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在这打工？」
把车停在一间日本居酒屋前面，柯萼璿把目光看向左边的店舖上的那几个亮眼的红灯笼，就在店门口清楚写明了营业时间由晚上六时至凌晨两点钟，然後猜测谷翎兰平常会工作多少时间。
「嗯，在里面做服务生，晚间的餐厅给的薪水较高，特别是日本餐厅，谢谢你载我过来，老师回去要小心开车，再见～」翎兰眯眼甜甜的笑说。
吃饭的时候被柯萼璿三番五次问打工地点，她也耍太极的推走了此话题很多次，对方仍然紧咬不放，她灵机一触就把这间居酒屋地点告诉她。
这间居酒屋地点位於ＢＤ两个街口之外，以往点她陪酒的客人撒娇说饿的时候，便会让人去叫外卖回来，而她和悲夏、冬愁她们更会在休闲的时间一起去那儿喝清酒吃串烧聊天，那儿的人都很熟她们。
来居酒屋的路上，她就私下发了讯息给居酒屋的店长超哥说她待会要躲进店里一会儿，超哥很讲江湖义气，甚麽也没问就答应了，所以翎兰下车不慌不忙的和柯萼璿说再见後便走进去居酒屋。
不知怎地，柯萼璿没有马上离开，她静待在那儿瞅看着居酒屋一会儿，待那团奇怪埋在胸空的不明朗气旋消散後，她喃喃自语说：「月子居酒屋…….好像不错吃，下次和志扬过来嚐一下好了…….」
日产的房车渐渐远去，直至不见影子後，翎兰从居酒屋的後门走出来，她小心地回到正门确保柯萼璿离开之後，她便急忙小跑了两个街口回去ＢＤ，幸好她一早就让可锞替她跟ＮＤＹ说今夜要晚两个小时才回来，现在刚好两个小时了。
「不好意思ＮＤＹ哥，今天要补考有点麻烦事，搞了很久。」她随便的说了一个谎话，如果给他们知道是柯萼璿送她回来，可以想像到他们一定拉住她八卦一番。
「没事啦，不过你不在，很多特意过来找你的美女都不开心，点了酒就走哩，小费都没给，伤我心呢！」ＮＤＹ哥跟她开个玩笑的装哭脸。
「呵呵呵，就说我不在小费会少，不过ＮＤＹ哥，今天为了补偿你，我的小费都跟你一起分！」翎兰习惯了进入吧桌里面的范围便开始拿起客人喝完酒的杯子去洗，洗後再一直擦擦擦擦，永远都擦不停手。
有客人眼俐的发现她来了，纷纷坐到吧桌前点了不同的鸡尾酒，对她卖弄魅力，小费自然给得大方。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手脚要快点了，你一来客人点的酒都比较难呢。」ＮＤＹ有点无奈苦笑，千金名媛都点些几种酒混成的，人多就功夫更多，两个人要应付一堆故意要向翎兰索酒的客人，其实每晚都很忙，但自从她做了酒保开始，连带他每晚收的小费都高了一倍。
甚至他和其他酒保有私下协议，每周要让翎兰搭配所有人，不能ＮＤＹ哥一个人把翎兰霸占。
一波又一波的order都完成後，翎兰的双手有点酸痹，肩膀也相当硬，逼近凌晨三点的时间，客人要走的都走了，还没走的只是在包厢里喝着ｘｏ和威士忌，终於有空闲玩一下手机。
做酒保是没有椅子可以坐BD规定他们一定要站着，她靠着中间的圆柱拨开手机，意外发现柯萼璿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发过讯息给她，点开来看，原来是对她说工作还工作，平常要多休息。
一句看似普通的关心的话语，却让翎兰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怎麽回应才正确。
