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利威尔在迎新活动里认识了几个新朋友,艾尔文、米克和虽然性别是在电机系里很珍贵的女生、行为却一点也不像女生的韩吉。但最常跟他一起行动的还是法兰了,毕竟两人同年级,寝室又在隔壁,法兰也因为和利威尔走得比较近,没人敢再欺负他了。
一天,利威尔和法兰在中午时刻一起坐在餐厅里用餐,一名棕色头发、眼睛大大的女孩突然冲到他们身边,两手抵着餐桌看着利威尔大喊:「你是空手道社的吧?我昨天看到你练习了,超帅的!!可以教教我吗?」
利威尔瞥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反倒是法兰听闻後惊讶地将原本准备含进嘴巴的卤蛋都掉了下来,心想『这个女孩子未免也太大剌剌了吧?是现在年轻人的最新搭讪手法吗?』
「吼!拜托你啦!我是伊莎贝尔!我真的很喜欢空手道!可是我妈都一直不让我学!我上了大学後就一直超想找个很强的人学!」伊莎贝尔话说得很认真,眼神也很坚定,「我看到你的身手後,我觉得你就是我想找的那个很强的人!!」
利威尔眼神虽然挺不善,但是眼前的女孩却一点也没有畏惧。利威尔想着,直接拒绝也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因此仅回她,「社团是谁都可以加入的,你想学的话,加入就是了。我是利威尔。」
「喔喔太棒了!那你可以当我师父吗?你真的超强的!」伊莎贝尔圆滚滚的眼珠子闪闪发亮,充满着崇拜的神情,法兰有些无奈地想着,大约又是个跟他一样被利威尔身手给吸引的年轻人吧。
从此以後,伊莎贝尔便常常跟随他们一起行动,穿梭在他们之间。有时候法兰觉得她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黏着他们,有点烦,但很快地他也发觉到,伊莎贝尔其实家境也不怎麽富裕,读经济系的她在班上和女生的相处并无法太过融入,反而和他们一起时,更能开心地做自己,所以法兰也不排斥她,总觉得像是多了个妹妹似的。
「利威尔大哥,听你说要当哥哥了,是弟弟还是妹妹啊?」伊莎贝尔坐在校园的操场上,和他们一起躺着看星星,这是伊莎贝尔最喜欢的时刻了。
利威尔还没答话,法兰反而先说了,「真希望是个妹妹啊⋯⋯而且,别跟你一样是个面瘫、洁癖,这样感觉一定可爱多了⋯⋯」说着说着,法兰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後伊莎贝尔也笑了。
「啧,要你管。」利威尔眼神依旧尖锐的可以杀死人,但已经非常熟悉他个性的两人,完全不害怕,自顾自地嬉笑着。
「不过差了19岁对吧?差好多岁啊⋯⋯是突然有的吗?好奇怪。」伊莎贝尔说着,从躺在草地上的姿势翻了一个身,双手撑着下颚,看着星空。
「谁知道。」
在利威尔印象中,从小父母亲就似乎就有固定去医院就诊的习惯,所以他想,也许父母在生了他之後,一直都很努力地想再有个小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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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时光忙碌充实,时间过得飞快,一天利威尔在课堂上接到母亲即将生产的电话。坐车赶到医院时,父亲坐在手术室外忐忑不安,宛若是第一次面对妻子生产一般。
所幸,母女均安。
护士抱着眼睛都还没打开的妹妹和利威尔第一次见面,小巧的脸蛋还皱皱的,全身软呼呼地,而利威尔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彷佛抱着如陶瓷般的珍品,第一次发觉生命真的很可贵。
一个生命,就这样降生到了这个世界,踏上永远无法回头的人生旅程。
「很可爱啊,我的女儿。我跟你妈已经想好名字了,叫三笠喔。三笠‧阿卡曼。」父亲伸手摸了摸三笠的软嫩脸颊,漾着温暖的微笑。
从此以後利威尔有了个妹妹,她是三笠‧阿卡曼。
然而,他们彼此的交集并不多,因为利威尔已经是个大学生,课业总是繁忙,也很少回家。而三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学习着这个新世界的事物,一切都是如此懵懂,但有着阿卡曼父母亲的疼爱和教导,三笠从小就是个贴心又可爱的女孩。
他们一起洗过澡、一起睡过觉、一起手牵手出门、一起做很多事⋯⋯不过这都是仅限於利威尔能够回家时的时间,利威尔大学毕业後考上了研究所,依旧是无止境的忙碌和忙碌,两人的交集也越来越少。
那年,利威尔已经硕士毕业,申请上了美国柏克莱加州大学电机博士,25岁的他准备登机迈入另一段人生阶段时,三笠还只是个6岁大的婴童。
「我们家利威尔真棒,又要迈向新阶段了呢。」母亲如数年前送他上大学时一样,伸手整了整他洁白的衬衫。
「你们要保重,有空就会打长途电话回来的。」
「三笠酱,快跟哥哥说再见。下次要见到哥哥,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呢。」爸爸伸手轻推着脚边的小三笠,她这才踏着小脚走向前,抬起头看着她的哥哥。
「哥哥,再见~」柔柔的童音从小三笠的口中发出来,但她的这个年纪,还不会了解到这句「再见」出口後,到底下一次再见到哥哥,会是什麽时候。
「嗯,你有想要吃什麽就跟我说,我回来时就会带给你的。」利威尔蹲了下来,温柔地揉着小三笠的头顶。
小三笠慢慢走向前,双手捧起利威尔的脸蛋,轻吻了他的唇瓣。
「⋯⋯」
明明应该是属於家人的亲吻,却意外让利威尔觉得全身燥热,双颊也瞬间红了起来。
嗯,25岁的他依旧没谈过恋爱。
一如他对卫生上的洁癖,他对感情似乎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法兰和伊莎贝尔总是常常笑他,觉得他都这样不谈恋爱可会闷出病来,可是他在这25年当中,似乎也真的没遇过什麽让他心动的人。
「不要跟我说其实你是同志啊,这样我会很惊讶。」法兰曾这样对他说过。
「啧。」利威尔连回答他都懒,依旧只是带着冷淡又锐利的目光射向法兰。
「不要这样说大哥啦,他的人生花费了这麽多时间在做研究和打扫,谈不谈恋爱也没什麽嘛。」伊莎贝尔总是像个妹妹一样会挺他,帮他讲话。
然後,他的初吻给了妹妹啊。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不过,他并不讨厌,因为妹妹对他来说,一直是股甜甜暖暖的力量。
坐定在飞机的座位上,利威尔转头望向了窗外。
下次回来⋯⋯都不晓得过多久了呢。
三笠应该又会长大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