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被赶出来了。
宇智波佐助站在东京某条大街的路口,手抱一个枕头,背着一个黑色的大背包,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形象如何令人侧目。走过的少女三三两两的,微红着脸又带着关切的笑容看着他,但他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那个将他赶出街的女人。
明明、明明……昨晚才……
佐助飞快摇了摇头,白晢年轻的俊颜红了几分,他努力驱赶脑海的绮丽画面,结果只是记得更清楚。那些细节。看起来不怎麽丰满的身段,原来也是凹凸有致,看一看手掌,他还记得自她的胸部摸到纤幼的腰身时,那触感是何等的美妙,就像抚摸一具白玉雕像,幼细,滑嫩,而她的身体比雕像更胜一筹,因为那是柔软的、有温度的。
很暖。
她的唇很热。
她的嘴张张合合的,好像在说些什麽,但那刻他的听觉好像失灵似的,什麽都不想听。
那应该是樱的初吻吧?绝对是,她从来没男友,再者,天天对着他,有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很生涩。不知是否她嗜甜,为什麽就连唇尝起来都像甜品一样?
太甜了。
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胆量。换着是平常,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几杯黄汤下肚,樱在他眼里显得很娇媚,就算穿着男性服装、蓄着短发,也只是更突出她精秀的轮廓、秀气的五官,宽大的男装衬得她的身段更娇小。很招人欺负。然後,他顺心而为,欺负了她。
昨晚的一切就像棉花糖,融化得很快,却又甜美不已,轻柔松软得无法抓住,就连发生过的痕迹也捉不住。要不是今早见到樱的嘴有点肿、嘴角又有个小伤口,他几乎以为那只是一场荒唐的绮梦。
「那家伙……明明也是享受的。」他拧眉,不解地自言自语。
为什麽要发这麽大脾气?为什麽生气得在放榜场地痛哭失声,以至要将他赶出家门?她喜欢他的,听到他也考上东大医学部,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要是他一开始就和盘托出,她肯定会为了避开他而考更远的大学。如今他们又能成为同学,为什麽她还要口口声声指责,他骗了她?
重要的只是结果吧。
这番话,佐助在见到鸣人跟自来也後,向他一一说过——当然省略了昨晚接吻的事。
「唉,富岳啊,」自来也听过後,近乎无言地摊摊手,然後说:「你自己的个性难搞就算,为什麽把这种个性遗传给儿子?像美琴不就好了吗,反正佐助的长相本来就跟美琴像足七八成。话说回来,不管是富岳还是鼬那孩子,个性都远远不及你麻烦吧。」
「你老是说我吊车尾、超级大白痴,其实你自己才是超级大白痴吧?」鸣人抱着佐助的枕头,一把往他的脸上丢,佐助闪身避过,枕头正中自来也的脸,但没人管他的悲鸣,「小樱那麽喜欢你,你居然有本事气到她把你赶出来!要换着是平日的她,你简直是她的心头肉,她怎舍得这样做?我看啊,她没揍你一顿就算温柔了。」
「……」这刻,佐助极欲反驳,又想不出什麽理据,只得沉默地吃着自来也给他买来的一客拉麪。咸死了,而且叉烧的肥肉太多,很腻,麪条也不够幼细。怪了,一乐拉麪是他从小吃到大的,以前觉得挺好吃来着,为什麽现在忽然觉得难吃?樱很擅长料理,也许始终是女儿家,也很重视食物的卖相。她连拉麪也懂得做,考完入学试後,他随口说想吃拉麪,她就兴冲冲的买来面粉、鸡蛋,用猪骨熬高汤,忙了一整天,晚上端出两碗拉麪。虽然麪条不够外面的幼细,但那是他吃过最美味的拉麪。
那时他问她,有做过给鸣人吃吗。她笑说,这麽麻烦的东西,做一次就够了。那就是说,鸣人不会有机会吃到的。她想了想又说,既然鸣人是拉麪的狂热爱好者,还是下次找个机会做一做吧,只让他吃到而鸣人吃不到,好像太不公平。她最近一直这样,无论她为佐助做什麽事、给他送些什麽,也总会说,找个机会要给鸣人、要为鸣人做同样的事。
很刺耳。
她却认真地说,她不会再试图加入他和鸣人的世界。她不会视佐助为特别的人,她能为佐助做的,也可以为鸣人做,因为,佐助和鸣人之於她,是同样重要的人。
「喂!我可是收留了你的,你为什麽突然用这麽凶狠的眼神盯着我!」鸣人眯着一双狐狸眼,抡起拳头:「看你这样子,是想打一场架吗?」
「……没心情管你,吊车尾。」
「佐助,大学的入学手续,你今天都办好了吗?」自来也偶尔还是像个可靠的大人的——只要撇除他房里的写真海报跟作为兼职作家所写的《亲热天堂》手稿,「我想你大概还不想跟鼬联络,就先通知他你考上东大的事。」
「那家伙有说些什麽吗?」
「想知道的话就亲自见他,」自来也笑睨着他,佐助不喜欢他直白的视线,这老头子明明糊涂不已,佐助却觉得对方总是看透他的想法,「我是警察,又不是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