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叫做克难，叫做特傻！你不敢问没关系，你就没个心眼，观察他？」
「我观察他？等等，我每次看到他心就跟小鹿一样乱跳，还能静下心来观察他？」那我不是谈恋爱了，简直是间谍出任务的等级。
李宜光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敲了我的脑袋，问：「那你不了解他，到底喜欢他什麽？喜欢他到这样要死要活的？该不会是看他的脸吧？」
「对啊。」
「好啊麻清澄，搞了这麽多年，原来你是外貌协会的！」
「这不是废话吗？霍壬若不好看，你会给他上？我是外貌协会有什麽不对，选择自己所爱，坚持自己的选择，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我一点都不认为这哪里有问题，努力回想当年，「我第一次看到他，觉得他好像是天使，他在我的眼里，好像有柔光，到哪里都闪烁着光芒。」
「我看你是闪光太严重，还光芒？去看眼科啦你。」
「你真的很不浪漫耶！」怒！好好的形容词都被这神吐槽给打乱！
「小澄，如果你有一天，知道任白川的秘密，了解全部的任白川後，发现他跟你想像的不一样，甚至说会让你幻灭，你还会想要跟他在一起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我眨眨眼，沉默了一分钟。
努力想该如何运用词汇。
「其实我早就知道，任白川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哪有谁真的跟自己幻想的一模一样呢？就算我认识李宜光这麽多年，跟他感情这麽好，我们之间也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秘密不是吗？
「你－－」
「李宜光，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不愿意去知道。「我很清楚，也能感受到任白川比我想的还要爱我，甚至可以说，他比我的爱更深沈、回报得更多。任白川看起来很冷漠，实际上很温柔，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记得我所有的习惯，会替我留心、替我注意，他把说话的时间都用在『做』的上头，所以我总觉得他不够喜欢我。」
吐出一口气，眼眶微热，心疼默默付出、不吭声的任白川。
「我老是在想，为什麽我们这麽喜欢对方，最後却落得分开得下场。是因为我们不够了解对方吗？还是因为我们都太自卑了，把对方想得太好，以为自己配不上对方，才会谈着如履薄冰的恋爱？」
那麽那麽喜欢任白川的我，怎麽可以说出分手的话？
如果有时光机，我真想回到八年前说分手的那一天，把自己给打晕，看能不能够清醒一点。
但，我意识到，若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可能还会做同样的决定。
毕竟那时候我们太青涩、太年轻、太懵懂，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有多麽喜欢对方。
「我不是傻子，当年的我，是缺乏勇气。可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知道我非他不可。或许在了解他的过程，会让我心疼到心痛，会让我恨自己怎麽没好好爱着任白川，会让我陷入无数次的懊悔。我都想要跟他在一起，我只能跟他在一起。」
人都是会成长的，不是吗？我从来都没想过，会跟李宜光说上这些话。
坐在我面前的李宜光，他沉默且专注地看着我。
片刻後，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嘱咐：「……不要後悔，小澄。」
「我不会後悔的。」
李宜光宽慰一笑，低语：「笨天鹅终於也会飞了，难得。」
「这些年多亏了你。」如果没有李宜光，我不敢想像我该如何走下去。失去任白川跑去法国的我，因为李宜光的陪伴，支撑下来。
我们都长大了，不再那麽依赖彼此，情感却更紧密。
「你还知道多亏了我？以你这智商，在法国能活吗？我看我上辈子肯定是大坏人，否则怎麽会惩罚我来度化你呢！」李宜光一秒摆脱惆怅，恢复以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