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睿。」他冷咳一声，稍微缓和了下被挑起的蠢动才又启口，「听好了，为了子睿良好的教育，在我家暂住的这段时间，不准『工作』……当然，私下的也不行。」
程诺予的这番话诱使安子睿转回视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会在这里接客。」
听到关键两字，程诺予的表情立刻沉下：「去外面也一样，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吗？」
「就是血不容易止而已，用不着这麽大惊小怪……」话才回到一半，他垂下的分身又被程诺予一把握住，这次安子睿出手抵抗了，他夺下程诺予一直拿着的莲蓬头，转朝他的方向洒水，不到半分钟，程诺予已被淋得一身狼狈，但仍握着安子睿的分身，完全没要松放的意思。
「请你不要开玩笑，我现在没有任何性慾，什麽感觉都……唔──」程诺予的拇指故意拨弄他敏感的尖头，瞬间分身又充饱热血，渐渐挺起。
「我说啊，你该不会很享受这种快感吧？」不然为何愿意出卖身体，和陌生人滚床？
「才没有……谁……谁会享受啊……」安子睿丢开莲蓬头，想扳开他挑弄的手掌。
「不然是为了什麽？钱吗？为了几十万块就甘愿被包养？」
程诺予的问法就像一根细小的针，直直往安子睿心上插，虽然没有椎心刺骨的剧痛，却能感受到扎下去的微疼，正沿着周围慢慢扩散。
上一刻还在死命扳手的安子睿，下一秒突然不再挣扎，任由程诺予搓玩他的分身，一波波袭来的快感并没有消失，仍旧排山倒海而来，只是安子睿已然无心，心神完全不在这上头。
「什麽啊……那你为什麽不乾脆包养我呢？区区的几十万，老师也是拿得出来的吧……」安子睿转了一下脚的方向，改采跪姿并伸手捧住程诺予的脸，一对含着水雾的褐色眼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你也知道我长得漂亮吧，用这张脸蛋就可以哄骗那些客人，所以只要你包养我，当老师一个月的薪水，我一天就能帮你赚到──」
「你是蛮漂亮的没错，但很不适合哭，」程诺予放开他烫热的硬挺，随即附上捧着自己脸庞、不断颤抖的手，「子睿，烙狠话时掉眼泪是很没气魄的。」
「要你管！」
「不觉得现在说这句话已经来不及了吗？」他都撩下去，只剩上半身还在泥沼之上了啊！
「……怎麽会来不及，把我丢在路边就好了，反正就像你说的，贪图美色的人总会来包养我。」
又来了，一个人的世界末日。
程诺予万般无奈，因为不管他怎麽讲，安子睿总会把话曲解成不好的一方。
「我问你，你觉得董妈桑对你好不好？」他决定换种方式开释。
「好……」安子睿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好在哪？」
「……愿意抚养我，甚至给我工作自立自强。」
面对他的答案，程诺予简直无语问苍天了。人家推他入火坑，他还感激对方的养育，根本是观念错乱吧！
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他还是忍下了，继续问道：「那我呢？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安子睿确实是个不太会看人脸色的孩子，他沉默许久，久到程诺予很想抓住他的身体，猛力地摇荡，看看能不能把他的脑子甩回正位。
「欸……算了算了，我投──」
「你很好……」安子睿突然撇开脸，挤出如蚊子般声响的回应，「很好……很好，所以……」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不过光看他泛红的脸颊，程诺予已经满足了百分之六十。
「所以怎样？不用害羞，都裸体相见了，还有什麽话不能说的。」刚才因为安子睿朝自己洒水的关系，他也全身湿透，索性就脱去衣物，坦诚相见。
「你干嘛脱衣服？」
「洗澡啊，难道我要穿着衣服洗吗？」程诺予将他拉起，顺道捡了莲蓬头替他冲去身上的泡泡。
「不是只要帮我洗头而已？」
「我都湿成这副狼狈样了，你还要赶我出浴室？」确定他身体上下没有泡沫後，程诺予便毫不客气地把人拦腰抱起，放入温热的浴缸里。
「那你不要进来泡澡……」安子睿瞄了眼浴缸的长宽，大感不妙地说。
「这里是我家，我要泡澡还得经过你同意啊──仰头！」程诺予压了几下洗发精，开始帮他洗头。
「是浴缸太小了，塞不进两个人啊。」他才不要在热水里跟他双脚交叠的泡澡！
「是、是，都怪老师我没钱，买不起大的浴缸！」
此言一出，本来仰起脖子看着他的安子睿忽然转开眼珠子，没再接话。程诺予自觉他又曲解句意了，索性绕回刚才的话题：「你说我很好，所以的接下来是什麽？」
他想听，想知道安子睿心里真正的想法，想知道这孩子为何对他欲迎还拒，想知道上次的吻，他到底在不在乎──
「所以……可怕。」细小的嗓音彷佛哽在喉间，小到他差点听漏。
安子睿随後以手掩面，遮去程诺予投来的视线。
「可怕？你说我可怕？」又不是猛兽会吃人，居然说他可怕！
虽然答案不尽满意，但程诺予仍好人做到底，替他洗好头发且小心地冲去泡沫，最後上了点护发油，再用毛巾包起。
「好了好了，换『可怕』的我要来洗澡了。」他没理好气地摆摆手，转身背对安子睿，开始清洗自己。
淡褐色的眼眸静静凝望着身染泡沫的程诺予，很帅气、很温柔，却不属於自己的程诺予──
「……你很可怕，」安子睿启口喃念，成功引来他的注目，「因为温柔所以可怕……」
被人呵护比听到甜言蜜语还要铭心百倍。
「因为你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所以可怕……」
他知道自己不是程诺予唯一的关注，却还是希望他只重视自己。
「我所想的都不会实现，所以可怕……」
到头来，这一切的一切，也一定是在骗他──
其实在安子睿说到第二句时，程诺予已经走回浴缸前，苦笑地轻抚那张泫然欲泣的漂亮脸蛋。
「你真的很不适合哭。」这种梨花带泪的模样，也难怪他的客人招架不住。
「要你管……」
「我好像──很难不管你了。」语毕，程诺予的嘴便附上他柔软的唇瓣，只是这次不如上回，吻了十秒就退离了。
可惜早已被煽动的安子睿，像是着魔一般，起身抓住他的肩膀，再次堵上程诺予的口。
「子睿，太兴奋会晕倒。」安子睿的身体异常发热，迷离的眼神堪比上回被下药的情况。
「没关系，我想吻你……让我吻……」他又亲了上去，恣意地探取程诺予的温柔，幻想着眼前的男人只属於自己。
是梦就让我一直在梦里吧，就算死在梦里也好──
最终虚弱的身体还是敌不过心理的渴望，在缠吻间隔中喘了几口大气後，安子睿渐渐没了体力，倒在程诺予肩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