「怎麽啦？看手机看到发呆。」ＮＤＹ八卦的拿着一瓶啤酒同样靠在圆柱的另一侧。
「ＮＤＹ哥，你的初恋是怎样的？」翎兰悄悄地关上与柯萼璿那个对话框，点开脸书随便翻开一则贴文。
「嗄？怎麽突然这样问？不会是…….真的像菾老板说，你在学校遇到了喜欢的对象？男还是女？」ＮＤＹ同样跟菾可锞好奇，到底一个恋爱都没过的女生当完陪酒之後再回到男女都混在一起的学生世界，会不会让春绪有不一样的爱情经历，例如……
春绪会不会回归女生的本质，只对异性有感觉。还是已激发的同性相吸的因子已经收不回去，看进眼的都只有女生？
「我只是问了一句，你怎麽可以想到这麽多事？我刚才看手机看得入神只是看到脸书上的一则新闻，说一个男生追了一个女生八年，八年都追不到，一怒之下那个男的把女的推出窗外，女孩就当场死亡，所以我在感叹“爱情”是一件很难控制的感觉，就想问你当年你的初恋是怎麽发生的。」幸好翎兰前几天看到这则贴文，印象很深刻，正好可以用来遮掩自己的谎话。
ＮＤＹ听了她的话内容，也不禁摇摇头，心里念了一句猪八戒常说的一句话：问世界情为何物……
「初恋应该是在中五，那时候喜欢了一个比我大一年级的学姐，我还记得她是学校的人气人物，样子当然漂亮有气质，读书成绩很好，当时的我是念不了书的混混，很常逃课，没想到有一次想逃课的时候被她发现，还抓住了我讲了很多道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我的心跳一直为她在砰砰的大力跳着，心口也发烫。那天之後我就常常去她课室那一层去遇她，一段日子之後我就对她表白，本以为会被拒绝，出乎意料的她竟然答应了！」
ＮＤＹ说的时候双眸充满粉红色的光芒，也勾起了翎兰嘴角跟着为他粉红色的过去笑了起来。
「後来呢？」翎兰也没想到，ＮＤＹ的初恋平凡得来却很有校园恋爱的那种独特的甜味。
「没有後来了，她考上了很远的大学要离开，我还没念完中学，两个人都敌不过远距离的那种思念、痛苦、寂寞，特别是互相的猜疑越来越强，比爱更强的时候就分了啦，初恋就结束。怎样，听起来一定是很普通又无聊。」ＮＤＹ最後带失落的笑了笑，把手中那瓶啤酒当成发泄闷气的对象一口灌底。
「不会，是一段很有回忆的初恋，你三十几岁人还没结婚，不会是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吧？」她看ＮＤＹ长相不错，有的模特儿来点酒的时候会对他放电，ＮＤＹ看中会回应，有几次还跟她说要去上个厕所，怎知道去了半个小时回来，当陪酒这麽久，她当然知道ＮＤＹ是和那个模特儿在ＢＤ外面没有人会走的後楼梯做大人做的事情。
「怎麽会！傻的！」被戳中心事，ＮＤＹ极力否认。「等等，你别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了初恋，你也要跟我说在学校有没有遇到艳遇？以你这个模样，一定很吸引人啊！」虽然没了春绪一头帅气的短发，但眼前留了一头女生短发让她看起来更有中性美，特别是她把头发绑成了一束小马尾後，不可以说一鸣惊人，但脸部轮廓相当耐看。
美与帅之间，充满诱惑，所以她这身打扮回到ＢＤ後，客人不减反增。
「艳个屁！平常上学的ＬＯＯＫ才不会这样，我会戴眼镜，头发会放下来，衣着也较普通，在大学时代，不施脂粉的女生，怎可能被男生看上，至於女生也只会把你看成普通女同学好吗！」嫌他无聊的瞪他一眼便移开，为刚刚站在吧桌的客人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
