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悲的她 — 皇恩浩荡

正文 可悲的她 — 皇恩浩荡

晓鸿来叫我起床的时候,我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于是我默默的闭上眼睛想着等下睁开还能看见就是真的。奈何我还没能睁开眼睛晓鸿就一把扑上来把我从被窝里拖起,“都看见你醒了,你还装。”

我睁开眼睛看着晓鸿一副没心没肺的疯样,于是心念一动,清了清嗓子,把话说的铿锵有力义正言辞,“干什么?没大没小,你还能上天了你还?”然后甩开她,昂首挺胸的去洗手间洗漱了。

晓鸿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在逗我啊!”当时我正刷牙,话讲的含糊不清,但是表情极为生动,“你想怎样。”

有句话说得对,也许是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后悔莫及。虽然我没有不珍惜,但是分别了几日后,感情确实会得到升华,所以我在看到刘姨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过去抱着刘姨的胳膊蹭了蹭,很是娇嗔的问刘姨今天吃什么,颇有点小别胜新婚的味道,但是好像对象有点不对。

我感觉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同每一位分别了几日的小伙伴表达一下我的思念之情,小伙伴里当然也包括那几个被我坑进去的邹阁臣的小兄弟,虽然他们的老大我不喜欢,但是我不会迁怒其他,这是原则是不是?然而我并有机会去实现我的伟大志向,很显然阻止我的是正在下楼的邹阁臣。

如我所愿的邹阁臣没有多待,牛奶都没多喝两口的就走了,有些时候我想不明白他一个头头有什么好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些劳力上的事情不应该手底下的人去做么?

晓鸿兴致勃勃的撺磋我陪她打字牌,我禁不住她的热情,所以吃过早饭两个人就合占餐桌的一边两个人打起了对子牌,同时鉴于谈钱伤感情,我们用筷子做赌注,一盘一根筷子。

以前我跟着我们院长学牌的时候,院长说我不适合打牌,所以我学了个大概就没再打过。

到了今日我才知道院长她老人家一句话阻止了一个赌坛霸星的诞生,事实证明,我没有不适合打牌,反而我非常适合打牌,因为从第一盘开始,我就没有失利过,小半个上午,晓鸿已经把筷子筒都输给了我。

世纪悬殊的比赛是让人非常没有快感的,于是我淡淡的把桌子上的筷子全部装进筷子筒里,拒绝再打下去,晓鸿估计是输红了眼,表现的非常不依不饶,非要同我再战三百回合,我听的冷汗都流了一地,最后我以邹阁臣恐吓她我才得以脱身,我很明智的躲进了房间。

我放空力气躺在床上,觉得非常的乏力并且腰酸腿痛,我想,那些没事天天打牌的人真是吃的苦中苦,不过会不会人上人我就不清楚了。

上厕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腰酸背痛不是打牌打的,而是我来例假了,对此我表示非常伤感,我冤枉了打牌这项世极的运动,真是畜牲不如。不知道是因为心理原因还是什么,从中午吃过饭饭后就开始恶心,肚子隐隐作痛。

我弓着身子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直到晓鸿上楼来叫我起床,整个一个下午,我只感觉一阵热一阵凉,手心里黏黏糊糊全是汗。

晓鸿过来托我起床,说是邹先生回来了。

我下楼的时候,我看见刘姨正在询问邹阁臣今天晚上做什么菜,邹阁臣摆摆手说随便,我听了觉得诧异,邹阁臣他是那种可以随便的人吗?说完邹阁臣抬眼瞥了我一眼,语气淡然,“收拾一下,等下出去。”

出去?!他说等下出去,有什么用呢?就好像医生告诉一个苦苦等不到□□的肾衰竭患者说大家都有肾一样可笑。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邹阁臣,我得听他的,我看着邹阁臣点了点头说,好。

换衣服的时候,晓鸿衣橱的门整个的拉开,兴致勃勃的挑来选去,然后在我身上比划,我想我绝不会在乎最后是哪一件会穿到我身上,因为不管哪一件穿到我身上都是我跟着衣服沾了光,而这个事实出现的本质原因在于,至少从价格上而言,它们比较金贵,虽然小学老师告诉我们说,每一个人都是无价的,但世上的人都是无价的,谁还在乎谁是不是真的无价呢?

