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来攘往，虽是深夜，却如白昼。王成彦与张思宁无事可做，默默加入了无主漫游的路人，懒散地夜游。
「王成彦！」张思宁猛然扯了扯王成彦衣角。
「干嘛？」
「紧急事件！」张思宁蹭到他耳际，紧张低语，一面眼神示意他保持自然，继续前行。
「你又干了什麽？」王成彦不明就里，但可以感受到他陪着她警戒了起来，低声说道：「有什麽事用十个字交代，不要跟恐怖片的白痴一样叫叫叫。说人话。」
抱怨归抱怨，话说到这个份上的王成彦终於有了点精神，带点磨刀霍霍的雀跃感。
「後方八点钟方向——」
「嗯哼。」
「有没有看到一个妹？」
他回头，果见一女子，娇若无骨的化在她隔壁男人身上，而男人感受到一股过於锐利的视线，抬起头来，与王成彦的目光相擦而过。那两人绝非善类。
「看到了，然後？」
「腿。」
「嗯？」
「极品。」
「我他妈揍你！」
「走到前面，果然胸也很可以。」
张思宁低语毕，大笑起来，在一脸错愕的王成彦面前闪入人群。趁乱对那男人俏皮的眨了眨眼，让他身边女伴察觉有异，拉住正要前来理论的男人，与他接吻。危机解除。
「不玩了，回去。」王成彦迳自离开人群。
「不要这麽扫兴嘛！」张思宁喊着：「去年我没看到烟火耶。」
「还敢提去年！」就因为她提起这破事，王成彦更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气氛渐热，空气反而冷了起来，张思宁奔上前来拉人，手上寒意害对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搓着鼻子，习惯地将她拢进自己外套，一起罩着。皮肤湿湿凉凉的恶心感，很快被他上冲的体热驱散。
倒数又开始了，两人不再言语，回家路上有默契地任由烟火在背後爆开，头也不回。
一年之初，同一间凌乱的阁楼套房，两人默默看着东方的天空渐翻白肚。又一个昨日死去，连带死去的还有一个去年，一屍两命，凶嫌手段凶残，倒不离奇，怪的是关系不再成立的两人还在。
天要亮了。
「好啦，满意了？新年快乐，困去！」王成彦大大打了个哈欠，转头扑上床，卷入棉被，在入睡前一刻，听见张思宁的声音闷闷传来。
「谢谢你。」
王成彦生无可恋的掀开棉被，看向坐在窗边，仍盯着窗外天空看的思宁。那人没想过，一年後的今天，她还在，他也还在，都是自己的模样。
「谢屁谢？睡觉。」他一点也不想在发困时开展什麽感人肺腑的心声互诉。「谁不是生来要准备去死？人生很短，想怎麽过怎麽过，有什麽好谢。」他嘀咕。
「谢谢你，让我用自己的样子喜欢你。」
算了。王成彦自己下床去，抓起张思宁抛向她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