「不一定哦～我总觉得……你一定会在大学里遇到你的初恋。」NDY坏心眼的嘲笑她。
翎兰不想理会他，独自过去另一边翻看手机，只是，她的内心，被ＮＤＹ的话牵扯了深处的某些尘埃，它们在满天飞扬，心眼更蒙糊不清。
基於礼貌，她回复柯萼璿：谢谢老师关心。
＝＝＝＝＝＝＝＝＝＝＝＝＝
旋风般的时间眨眼过去了一个月，补考完最後国文一级的谷翎兰在那天晚上去ＢＤ上班时高兴得举手请夜宵给所有的职员，她还特意请了假，在ＢＤ里玩乐跳舞，做一夜放开的自己。
跳累了的她回到吧桌上休息，向ＮＤＹ要了一杯咸柠檬梳打，纵然她今天很想喝酒庆祝，但她知道ＢＤ上下已经被婠曲璩下了命令，所有人，包括客人都不能给她喝酒，否则即管是大客人，她都照样扫出门外，永不让那个人踏进ＢＤ半步。
官威很大，连客人听到是婠曲璩下达的命令都纷纷自觉遵守，不敢撩翎兰喝半滴酒精饮品。
「说是补考是考完，但学业还是继续的。」菾可锞也被她邀来一起喝东西和跳舞聊天，她也累得要偷走过来跟她一起休息。
「越来越像我姐罗～」翎兰一手把她搂过来，脸故意凑到她很近，眼睛直勾勾的锁住她，嘴角往上扬起两分。
是以往她认为必定能勾到女生心跳的大招数。
叭！一个手掌直往她脸上巴过去，菾可锞用一双眼神己死的眸目瞅瞪住她，没好气的把她推开「少来，你这套在我身上不管用，还有，我很热！」再把还搂在肩上的手甩开，迳自喝一口冰凉的可乐威士忌。
「哈哈哈，每次看你们都很好笑，风度翩翩又优雅漂亮的冬愁都把不到咱们的菾老板，春绪你还是省点力气吧！」ＮＤＹ擦着杯子乐呵呵的笑着。
「可锞不喜欢冬愁总是忧忧郁郁的静态，我这种活泼开朗的她可能喜欢啊，对不对！～」翎兰故意又靠向菾可锞，这次她还把脸往她肩上磨蹭，故意用唇瓣轻柔地划过她的脖子。
一阵冷颤像电流般飞闪而过，菾可锞一把抓住她的小辫子拉开她，怒瞪翎兰咬牙警告：「别再踏我的底线。」
「啊啊，痛！先放开！」痛得眼光奔泪，翎兰拼命求饶。
「哼！谁叫你惹我！」
可锞瞧她有所悔意便松开了手，正想继续口头教训她的时候，在场的服务生似乎同时收到有人的通报，神情都十分谨慎。菾可锞已猜到定必有大人物应该很快会进来，果真不到一分钟，莐媴圆就现身了，还急忙的到大门处迎接。
下一秒，大门口由守门大汉推开，进来了十个左右的客人，站在最前方的就是没人不认识的建筑界龙头──海丰建筑集团的董事兼主席海一鸣。
「噫，他好像是海一鸣？我没认错吧？」翎兰在昏暗中眯着眼瞧向那堆人当中，明显衣着打扮和气场都属於领袖般的海一鸣。
「正是他，海丰建筑第三代传人，海丰到他手後有很不错的发展，他还是海丰太子时第一次来这里玩，外面传海丰日後必定会交由他去接管，当时我有跟他打过招呼聊过两句，感觉他十分有远见，之後我二话不说就大手入购了海丰的股票，等到他正式接管後两年，股价一直上升，升了十元我就放掉，赚了很多。」
跟着翎兰的目光同样看着海一鸣，她见到莐媴圆扬着她的招牌应付客人的完美笑容正和他握手，她想莐媴圆一定在说些虚伪的话了。
「哦，你买海丰股票都不跟我讲哦！」翎兰白她一眼。
「投资这回事你还是学学再说，不能随便跟风，我可不想到时候蚀本了你来埋怨我。」回敬她两颗白眼，目光仍然跟随着海一鸣移动，心想海一鸣好像也有一年多没过来了，这次过来是…….
