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切到近郊处,天空异常灰白,在为这暴风前的宁静准备。顾程北一行人开着车欲前往港口坐船离去,石川肯定已经封锁了整个南京城的出口,但港口却没有这麽快,因此如今只剩水路可通行。
张旭坐在驾驶座,眼神时不时看向後照镜,确定後头暂无人後才肯向後头问道:「军爷,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事情都打理好了,但难道您真不想再见她一眼吗?」
顾程北於後座,手靠着车窗向外看着,神情复杂难料,听到『她』这个字时才回过头来。
「开好车。」
最终就说了这一句,张旭和身旁的李若对看一眼,他们也知晓此刻军长的思绪会有多混乱,导致看了半天谁也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最後各自叹了一口气,闭嘴了。
从一开始顾程北的心便一直不规律地乱跳,那是一种不自觉地不安和压迫,很久之前他就曾有这个感觉,便是他中毒、齐宁失踪的时候。他现在只能强迫自己专注在此时此刻的状况里,因为他也无法预估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然而,隐隐不安的事还是发生了。
军长乘坐的车後不远处,忽然多出好几辆非己方的车子追赶,扬尘而出,张旭心头一惊,连忙喊道:「军长!他们来了!」
顾程北转身用查看附近有无风吹草动,脑袋飞快运转,滴滴汗水从鬓角流出,胸口上下起伏,他似乎发觉了不对劲,瞳孔放大数倍後开始下令:「加速!有埋伏!」
张旭沉住气,用力踩了油门,李若冷静地握紧门把,倏然,数台机车从两旁树丛窜出,驾驶吓了一条,骂了声娘的,随後以蛇形的方式试图甩开他们。
「四点钟方位,枪!」顾程北喊出的同一时间,枪声穿过车窗传入众人耳里,好在张旭反应快顺利躲过,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四面八方一连串的声响刺激着所有人的脑门,早已分不清源头来自哪里,紧绷的神经分分钟拉扯车内的气氛。砰砰砰!又是好几声枪响,顾程北於车内指挥,张旭十分冷静地跟从,只见一台车在被许多机车车辆追赶的过程中,不停甩尾、蛇形,到头来已经跟原目的地的方向差距甚远。
一路上扬起片片尘沙,这场追击战之间你来我往、丝毫不让,在生死关头边缘,副驾驶座的李若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呀,我怎麽觉得他们不是在追,而是在引导我们到另一个地方呢?」
顾程北看着後头的人马,回道:「这几枪的确不停在边缘试探,接下来可难走了。」
接下来的路的确於意料之中,追击的人马越来越少,可张旭却愈开愈心惊胆战,因为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剥落的泥土和钢筋彷佛下一刻便倾倒。
顾程北下了车後,环顾四周,身旁的张旭还是忍不住焦虑,愤怒道:「里头定是十面埋伏,前头根本就无路可走,後头肯定也派了他们的人马,他们到底想干什麽?」
「依照我们现在的局面,往回走只有死路一条,军长,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便做到底。」李若走到两人之间,眼神坚定。
闻言,顾程北走向工厂的门口,回头,是破釜沉舟,「你们怕死吗?」
对面二人对看一眼,淡淡一笑,「怕就怕死不痛快。」
——
一步一步踏的艰辛,布满铁锈的大门一堆即开,彷佛从来没有人来使用过一般。四周静的不像话,就算是碎石或树枝都足以让人心惊胆颤。日光就像照不进里头般相当灰暗,窗户边布满厚厚一层灰,附近的确没有甚麽他人进入的痕迹,但军长一行人都知道并没有那麽简单。
这座工厂有三层,顾程北一行人刚踏入便闻到一丝杀戮之气,他们压低身子、手握枪杆,时刻警觉着动静。第一层里放满无数大尺寸木箱,敌人非常有可能躲在暗处,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只好抵着墙边,并且要同时注意不可碰到任何机关。
奇妙的是,明明已过许久,可里头偏偏没有半点声响,一切都静的不像话,这并不是日本人的行事作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军长,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总觉得这里非比寻常。」李若蹙眉道。
「这里的确诡异……」顾程北思忖片刻後下达指令,「撤。」
「谁都不许走!」出声的是孙洋,身後带着浩浩荡荡数十人马前来,一阵寒风吹过,伴随着数十声同一时刻的枪声上膛。
顾程北三人怒瞪着另一方,不停往後移动,面面相觑。
孙洋扬起一抹坏笑,也往後退了退,身子埋没在人影之中,「顾程北,我等这天等了七年了,从你我分道扬镳开始。」眼神倏然冷冽,伸手一挥,「杀!」
第一波近战人马最先进攻,锋利刀口“唰”一下往军长面前挥落,他瞪大双眸往後一闪,转身向那人腹部一踢,只见对方立即到底面露痛楚。顾程北转身寻找队友,赫然发现张旭後头有人偷袭,当务之急捡起地上掉落的大刀向前投掷,那人应声倒地。
张旭回头一看,给予感恩的眼神,连忙投入打斗之中。
李若利用她灵活的身子不停地在木箱子处来回跑跳,狡兔三窟,另敌人眼花撩乱,此时立刻从身後一记扭头,一下子解决三人。
废弃工厂内巨大的打斗声响彻云霄,孙洋在後头看的极为不安,眼下的局势不下几分钟,对方便会下风成为上风,他皱起眉头,很快做出决定,「第二部队,开枪!」
俄而,一连串的枪声贯穿众人耳膜,胜负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