晓鸿在她充分的少女心趋势下折腾了许久,最后搭配出来的东西有点怪又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来的协调感。

以后对于此我发表感想说,“有点怪,有点美。”

晓鸿说,“不用夸我,这一套从模特身上买回来,现在又拿给了你。”

对于此我表示感伤,合着我忍着女性都必须忍受但又无法忍受的痛苦配合了她这么久,到最后她就只是把所有衣服比划了一遍,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拿出来呢?所以我悲伤的告诉晓鸿,“你太讨厌了。”

下楼的时候小东告诉我说邹先生已经在车里等着了,我想我们折腾的太久了,邹阁臣也许等的没意思了。

我跟在小东后面出了房子,离大门口还有那么一段距离,没由来的我觉得这条路走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直到走到大门口,看了看门口警卫的神情,我才明白怎么回事,以前我在这条路上溜达,附近的警卫们都得时时提防不能让我出了这大门,我习惯了四面楚歌的感觉,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属于皇恩浩荡,可以轻轻松松踏出这道生死线,他们不用提防,我走在这路上突然之间坦坦荡荡了,然后我不习惯了。

上车的时候邹阁臣还微笑一点无比绅士的替我开车门,我当时就在想,邹阁臣今天把我和他的和关系搞得这么人性化,说明今天带我见得肯定不是什么无所谓的人,所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捎上的我,我都应该感到脸上有光然后感恩戴德才是,于是我很是温柔的对他笑跟他说了声谢谢,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搭理我,随手把门关上走向车的另一侧去了。

对于他对我的漠视,我感到面子十分的挂不住,特别是在我对他如此殷勤的时候,所以我趁他还没上车来连忙对坐在驾驶位上的小东诋毁邹阁臣说,“你说你人还不错怎么就遇上个真的糟心的老板呢?”

没等小东回答邹阁臣已经拉开另一侧车门坐了进来,然后面部表情极其贫乏的说,“开车。”

我瞅了小东几眼发现小东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为什么小东不回答我呢?我不竟开始了大胆的猜想,一定是我邹阁臣在这里他不想让邹阁臣听到,为什么不想让邹阁臣听到?一定是是邹阁臣不爱听的,这么说来一定是对邹阁臣不好的评价,小东也不喜欢邹阁臣,连小东都不喜欢邹阁臣,可见邹阁臣是多么的讨人厌,我也不喜欢邹阁臣,在内心的阵营里我一下子就把小东划到了自己的一边。以至于在开车路过一片商业区的时候看到张宇的海报的时候我无比开心的同小东说,“小东,你喜欢张宇吗?”

小东点了点头,“以前我爸爱听,所以我也爱听。”

我听小东讲,没由来的羡慕小东,有爸爸真好,我突然也好想好想知道我爸爸是不是也会喜欢张宇,是不是也会带着我,在我耳边哼那些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当年那么那么多歌,现在还有多少让人记得?“那叔叔现在还听吗?”

“他不在了。”

我愣了愣,我无意要挑开别人的伤疤,但别人的伤疤也是确确实实的被我挑开了,我是如此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却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我一路上深刻的感受了一把如鲠在喉。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邹阁臣依然很绅士的替我打开车门,那优雅的身姿让我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我看着他人模人样的脸想,刚刚在心里那么认真的诋毁邹阁臣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是我小肚鸡肠了。

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的特殊,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最大的也应该是班级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的场面了,所以在邹阁臣推开包厢房门我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之后,我感觉我大气都不敢喘了。到不是说这包厢里的人有多么多么的多或是多么多么的凶神恶煞,而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压的你喘不过气来。特别是他那种不动声色的打量人的样子,让人感觉十分的毛骨悚然。