海一鸣一行人由莐媴圆领着，她猜应该是往最大的包厢方向走，经过水吧旁边灯光较亮，她看到了跟在海一鸣身後的那个男人，不禁啊了一声。「啊……他…….」
「怎麽了吗？有你认识的人？」菾可锞八卦的多看了海一鸣身後的那几个人一眼。
「当然不是认识，只是海一鸣身後那个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脸熟。」翎兰已经认出那个男人，不是谁，正是每周会来接柯萼璿放学的男朋友。
回想自从上次之後，她和柯萼璿就像普通师生一样，她在台上讲课，自己则在座位上听课，没有师生以外的交流，彷佛在那间小店跟她吃过的那顿饭是梦而已。不过她总会被柯萼璿的突击小考难到，她要求学生的水平比之前的麦克老师还要高。
「是吗？他看起来挺帅的，又高大，可能有明星脸所以觉得脸熟。」菾可锞笑指，她认为以现在翎兰去上学的圈子里面，怎可能会见过海一鸣认识的人物。
「呵呵呵，有可能。」翎兰顺着她的话也带开了话题，把八卦说到某个明星来ＢＤ时的鸟事。
踏入凌晨一点钟，已经习惯早睡的翎兰打算先回去休息，跟菾可锞结了帐後，她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经过ＢＤ最大的包厢门口，刚好莐媴圆从那儿走出来。好奇推使之下，她喊住了她「大莐～」
「不要叫我大莐！」媴圆反应极快的转身怒瞪翎兰，当今ＢＤ，敢跟她开玩笑的悲夏她们要走的都走了，唯一敢这麽叫她的就只有转了个职位继续在ＢＤ打工的小春绪。
只是，此春绪已不同彼春绪，长大了的春绪多了很多成熟，而整个形象都转了的她，是另外一种帅与美都夹杂的中性风格。
「呵呵呵，别生气，咱们ＢＤ最美艳动人的媴圆～」翎兰像小女生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摇了摇，继而悄悄的把她拉到一个暗角处，向她打探「我见你从海一鸣的房间出来，八卦一下海一鸣身旁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好像第一次来的，高大又帅那个。」
「怎麽啦，看上人家？别人说的我都不相信，你回到学校就变回异性恋罗？对男人感兴趣？」莐媴圆也八卦回去。
「不是啦！因为围着海一鸣的其他人我都见过，唯一那个高富帅就没有，八卦一下，快说，八卦完我要回去睡了。」她打了个呵欠。
「我也觉得那个男人挺帅，如果不是你问我，普通人我都不会说啦，刚才海一鸣有跟我介绍，还要我开一张ＶＶＩＰ区的卡给他，以後他来消费的帐单全都算到他上去，原来他就是海一鸣从美国高薪掘角回来当建筑顾问的，名字好像叫……..曾志扬，既然是海一鸣看重的人物，也是海丰首席顾问，这身份地位绝对有资格给他一张ＶＶＩＰ卡。」
「哇～原来如此，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人八卦完了，我先回去休息罗大莐～」翎兰边退後边笑着挥手，气得莐媴圆几乎要跺起脚来，要不是赶着去要帮海一鸣耍一张ＶＶＩＰ卡，她一定抓住这小家伙好好”痛”爱一番！
翎兰一转过身，一张笑脸回到平常，心念：柯老师真会挑男人，金童玉女，很配。
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校门口，昨天回去後一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到了有睡意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手机响闹了，莫名有点燥火，整天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连日常跟她会有两句聊的同学也不敢跟她说话。
早餐都还没吃，难怪那麽燥，翎兰站在校门口好一会儿，有点芒然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吃饭，她看看左边挑选着心中的餐厅，好像没有一间想去吃，再看看前面，亦一样，忽然天秤座的选择困难症特别显现出来。
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一碗美味的鲁肉饭，选择困难症终於得以治疗，大步的往右边走去，路有点远，不过她下午三点钟才上课，现在走路过去再回学校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来到了程妈妈小菜馆，翎兰目测进去桌子都坐满，本打算还是下次再来，怎料程妈眼尖的认出她来，马上叫住她：「啊～小萼的那个学生！怎麽刚来就走，小萼正好在里面，跟她坐一起吧！」
程妈还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去把她抓了进来，翎兰听见柯萼璿也在这里更加不想进去，奈何她不及程妈的力气，再加上不想挣扎怕会伤到程妈之下，半推半就的被拉进店里，还被压坐下来。
一脸尴尬的看向柯萼璿，对方似乎也有点错愕，却很快换上一张笑脸「中午这里人很多，不介意就跟我坐一起。」
「当然不介意，不跟你拼桌我都要跟别的人拼，如果要跟陌生人拼，我宁愿跟老师你拼罗～」心里多不愿意，宝宝有话说不得。她扭过头向程妈要了一碗大的鲁肉饭和一份卤豆腐和鸡腿。
