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彻，王宇彻...？」
我喊了王宇彻两声，他却始终没有回应我。
奇怪，是看什麽看到恍神了吗？眼睛明明看着这边的...
我只好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再试一次喊道，「王宇彻？」
他眼神中的沈醉被这一喊弄得消失无踪，缓过神後才淡淡地开口，「嗯？怎麽了？」
「喊你好几声了，还以为你睁着眼睛梦周公去了呢！」
想像起那个画面，使我不禁掩起嘴窃笑着。
「我又不是爱冬眠的...北极熊语曦，怎麽会在外头站着站着...就睡过去了呢？」
边说，王宇彻边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双颊，露出一个恶作剧般令人讨厌的坏笑。
「齁，别把我脸当麻糬揉捏好不好！这样会害我的脸变大的，变大的话该怎麽办？真是的！」
我拍开他的手，噘起嘴不高兴地训斥他刚刚的行为。
王宇彻连忙笑说，「是、是、是！那请问杨小姐刚刚叫我有什麽事呢？」
我如梦初醒般赫然抬起头看向他，「啊！差点都忘了...我是要问王宇彻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王宇彻收起笑容，乾脆的点了点头，给我一个肯定又简短的答案，「嗯」。
「那你应该也来过很多次了吧？」
王宇彻仍然惜字如金的只给我一个字－「嗯」。
「难怪你刚才没有像我那样咋咋呼呼的，我就想说这般美景你怎麽会这麽淡定呢？果然是因为已经看很多次了。」
因为当时夜色深，加上我也没有特别留意，固然没发现他现在的脸色带有一丝伤感，更何况是不易察觉的那种。
王宇彻仍旧保持沈默，而我也不继续等他接话，开口接着问，「你之前都和谁来这里？」
「我哥…」王宇彻表情沈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语句之间也中断了许久才又再接着小声地说，「还有...」，两字落下後又是一阵沉默。
我随口接着问，「还有...？嗯…谁？女生还男生？该不会是女的吧？」
王宇彻顿了几秒，微微地点了点头，此刻他的面容不再有刚才的自然柔和，嘴角的浅笑也早已不复存在。
当他肯定的点下头的那瞬间，我的胸口左侧似乎也跟着顿了一下。
几秒过後，我淡淡的继续开口问，「『她』，一定都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笑说，「才会让你...现在拥有这副表情...」
对於我的提问王宇彻仍旧不愿开口，还是一样轻轻点了点头。
一定是很重要的女人，才能让他一回想起就失了笑吧？
明明我是想要知道他的过去，明明我答应过吴老师，可是为什麽我突然觉得不想再知道更多…？
想要更了解他，却又害怕知道更多…而最後我仍然选择了继续开口。
我懒懒得伸展，长舒一口气，若无其事的问，「你一定很爱她吧？」
他这次不再只是点头，而是点了点头後又摇了摇头，才接着缓慢地说：「又爱...又恨...」
这次等王宇彻说完那句「又爱又恨」之後，却换我沈默了。
我看见了他眼眸深处布上一层迷雾，我仔细的盯着瞧，却始终读不出那层迷雾之中所蕴含的故事与情绪。
他一定有过一段过去、一段故事，才能让他总是挂了一张孤冷却复杂的神情。
但…又是为什麽…他爱她，却...也恨她？
虽然我并不明白爱，但我还是清楚知道那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感情。
但…恨，又何尝不是？
我曾在电影里听过一段台词，那是我觉得最为经典、最为浪漫的一句话…
『若真深爱过，方才拥有恨。因为爱与恨，是最接近的一种情感。』
因此，我认为恨与爱相同，同为一种难能可贵的感情。
而王宇彻的一句『又爱又恨』，让我突然明白了他曾经深爱过她，才会说出恨这个字。
此刻，我突然觉得…面对王宇彻的过去，我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再问...
我不知道为什麽，也不明白自己犹豫什麽或是害怕什麽...我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很矛盾...
就像我想知道那段故事，却又同时希望他能别告诉我。
就像我明明想解开那个总是使他拥有悲伤神情的结，却害怕触碰他深爱过的过去。
明明我很清楚自己有多想让他的脸上永远挂着那在我眼中最好看的笑…
而我，却只是选择沈默，选择任由海水拍打岸边的声响充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