从进门到坐下,我都感到格外的心惊胆战,以至于我坐凳子的时候,差点一个跟斗栽了出去,幸好我当时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桌子,不然的话我的后果很悲惨,重点不在于我是不是摔得严重,而是如果在摔得四仰八叉丢了邹阁臣的脸他大概不会放过我。

我万万没想到,我刚坐稳一抬头就看见了蒋郕,坐在我的斜对面,他惊讶的表情像是看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史前巨鳄,他定定的看着我,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邹阁臣伸手揽过我的肩,冲着蒋郕端起酒杯,笑的无比的衣冠禽兽,“原来你们认识,看来今天来的可都是有缘人。”

我行动不自由,在深宅大院里待久了,我都没了有见故人的准备,我更没有想到过是这么的出其不意,我看着蒋郕端起酒杯回敬邹阁臣的样子,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那感觉就像你正在洗澡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外面站满了人看着你的那种尴尬感。而且,人洗澡那是人之常情,大家都会干的事,但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

小时候院长跟我们说过,如果担不起那个责任,就不出那个风头,这句话在我以后得人生中气到了非常巨大的作用,他给我的人生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所以我当时坐在邹阁臣旁边,尽量的谨小慎微。可是是事实这样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你不找别人,难免别人不找你,我坐下没五分钟,我旁边的一个女生也就是在场得除了我之外的另外一个唯一的女生就端起酒杯对我说,“喝一杯?”

我看着祥和的普通一杯白开水的白酒觉得头皮都有点发麻,我觉得邹阁臣和蒋郕在一起对我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气势,这股气势让我没有办法去理直气壮,没有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浓烈的酒精辣的我一下子差点吐了出来,我吸了两口气,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酒精一下子灌倒肠子里,把整条消化道都烧的火辣辣的,脸上也开始慢慢的烧起来,那个女生大笑夸我好酒量,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看着她咧嘴笑,笑的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大概是大家都喝了点酒,玩的开了,酒桌上有人开始闹着说,“二哥,你就真打算不向我们介绍介绍人家?我们可等了好久了。”

大概如果没有认识的人在场,我一点都不会在意邹阁臣到底会怎么介绍我,情人,玩伴或是玩具,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在乎,可是偏偏蒋郕就坐在这里,恰巧我还觉得他很重要,所以我一点都不希望他会听到不好的说辞。我看着邹阁臣,他今天笑的颇有一种春风化雨的气质,动作轻柔的把我的头发撩到背后,问我,“喝酒了,晕不晕。”我看着他觉得如芒在背,然后没等我有反应就伸手把我的衬衫领的扣子解开,“有没有舒服一点。”酒桌上的人见了都了然于心的纷纷起哄,他这是在做戏给蒋郕看么?他是在针对蒋郕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针对蒋郕,或许他并没有针对蒋郕,他只是有意想要羞辱我给蒋郕看。我偷偷看了一眼蒋郕,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戴着一副无框眼抿这嘴唇看着这一切就像看着一个鲜活的肿瘤,他是学医的,这个样子无比像他我又觉得无比不像他。

酒精开始在体内燃烧,小腹开始一点一点的坠胀,烧的我整个人都开始有点迷迷糊糊,我靠在椅子上,连蒋郕什么时候不在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前一眼见他还在,后一眼就不见了,好像连个招呼都没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我想走了其实最好,省的我尴尬,只是我这样对我的故人,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的小腹开始一揪一揪的疼,靠在椅子上只剩在吸气的力气,脑子里一片混沌,我难受的甚至好像求一求正风生水起的邹阁臣,好想跟他说,“我们走吧。”哦,对了,不是正风生水起的邹阁臣,是永远风生水起的邹阁臣。

当然到最后我没问,这得感谢我最后一点的自知之明。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坐了多久,因为我觉得每一秒钟都格外的漫长,好像还有一股股酸水一阵一阵的往上返。

我扶着洗手池难受的有点死去活来,明明感觉明确,却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打开水龙头,看着水哗啦啦的流逝,我突然一下子振奋,扶着墙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我就看到了小东,他也看到了我,我冲了他笑了一下,心惶惶的下坠,果然酒喝多了人都会变蠢,邹阁臣那么聪明的人,我怎么能在他手机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的掉呢?