「上次跟你来完後我都没来了，没料到今天过来就遇到你，你看上去有点累，小朋友，钱不是那麽赚的。」说完吃了一口鲁肉饭，味蕾被满足到嘴角也扬起。
那抹单纯因为一口饭好吃而展现的笑靥深刻地刻在翎兰的眼里，目光移不开，也被她感染的嘴角上扬「昨天我放假，跟朋友去玩，一下子没管着时间就晚了回家。说起来也巧，我也是上次来了之後就没有再来，可能为补考奔波，午餐都随便吃饭团填肚，再加上…….」
柯萼璿未闻她继续说，从鲁肉饭中抬起头，顺着她的话问：「加上甚麽？」
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调皮的说：「加上要应付你的突击小测也死了我很多脑细胞啦！每次考完灵魂都被抽空。」
「不这样对你们我又怎对得起永光最有名的外语系，总不能我接手麦克之後成绩就下滑，那学校聘请我回来就没价值，没价值的话…….」柯萼璿故作叹了一声「那我就要失业啦。」
翎兰耸耸肩，心念她失业也没在怕吧？男朋友跟海一鸣做事，前途一片光明，还用担心？不过这些话她不敢说出口。
「哎哟，今天人比较多，慢慢吃哦。」程妈同样亲自端着翎兰点的菜过来，顺便多看了她几眼，热情的她忍不住小声问她道：「同学，我问你哦，你有男朋友了没？」
「嗄？」程妈的问题把翎兰问到大脑当机了。
「是这样的啦，我有个侄儿也在永光念书，他的妈啊前几天跟我通电话，说他都念博士了，却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整天在宿舍做论文，差点都在电话哭出来，说甚麽现在流行同性恋，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了，我见她这样便答应了替她找个女孩跟她儿子……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就帮帮程妈跟我这个侄儿约出来吃顿饭见过面呗。」
「程姨！你怎麽可以当着我这位老师面前叫我的学生去相亲！」柯萼璿有点尴尬，而又觉得程姨太好笑，当年跟她儿子相亲不成，现在目标竟然转到她的学生身上！
「甚麽相亲啦！我是让他们交个朋友，扩展这位同学的圈子。」程妈说得正气凛然，由上次见过翎兰之後，她就觉得她是个特别的小女生，笑起来可爱活泼，又带着点点沉稳成熟，绝对是一个书呆子的“好友良朋”！
「可以…….不要吗？」翎兰已吓得胃口也没了，她慢慢地放下勺子。
「没有小萼说得那麽严重，只是去交个朋友，朋友的啦！好啦，约定你星期五晚上七点，地点就定这里，不说了，我要去干活。」程妈没给拒绝的机会就这麽走了，留下了两个人互相无言的盯看着对方。
「对不起，是我不好，把你带了过来……别介意，程妈很喜欢为结婚交女朋友这些事操心，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周五不要过来，到时候我来替你跟程妈说一声。」满满的歉意从脸上可以看出来，柯萼璿同样感到无奈，却又是一个很好的回忆，当年程妈也是这样逼她跟她儿子坐下来吃饭。
「我都无力吐槽，想一下周五还是过来好了，我可不想为了避开这头“亲事”而一辈子都不来这里吃饭，有些事尽早说清楚会好一点。」虽然她不认为程妈口中的侄儿会想跟她交朋友，不过似乎不跟他见一面，程妈是不会心死，唯一让对方心死的方法，只是进攻，不能退守。
「也好……程姨的个性就是那样，要先试做一次给她看，她看到真的没可能才会收手。」当年她也被迫得很惨。
撇除“相亲”事件，谷翎兰与柯萼璿相淡甚欢地吃了一顿饭後更一起走回学校，沿路有不少学生跟柯萼璿打招呼，他们都顺带瞄了几眼翎兰，她们二人专心的看路和聊着不同的事情，专心到没多久就回到学校门口。
「小萼！」有一把男声从她背後喊叫。
「志扬？」柯萼璿反射式转身，见到来者後有点错愕。
「你怎麽啦，又不听电话，本来我中午在这边见完客人打算和你一起吃饭，怎知道你的电话一直说关机了。」曾志扬很自然的把轻搂在她的腰上，指尖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关机？」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原来没电了，不好意思，让你白等了，那你吃了没？」
「还没，担心你会发生甚麽事就在校门口等，现在见你没事就放心，我下午还有会议要开，先走罗，今晚再约你吃饭，好不？」他轻轻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後。
「嗯，你开车小心。」柯萼璿站在车门外对着他挥手。
「今晚见。」
醒目的跑车呼一声走了，柯萼璃转过身，发现谷翎兰已经不在了。
回到教务室把手机充电到可以开机後，收到了翎兰就在刚才她和志扬聊天时传给她的话。
「不打扰你和男朋友聊天，先走一步，拜拜。」
托着腮子，盯住那句话，柯萼璿突然在想，她转身要走的那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而传了这句话後的翎兰突然在想……
周五的“相亲”，也许是自己人生另一个的展开，每个人需要不停向前走，她也不能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的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