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沈言。」
孙复恺今天又像没吃药一样，沈言好端端的坐在他旁边吃饭，他又不知道哪里不畅快，非要把椅子移到沈言旁边，距离近到沈言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还嫌不够一样，端着碗死命往沈言旁边凑。
「怎样。」放弃挣扎的沈言淡定的起身夹了一道菜，心里闪过这滋味黄子愉应该喜欢。
「你要在这工作还是回国？我听说你的教授在极力挽留你往学术这条不归路走去。」孙复恺放下碗，端正坐姿，「我说沈言啊，听哥的，虽然你不走学术的确是学术界的一大损失，但是你看看那些研究人员，哪个不是用脑过度白发苍苍，你能想像你站在妹子旁边，别人还以为你是她爸的画面吗？喔！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说重点。」
「喔。」孙复恺瞬间怂，讨好的往沈言碗里夹菜，「你不要一脸嫌弃的样子，死口水病！我的筷子是有病毒吗？我想问你来不来我爸公司上班。」
「你是找我去当挡箭牌的吧，再说蒋千凡毕业就会过去你那工作，怕什麽？」
「老婆是老婆，兄弟是兄弟，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孙复恺眨着眼睛企图让自己诚恳再诚恳。
但沈言不买他的帐，「再说吧。」结束话题。
「哼哼哼，去哪找像我这麽好的老板啊！小心你都不陪妹子，妹子跟别人跑！」
孙复恺说的对，他跟黄子愉这样远距离恋爱是很辛苦，他相信黄子愉不会移情别恋，但黄子愉遇到什麽事情他都无法第一时间给予帮助，常常都是事情解决了黄子愉才告诉他，他觉得这样很不好，黄子愉可以更依靠他的。
最近教授也在问他的意愿，考虑国外资源比较多，而且他的个性也比较适合继续走学术，他真的有点心动，要是去私人公司可能做没多久，不是被辞退就是得罪一堆人。
这个问题他也需要跟黄子愉讨论，他有点摸不准她的想法。
晚上时，沈言准时守在电脑前，这番景象还被孙复恺揶揄。
「沈言你就别瞎晃了，谁不知道你就是在等妹子跟你视讯，别装了，赶紧守你电脑前面去，要茶还是要饼乾我都给您跑腿。」
难得沈言被说的无法还嘴，还真的乖乖回房间守电脑。
「你够了喔妈！我会替你跟沈言打招呼，你就、就不要在挡在镜头前了啦，太近了啦！」
就算是沈言也没想到今天的开场会是黄妈一个特写大脸，就算如此，「黄妈你好。」该有的礼貌都做到可圈可点。
「唉唷，这不是沈言吗？这视讯真的很方便馁。」
「妈，你真的够了！爸！你快来把你老婆带走啦！」
看着镜头那边吵吵闹闹，沈言不自觉也跟着勾起嘴角，黄子愉的家一直都是他所向往，很难想像有一天他也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嘿，总算把我妈赶走了。你过得怎样？」大概真的跟沈言认识太久了，就算是确定关系後，黄子愉也真的很难在沈言面前特意装扮自己，拿现在来说，她就是素着一张脸穿的轻松又邋遢的在视讯。
「嗯，如果没意外应该能如期毕业。你呢，你的成果展交的出来吗？」想起之前黄子愉她们光订主题就已经吵翻天，听来不是很顺利。
「我是拿肝换毕业证书！我都看了几天日出、熬了多少个夜，你敢信我们这组被教授退件吗？都要上模型了，结果教授一个疯了我们就要跟上大改！啊你回来参加我的展吗？」
沈言想起刚跟孙复恺聊的工作话题，打算试探一下黄子愉的意愿，「应该会吧。你毕业後有要出国的打算吗？最近教授在问我的意愿。」
「哇！沈言就是沈言，我男朋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那你留那吗？」从黄子愉的表情看来，她是真心替沈言高兴，笑得眉开眼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被教授看重。
「不想我回去？」
黄子愉沉思一会，「讲实话当然希望你回来，但是你在那肯定有更好的发展吧！我总不能因为我的关系硬把你招回来，还是你要准备脚踏两条船就像小说那样？顶多以後我常飞去找你盯着你呗，谁叫你的实验都比我重要。」
「小说少看，那再说吧。希望你们能顺利赶上成果展。」
一提到成果展，黄子愉小女儿心态的偷瞪了沈言一眼，「我等等又要去忙了，我是跟他们请假来跟你视讯的。哼，我等着看你忙的那天，看我不笑死你。」
沈言是想再跟黄子愉多聊几句，但看到黄子愉眼下的乌青又心疼她睡眠不足，「先去睡会吧，本来长得就不怎样了，现在还熬夜，你皮肤还行吗？」
「沈言，你每次话多就是损人！就算我皮肤这样你还不是喜欢我，哼哼，我去睡了，你记得吃饭睡觉啊。再见。」
「再见。」
沈言一直都不喜欢先挂电话的感觉，总感觉与其让人被留在寂静里有一种抛弃感，不如他自己来承受，所以每次都是他催促黄子愉先挂，沈言这种人就是需要细细去体会他的举止。
