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柔韧的纤手摇晃握着的高脚杯,看着红酒液体随着她手里摆动的方向,应和晃动,左晃、右晃、左晃、右晃……她的双眼视线跟着起伏,因此染上迷离。
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点迷茫,有很多情绪涌在心头,这其中包含了很多,有时间、有感情、有心动,亦有执念。这些混合的情感闷闷地压在心上,让她突然感到有点喘不过气,她感受到内心不断有道声音一直在问着自己:究竟,还要多久,她才肯放过自己呢?
念及此,她忍不住列嘴一勾,嘲讽一笑,将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把那股持续质问的躁动给压下。
从来都不是她不愿意放过自己,是她的心无法由她自由控制,就算告诫过自己多少回,她的心思就好像天生就是如此犯虐,还是不断地往那男人身上飘移,殷殷期盼着他的每一个回眸凝望。
杜雪依爱童若晨,就好像地球每天绕行着太阳转的定律一般,她天生命就该围绕着他兜转,为他心疼,为他情苦,似是她这辈子无论做什麽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然而,他似乎永远也不将她放在心上,好像也是一样不变的绕行规律,她明白童若晨在乎她,但他的在乎却总是只是停留在朋友的阶段,这麽多年了,他从没越举一次,他总是高声的对所有人宣称说她杜雪依是他童若晨这一生一辈子的挚友,这其中自然也包含她在内。
但是,就算是有如此明了的标签在她与他之间,她早就为他执念的心,总会容易将他的举动放大,再放大地去检视当中是否能有一丝丝他也喜欢着她的可能性,可是长久以来,到最後都只是以一词无情的「错觉」作结。
有时,真的让她不禁怀疑,他童若晨究竟是不是在跟她装傻,明明是这样聪明的人,一个这样伫立在金融业顶端的人,在商场上如此精明敏锐的男人,难道就真的在感情方面这样迟钝?这麽十多年快二十年的时间,他却仍到现在都没有发觉她暗恋他多年的感情,这该是多麽讽刺的事。
她很多次都想放弃继续爱他,她不想让自己再这麽痛苦,成为爱情中这样可怜可悲的战俘。然而每每下定决心後,再对上他的眼,她的心却又是没骨气地软弱了,多年拥有他的渴望又凄凄地在内心哀求诉说:也许再多坚持一点点,童若晨就会爱上杜雪依了,你难道到这里就要放弃了吗?
反覆之下,她真的觉得心好累,却又舍不得从中脱离,就此放弃。
「童若晨……呵,到现在我也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爱你,还是恨你的……也许就是两者都有掺杂吧……」
一个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杜雪依的视线依旧没变,还是望着手里已经空的酒杯,似乎是想从杯身的映照里,找寻一点童若晨的身影,或是想获得她为什麽会爱童若晨这麽多年的解答。
而门外的人,显然是处於焦虑状态,没有多久,几分钟後,他就打开门自行进入了。
他皱眉地看着杜雪依周遭堆积的众多酒瓶,白兰地、威士忌、海尼根…居然都是挑酒精浓度高的那类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