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戴维斯『先生』是掌握了我不少个资，连我和米迦勒的过去都能打探。不愧是隐私机构的负责人啊！」加百列听见他两次喊他丹尼尔先生，而非姓氏，只是笑笑。「5分钟之内我破解了虹膜扫描系统，你打算如何？」
「别拿假设来跟我谈条件。」
「行，我就让你看看外科医生的手艺吧。」语毕，加百列招来米迦勒，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後，米迦勒便走了出去。「给我台笔电和行动印表机。」
戴维斯随手取来目前无人使用的笔电，交给他後，再到其他房间找寻他要的行动印表机，莫约比米迦勒晚30秒走进来。
「我能提供你设备，但网路别想。」
「我不需要用到你的网路。」加百列掏出手机点开摄像镜头，朝米迦勒拍了一张足以当作社交平台的大头美照。「现在手机镜头都可以媲美优质数位相机，功能也百百种，这会是你最大的败笔。」
黑帝靠坐在一旁的工作平台边，笑看着加百列和米迦勒。
「你所谓的指纹、人脸的生物辨识系统只有13到60个特徵点，而虹膜大约有266个量化特徵点；另外，虹膜在人出生8个月以後即进入稳定期，几乎不再有变化，所以会是你们所认为的最安全的生物识别技术。」
「3分半。」戴维斯没兴趣听他诉说这些他早已知道的废话，撇了一眼手表後打断他。
加百列印出米迦勒等比大的双眼特写，还刻意调成灰阶色调而非彩色；这点让在场的人都相当意外，黑帝最独一无二的便是蓝绿异色瞳，还有蓝眼那特殊的纹路……加百列都舍弃了？
不，重点是他根本用的不是黑帝的那双眼！
「给我隐形眼镜。」加百列取出行动印表机列印出来的灰阶照片，在人眼处放上米迦勒递给他的无色隐形眼镜以制造出真正瞳孔的假象，再拿到镜头下一扫。
显示在萤幕上的量化特徵点一一比对後，电脑发出了身分比对确认的声音，所有资料便展现出来。
「4分钟，我破解了你的虹膜系统。」加百列起身，对一直在身後看好戏的黑帝微微鞠躬。
「怎麽可能！」戴维斯非常讶异，瞪大了双眼！
「戴维斯，我说过不要吓唬我的人。」黑帝悠悠开口，自发移动到加百列为他开启的罪犯资料档案面前。「你很优秀，但会跟在我身边的也不会是个白痴。」
「你……你到底怎麽做到的？」戴维斯不敢相信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居然被这个外科医生用4分钟给摆平，他怎麽能接受？
「从你喊我丹尼尔先生开始，我便怀疑你了；如果你掌握了我所有个人资料，不会不知道我姓什麽，如果喊我丹尼尔『先生』只是你想表达讽刺的一种，那我欣然接受；再来，你说我是优秀的外科医生，米迦勒是毒理学专家，可见你并没有掌握到我们的第二专长。」
「你的第二专长，是什麽？」
「很不巧的，我对於骇客这行也是蛮上手的……所以，我利用你的笔电把大人虹膜上那266个量化特徵点降到60以下，随便一张人眼照就可以破解。」加百列大方将方法告诉他，看能不能消除一些他的不甘心。
「戴维斯，我今天带加百列和米迦勒同来，仅只希望看到英雄相惜罢了，没有其他。」黑帝挺直腰杆，背对着三位道。当然，他不用回头，便能掌握所有人的动态。「现在，我们来找找那只阴沟里的老鼠吧！」
硕大萤幕上是10位嫌疑人的身家背景，大头照旁显示着身高、体重、血型、居住地、最高学历、犯罪历史等庞杂的资讯；而黑帝，静静等着谁先开口。
「会使用次声波攻击的一定是智慧犯，学历不会太低。」米迦勒率先。
「那麽，高中以下全部剔除。」黑帝果断地删除了5位嫌疑人。「再来？」
「要了解声波系统，同时还要会制作声波枪等，应是物理和机械相关。」加百列答道。
「很好，现在嫌疑人剩下3位。」黑帝再删除了2位，随後将剩余3位的资料放大并排显示。「那麽，我们要找的人是1个、2个，或者都是？」
「大人，我建议您比对事发地点的卫星照片，看看过去一个月内到底是谁频繁出现在这个区域。」戴维斯此时将另外一台萤幕转向黑帝等人，让卫星照片以投影片的方式快速拨放。
「不必如此麻烦，我能告诉你犯人是2个。主谋身材偏瘦小，他对我算是了解，为了要接近我的生活圈，他的犯罪史绝不会是拙劣的劫车或抢超商，因为那并不能入我的眼。」黑帝鲜少崭露的心理侧写技能，让加百列和米迦勒再一次惊艳。
到底大人是如何做到的？
「那麽这个劫车犯就可以删除了。」戴维斯接话。
「若想要引起大人您的注意，为什麽等到现在？」米迦勒问。
「这跟你告诉雪莉的原因，难道不一样吗？」黑帝浅笑回应，让米迦勒一股恶寒从脊椎底窜起。
大人又知道她跟冥后说了什麽啊……她以後还是闭嘴的好。
加百列赏来一记白眼。
「至於他为什麽有个大块头搭档，就让这只老鼠自己说明比较有趣。」黑帝记下经过层层筛选後留下的人选，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加百列扫了一眼萤幕上两人的样貌，瞧瞧他们叫什麽──
查尔斯和克莱。
※
黑帝离开的第一个白天，卡洛儿待在病房里已经有些无聊，没有人可以跟她斗嘴，有的只是门外那一些奉命保护她不可以掉一根头发的黑衣人士。
吓得每个护理师都跟她抱怨可不可以把那些人弄走……她也很想，但肯定没招。
回想起黑帝昨天晚上居然在滑手机，还说他在玩抓老鼠的游戏？
他难道是觉得这场车祸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吗？
「好无聊……晚上还有好久……」卡洛儿刷着手机，想说乾脆也去搜寻看看什麽猫捉老鼠的游戏好了。
不对，她应该去看看艾伦，搞不好可以知道到底是发生什麽事。
按铃找来护理师协助她下床的准备，在她终於摆脱那堆仪器线材，只剩下点滴管一身轻松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喂？」号码很眼熟？感觉很像她以前的门号……「喂喂？」
卡洛儿把话筒移开耳边再次确认有人打来啊，那干嘛不出声？
「你现在下床是想去哪里？」
「吓！」是瘟神？他怎麽知道自己正准备推着点滴架去溜搭？她都还没有离开房门，总不可能是外面那堆黑衣人通报的吧？「没啊，我不过是想去洗手间。」
「声音不对。」黑帝淡淡应了一句。
唔，真的不能对这家伙说谎，他以後要是有小孩，那小孩肯定会在他的训练之下变成说谎高手！
「你如果是要去找艾伦，那我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他并不在这间医院里。」
「不然他在哪里？」
「你只要知道加百列会好好照顾他即可。」
「那我为什麽就要待在这里，加百列也可以顺便好好照顾我啊？」这是什麽偏心的待遇，啊，突然觉得艾伦好可怜。
「你归我管。」
这语气……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莫名听了不爽！
「喔，那我现在要溜出去了，你也管不着我。」卡洛儿这挑衅，竟惹来话筒另外一端的沉默不语。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他不是说没什麽事值得他生气的吗？
「也可以。」
喔？妥协了吗？
「我会让你从明天开始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