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冬天,日本 — 第十章:傷(1)

正文 那年冬天,日本 — 第十章:傷(1)

手腕不断传来的刺痛感,正一点一滴强迫范依宁拉回意识,当她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

脸上被罩上氧气罩,一旁的仪器显示着平稳的心电图,搭配着规律的声响。

她怎麽了?她为什麽会躺在这里?为什麽她觉得自己虚弱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样?

揉了揉乾涩不已的双眼,她撑着手臂试图起身,不料却扯到手腕上的伤口,让她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低头看着手腕上包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她不禁皱起眉头。

她这是……割腕了吗?她为什麽要这麽做?

脑中没有任何记忆的她一瞬间就陷入了沉思。

「大姐!你终於醒了!还好吗?你昏迷了三天,可吓死我了!」刚从厕所出来的范连郡一见到清醒的范依宁,便快速地朝病床的方向奔来。

「三天?」沙哑的声音从如沙漠般乾涸的喉咙迸出,范依宁毫不介意地继续追问,「我昏迷这麽久了?」

糟糕!她都没向医院请假,这怎麽行?

「是啊!先喝点水再说。」没发现范依宁的异状,范连郡心疼地倒了一杯水,替她拆掉氧气罩後,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

喉咙一得到舒缓,范依宁便开始有余力去查探手腕上的伤口,可她却什麽也想不起来。

「我怎麽受伤的?」

范连郡听了一愣,神色显得有些怪异。

「姐,你……怎麽了?还好吗?」话落,手掌还摸上她的额头,想确定她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倒是医院那边,有人替我请假吗?」

范连郡心中一惊,原以为刚才范依宁只是因为刚清醒,才会忘记她昏倒前发生的事,现在看来,她是连自己身处何方都忘了。

「大姐,你等会儿,我去找医生过来。」他先轻声安抚她之後,才急急忙忙地出了病房,想要寻求医生协助。

他抬起手,抹过额上沁出的冷汗,手还没触及病房的门,外头正好有人拉开门准备进来。

「咦?小郡,你要去哪呀?」石桥仁被眼前焦虑的范连郡给吓了一跳,随即又礼貌地笑着问。

「仁哥!大姐她醒了!」他拉着他的衣衫,像是找到救世主似的,「但是她好像变得有点奇怪,快找医生来看看!」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我去找医生。」说完,他朝病房内看了一眼,见到同样带着困惑表情的范依宁也朝自己投以异样的目光。

後来他们找来医生替范依宁检查了一番,但医生却说范依宁全身上下都很正常,这种怪异的现象不同於几天前不说话的她,不过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都相同。

医生判断若非是她因伤心过度而引起的短暂失意,就只有神经异常的可能了。

待医生一走,范依宁马上望向石桥仁,「怎麽只有你在这?阿皓呢?」

刚才听见医生操着一口流利的日文,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在台湾,而自己又是何时来到日本,她一点头绪也没有,更不用想为何连弟弟也跟着一起到了日本了。

听了刚才医生的说词,石桥仁对她的疑问也不意外,他凑上前去笑着解释,「你跟阿皓一起来日本玩啊!你忘了啊?前几天阿皓临时被老大叫回去,让你继续留在日本玩,还要我好好照顾你呢!」

她皱起眉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语,眼底出现努力回想的神情。

说起谎的石桥仁没有半点心虚,脸不红气不喘地补充道:「你们一起住在我家,你还跟我妈妈相处得很愉快,你都不记得了吗?」

范依宁苦着脸,挣扎了半天,最後还是只能摇摇头说:「对不起,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石桥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故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她等会儿会过来探望你,你再好好想一想。」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想要范依宁恢复记忆,这样她就不会为了流产的事情难过,也不会有想要离开郑君皓的念头,只要等到她康复,再把她带回台湾,她跟郑君皓就可以变回像以前一样了。

只可惜范依宁跟他的想法可不一样,她似乎非常想要恢复记忆,不断追问他这几天发生的事。

「石桥妈妈是个怎麽样的人呢?」

「她是很传统的日本女性,温柔婉约,说话轻声细语,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

聊着聊着,石桥仁深怕范依宁真的会突然想起一切,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到一旁的范连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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