相比起黄子愉那边的兵荒马乱，沈言这边显的有条不紊点，毕竟这次专题不但有沈言压阵，组员也有女版沈言之称的蒋千凡，两个严谨的人都盯好每一个步骤，让其他成员叫苦连天直说跟他们一组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明知沈言是好意想再次确认，但身为渺小组员的他们每次一对上冰山沈言，他的问题都还没问就先抖上一抖，更不用说问了後还答不上来，真的是压力很大。
「蒋千凡。」
本来都要踏出去实验室了，听到沈言叫她，蒋千凡不解停下脚步，「怎麽了吗？是哪个实验环节有出错还是我刚刚哪里有操作错误？」
「我是想问问你毕业之後有要回国吗？」
蒋千凡瞬间了然，「回去啊！你觉得孙复恺看起来像是能在这里找到工作的样子吗？回去顺便盯着他，谁知道会不会有奇怪的女人缠上他。你不回去？」
「还在想。」
还以为沈言叫住她是要跟她聊聊，结果沈言真的只是问问。
「没事了？走罗。」
沈言没再说什麽，挥手再见後就继续忙没做完的事。
蒋千凡突然很好奇被沈言喜欢的那个女生怎麽会喜欢上沈言，这麽一个闷骚不爱说话的人相信也不会讨女生欢心，说不定偶尔还会被气个不行，重点是沈言做的还是有理的。
自从跟蒋千凡谈完，沈言就像是没事一样，照常忙着实验室的事，孙复恺甚至都怀疑沈言是不是失忆顺便把以後工作的事给忘了，所以他现在才能这麽轻松自在，工作效率好到能超前进度。
因为进度超前，所以沈言决定让组员去放风，以免被压榨到身心俱疲对工作没有爱，自己也能提早回国去参加黄子愉的展。
然而，事情有时候就是会无法控制，例如他以为他是能独自回去。
「你干麻？」沈言瘫着一张脸盯着像是要搬家的孙复恺。
「欸嘿，」孙复恺俏皮的眨起一只眼，比了个耶在眼边，「我没跟你说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吗？我要带女朋友见、父、母、啦！」
就不说现在沈言心理阴影面积多大了。
叮咚──门铃一响，沈言大概就能猜到谁站在外面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铃声孙复恺就像风一样奔过去迎门，背景还是落英纷飞的粉红色唯美泡泡。
「宝贝儿。」
一看到蒋千凡孙复恺就想凑上前，但蒋千凡一掌就把他推到旁边去。
「旁边蹲着，别吵。」然後看到沈言比平常更瘫的脸，「我会管好他，不会打扰到你的。」
「走吧。」
因为沈言想要给黄子愉个惊喜，所以没有跟她说他会提早回来，更不可能有人会来接机，现在他只好跟孙复恺蹭车回家。
孙复恺当然二话不说就叫他家司机掉头往沈言家走，蒋千凡则是由她父母接走。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沈言家时，门口却停放一辆名车，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往里面张望。要知道自从沈言出国後，除了沈言偶尔委托孙复恺请人去家里打扫之外他这几年都没有再踏进那间屋子。
「沈言啊，你是不是跟人借钱没还，那个人是来讨债的？」
虽然本来就没对孙复恺的话多抱有希望，但每次听每次都很怀疑他的智商，「老孙你怎麽不想是我家要遭小偷，这是提前踩点？」
孙复恺被唬得一愣一愣，「你说的真有道理。」
当然不是，哪个小偷光明正大开名车来踩点。
「走了。」说完，沈言就走了过去。
「欸！你确定他没携带凶器吧，喂！冲动是魔鬼啊！」即使很害怕小命会交代在这里，孙复恺还是颤着跟向前，因为他刚刚没拦住沈言啊！只能硬着头皮上。
沈言没理那个人，手才刚搭上门要推开，反到是那个人先握住他的手拦住他。
「欸！你不要以为这屋子没住人你就要行抢啊，光天化日之下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着！」
沈言没什麽反应的继续看着那个人，不过从他的身高声音推测，沈言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还是个未成年。
「呃……我说这个孩子，他是这间屋子的屋主。你是不是拦错人了？」孙复恺尴尬的出来解释，不然估计沈言会不理那个人直接进屋子去，然後那个人就报警……怎麽想都好可怕呀！
那个人也是很惊讶，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八度，「什麽？」
沈言这次也终於给了个反应，点头。然後完成动作推开门，完全不想理好像石化的孩子。
「沈、沈言啊，你、你不关怀一下吗？说不定是你亲戚来着？」孙复恺着急跟上去，还不忘一直回头看。
「不是亲戚。」
「啊？年纪轻轻就开名车来当小偷啊？不行，我要报警。」
不过沈言动作比他快一步，孙复恺才刚掏出手机就被沈言压了下去。
「应该是沈国华另一个儿子，我弟弟吧。」
咖──孙复恺张着嘴愣是让手中手机滑落发出清脆撞击声，然後发出比刚刚那位少年不惶多让的高八度音。
「什麽──」就是声音分岔了。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