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奇怪吗?」樱摸了摸垂至胸口的樱发:「妈妈离开之前,很在意我忽然穿男装的事。我想作为一个女儿,好好送别他们……这个长度,就跟我之前的差不多吧。全靠井野为我打扮,不然就要顶着一副哭得很丑的样子来送别爸妈了。」
「小樱怎可能丑呢!」鸣人着急地说:「你一直、一直很漂亮!」
樱感激地看着他,又看了佐助一眼:「谢谢,鸣人。佐助……没想到你也会来,但是今天你缺课的话,没关系吗?」
「只是一天。比起这个,樱……」佐助想亲口跟她道歉,可是鸣人跟井野都在,他骤然提起那天的事,樱会难堪吗?她似乎看透他的想法,很快堵住他的话:「佐助,不要紧。今天是告别式,我只要看见你们都来了,就觉得很感动,好像……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是笨蛋吗?」井野生气起来,弹了弹樱的额头:「昨晚是守夜式,我跟爸妈都说了要陪你留下来,你却说自己不会整夜留在殡仪中心。结果我看着不对劲,十二点多再打电话给你,你就坚持要彻夜留守。真的那麽害怕独自一人的话,让我留在这里就好了。」
「井野,这几天你陪我来回长崎,已经很累了。守夜这麽简单的事,我一个人也可以。况且……」樱低着头:「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爸爸跟妈妈说。听了一夜的诵经声,我的情绪也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了。」
约一小时後,告别式正式开始。樱、山中夫妇以及春野夫妇生前的朋友,纷纷致辞。樱一直听着,在和尚诵经时,间或合起双眼,不知在想什麽。众人祝祷後,樱将两把白玫瑰分别放到父母的棺木,遗体就被送往火化。
在整个告别式里,樱冷静得惊人,偶尔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偶尔闭目入神,又或盯着远方沉思。佐助原以为,以她的性格,她会忍不住哭起来。可是,直到最後,樱的眼眶也没有红过。
一切仪式结束後,井野、鸣人、山中夫妇在殡仪中心外等着樱。她跟中心职员办完手续後,正要转身离开,不意看见穿着正装的佐助在等她。
「樱……请节哀。」
「嗯,我会的,谢谢。」樱低头,再仰脸时,已挂上客套的微笑:「好了,我们快出去吧,鸣人他们在等我们。」
「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这麽过分的话。」
他见到樱脸色一变,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能她会哭,或者指责他当天的无情。可是她没有:「佐助,我接受你的道歉,没关系。其实那天的事……也许不该完全怪责你。毕竟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她苦笑说:「爱到如此狼狈,不惜一切去吸引你的注意力,连父母的死讯都可以当成筹码……我就是这种可悲到极点的女人吧。」
「不是这样的,是我太冲动、先入为主,才没有好好听你的话。」
「是怎样都不重要了,反正,最後井野跟他的爸妈帮了我很多,告别式也顺利完结。」樱向佐助伸手,一笑:「佐助,我们以後别再提那晚的事。我不会向鸣人提起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他们握手。
樱没有任何纠缠,佐助道歉,她就接受,很乾脆。是不是他对她说什麽话,她都会作出这样的反应就算?不争辩,不讨好,只求最快解决问题,切断一切对话。
宇智波佐助与春野樱相识十多年,一直苦於她的纠缠。就在这天,好像曾经有过的瓜葛,都随着这次握手而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