「我没不让你住,我也没女朋友。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

等黄子愉到了沈言家她才知道沈言为什麽这麽为难。视线所到之处明显划分成两种风格,一种就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另一种就像是经历战场狂风扫落叶一样。

「客房估计也让孙复恺堆成储藏室了。不是不让你住,就是各方面都有点困难。」早知道他就不向孙复恺妥协,让他缓个两天打扫,现在黄子愉都没地方住了。

「那我跟你挤挤呗。」

黄子愉说的随意,沈言却只觉得冷汗直流。清心咒大概不够用,可能还要把微积分拿出来算了。

「你睡我房间吧,我跟孙复恺睡。」

这是表面对黄子愉说的版本,实际版本是──趁黄子愉去洗澡的空档,立马掏出手机打给又外出的孙复恺言简意赅的下达指令「今天不准回来。」

孙复恺表示,「这是宠妾灭妻的行为!嘤嘤嘤,活该你单身。」然後被沈言无情的挂了电话。

这边沈言刚挂了电话,那边黄子愉就拧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我忘记带毛巾了。」

他现在终於懂之前同学说的刚洗完澡的女生很要不得是什麽意思了,「我、我拿给你。」然後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等一切都处理好,确定黄子愉用的到的东西都准备好後,沈言也回到孙复恺房间躺着休息。

从下午接到电话,就开始激烈动的心脏现在才稍稍平复一些。很想问问他不在的这几年,你过的怎麽样?也想问问当初明明跟陈亦弘抱在一起,而你们是分手了吗?

思绪很复杂,但一句话都问不出口。就这样沈言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最後实验室打了紧急电话来,沈言也没时间睡了,快速打理自己就赶紧赶去实验室。

但也因为走的匆忙,沈言完全忘记要留纸条告诉黄子愉他出去的事。

等沈言赶到实验室,才知道学弟误关电源,虽然已经及时打开,但那一瞬间的电源关闭,培养皿已经死伤惨重。学弟一脸自责的坐在角落,沈言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安抚他,而是先去看看培养皿的情况和跟教授联络。

沈言看了一圈下来,心里大概也有个底,培养皿的确死伤惨重,但现在重做还来得及,比较难以重做的也还能申请延长,困难的是这个「人为疏失」怎麽跟教授交代。

不过也不是多大的问题,蒋千凡是教授的爱徒,由她出面说明应该可以获得缓处刑,总体而言比预想的情况还好一点。

想完这麽一轮,沈言才走到搞砸了的学弟面前。

「你要继续挡在这?」

沈言没有责怪他,只是没有起伏的语调难免让学弟感到胆怯。

蒋千凡从外头探出一个头,「学长,缓刑。」

「嗯,行。」算是回应,然後继续看着不发一语的学弟。他对开导不太拿手啊。

「搞砸的,沈言的意思是你与其坐在那,不如去帮其他人重建。他没生气。」说完,蒋千凡挑眉看向沈言,「不用谢。」

听了蒋千凡的翻译,学弟才恍然大悟,「学长,我会弥补我的错误的,谢谢。」

「嗯,没事。」沈言鼓励性的拍拍他的肩。

沈言也没闲着,转身就去把之前的实验记录整理出来。实验组对照组的资料已经不能用了,模型可能也要重建,事情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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