我感觉有点难受,转身又回到洗手间,刚才没关开关水正哗啦啦的流,我走过去用水洗了个脸,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一下子愣住,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的被昏黄色的灯光映衬的呈暗红色的吻痕和邹阁臣笑着替我解开扣子的样子一下子遥相辉映,我感觉一股血流一下子涌进了脑子里。

我出去的时候,小东看着我半天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邹先生比我好,也比姓蒋的好。”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半天我才想起之前在车上我跟他说的话,他是在回答我,只是我觉得他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可靠,要么是他在骗我,要么就是他是个瞎子,我觉得小东瞎的几率并不大,所以我看着小东很认真的告诉他,“你骗人。”

小东没有反驳我,一路上也没在说话,小东领我走到包厢门口替我推开门,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再说,“那女的死的也算值,他让二哥从此有了女祖宗。”那人的声音磕磕绊绊,邹阁臣显然很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但是那人已经醉的没了理智,指着现在门口的我说,“看,女祖宗回来了。”

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我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有一个很显然的问题是我肯定不会是个女祖宗,哪怕邹阁臣是个女祖宗我也不会是个女祖宗。

大概是大家都喝醉了,所以不久一大群人就散了,我坐在车里,被车内的暖气熏的格外的难受,小腹坠胀,胃里总有东西在不停的搅动一样,翻江倒海。我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楼房,店铺,商场或是花草路灯明明恍恍的闪过,在这期间我有偷偷的看过邹阁臣几眼,他和我很不一样,虽然我明明记得他喝了好多好多酒,但是他此刻看起来来却无比清醒,当然了只是面色不善,紧抿着嘴唇目光凌厉。

回去的路仿佛的来的时候长的多,我靠在椅背上,眼睛皮子重的厉害感觉下一刻就挣不开了,就在的我昏昏沉沉就要睡去的时候,邹阁臣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扳过我的身体用手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他没征兆没由来的举动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我看见他的眉头皱的格外深,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眼睛盯着我眼神凌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的眼珠子生剜出来丢在地上让后踩上几脚,偏偏他嘴唇还勾着一点笑,他就这样笑着问我,“是不是难受啊。”

邹阁臣的手指很用力,掐的生疼,但总会留一丝空气让人的得以喘息,我看着他不敢回答,我大概还不会天真到会觉得他这是在真的关心我,他是真的关心我难不难受,没过三秒钟,他又问我,“都没来得及同有情人诉一下衷肠,人就走了,是不是很难过啊。”

我看着他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轻柔的揽过我的肩问我晕不晕的样子,想起他替我解开衬衫领扣子的样子,一下子血气上涌,气愤难平,我用力一把推开他,一股强大的空气一下子吸入肺里,刺激的肺里隐隐的疼。

邹阁臣冷笑着看着我,“平时不是挺能演的么,就连我有时候都觉得那是真的,怎么,一提蒋郕就演不下去了?”

我被刚才下一子剧烈的呼吸呛得不停的咳嗽,我把头转向窗户自测,空理会他说了些什么,还会说些什么。

他说,“肖小戚,你有没有心?”

我转过头看着他,说,“如果有的话,那我早就死了。”

此后车内没有人在讲话,安静的不像话,空气都仿佛凝固,只有车轮飞快的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很奇怪明明之前坐着都能睡着,被吓了一回之后就再也没了睡意,这个状态一直延续了很久,一直到我洗完澡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不知道多久我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明明知道自己很需要睡眠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的感觉很磨人,引得人格外的焦躁不安。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记得当时已经好晚好晚了,我在房间溜达了好几个圈开窗吹了好久的风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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