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约你而已吧,我来他反而会觉得是多余。」林嘉蕾有些沮丧的笑着,这样的她又像是过去的怡君了。
但是她并不知道,我是因为她才答应张弃扬这场约会的。
「张弃扬才不会这样想,」我说,「你也是他的朋友不是吗?」
「是我一直缠着他……」她说。
我不知道怡君跟沈敏表哥後来是怎样的演变。也许林嘉蕾和我同校也是因为张弃扬,而那时候的我呢,也是为了他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心与过去作一个结束。
我对林嘉蕾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嘉蕾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是指……」
「不是王永杰。」
水舞的表演开始了,我决定留在景观台上陪林嘉蕾。棉花糖隔在我们之间,她撕下一小朵,看着我,我也撕下了一朵,我们一起笑着放进了嘴里。
我看着手腕上沈敏的手环,和怡君三人,此刻的我们,终於又在一起了。
震撼的水舞表演,随着重发的水枪喷射水弹,轰的一声巨响,都能感觉得到脚下的木板在震动,高射的水弹在半空中炸开的时候,在镭射光的照射下散出了美丽的雾花,众人惊叹的瞬间,我发现脚下有些不对劲。
当我低头察看那已被众人踩踏得嗄吱作响的地板,下一刻忽然隆的一声巨响,我的脚下顿时失去了重心,平台向下崩坍。
瞬间,世界在我的眼前翻覆,恐惧尖叫声四起,我的脑海里闪过一片黑夜、花火和一座巨大的摩天轮。
我落入了水里,警觉的张开手臂拚命滑上水面。
水面上都是落水的尖叫声,乱成一团,碎木片在水上飘移着成了落水的人胡乱争抢的浮木,有人朝岸上游,有人跳下水来救人,我寻找着林嘉蕾,还记得她不会游泳。
棉花糖在水波上很快的融化消沉,我朝着棉花糖方向下沉,寒冷浊暗的水里抓到了林嘉蕾,她不停痛苦挣扎着,一攀住我,用力的将我往水底下拉。
我的力量与她相互抵抗,仍无法抵过人求生的本能力量,我几乎要被她一起带进深潭里。
氧气大量的从我嘴巴脱口而出,我翻身紧紧的抱住了她,硬是将她带往水面推。
一浮出水面,她呛咳着呼喊,情绪激动,在我的手臂上抓出了好几道爪痕,我大口的喘息,她愈是挣扎身体又要沉进水里。
「嘉蕾,冷静。」我对着她不停的喊,张弃扬在这时游了过来,立刻接过林嘉蕾。
林嘉蕾情绪崩溃在趴在张弃扬的身上大哭,载浮载沉,张弃扬紧抱住了她,不停安抚,一边往岸上滑去。
我静静的看着这幕,想起了张弃扬在学校楼顶上的拥抱,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有一种失落感。
我没再多想的朝着岸上的方向游去。
忽然,我的脚被用力的往下扯住,我再度沉入水里,回头看是一个双眼紧闭的妇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是她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脚踝,身体持续下沉。
我试图摆脱她的手,仍然无法解开,一意识到她下沉的原因是因为身下的漩涡,我心想,完了。愈是拚命挣扎她就沉得愈快,我整个人被缓缓的漩进潭底,氧气脱尽,窒息般的痛苦让我离水面愈来愈远。
我已无力挣扎,看着自己伸向水面的手臂,遥望愈来愈昏暗的光线。
曦韦……
可是,
当时我并不知道,生命在这刻结束也许还算得上是个无憾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