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与纸条,是同一人的字迹,一贯娟秀流畅,十分漂亮。
PureWhite,纯白,白茉维记得这首曲子,原本是首钢琴曲,提琴谱是她高中时因为喜欢而尝试着翻出来的,意外的效果不错,家教老师那时也夸了她一番。
白茉维想,闲着也没事,拉开手里提着的黑色提袋,小心翼翼地取出里头的小提琴。
这曲子她拉过不少次,方才看过一遍,记忆很快恢复,她没看谱便奏了起来。
优雅绵长的乐声,若一河涓流,蜿蜿蜒蜒,低声淌过一室微凉秋意,室里一众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各自言语,却有一人,反而起了身、往乐音起源走去。
白茉维闭着眼睛,却感觉长长的椅子另一边有人坐下了,然後是钢琴上盖被掀起的轻微闷响、那人沉沉的呼吸声、最後竟然是琴声倾泻而出,辅助、配合着她的演奏。
她不解,睁开了眼睛,全然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是周梦筠。
她才想到,那架上的每一本册子,应该都是她打理的。
所以这纸曲谱、上头标记……
亲爱的妹妹,难道指的是她?
「和我聊聊天好吗?」
白茉维有些後悔,自己怎麽这麽听话就跟着人出来了。
她乱动了人家东西啊……这似乎有些一语双关。
这里是她和她第一次见面那个地方。一样安静、一样偏僻,很适合谈话,好像也挺适合……谋杀。
天,她有被害妄想症吗?
「放心吧,寰没有追出来,代表我对你构不成威胁。」周梦筠走在白茉维前头,率先坐到了长椅上,漂亮修长的长腿随意翘着,还真没半点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其实真要打,白茉维也不会输,就是怕弄伤了周家大小姐,她某天会被人「盖布袋」。
总之是安心了。但她没和周梦筠坐同张椅子,在离她有点距离的地方落座。
女王始终不发话,白兔表示诚惶诚恐!
终是耐不住沉寂,白茉维抢先开了话:「其实我觉得,我对你也构不成半点威胁……我的意思是,不用浪费时间跟我这个路人说什麽。」
「寰的绯闻女友,还能是路人吗?」话里是没有半点嘲讽的,很平、很淡,甚至太过正常而不正常。
白茉维想也知道她会这麽说,应得不慌不忙,「你也知道,我的世界和你们差异多大?怎麽可能在一起。」
「白茉维,如果不看那些呢?」
「什麽?」
「如果是艾祤寰,而非Alice的继承人,现在的你是不是已经接受他的那份感情?」
她是否已经接受那个,近乎完美的他?
白茉维想都没想就点头。
周梦筠不知该说意外,还是早就知道,正欲再说些什麽——
「可他就是啊。」
低低的落寞的嗓音,先落了地。
「没有如果,艾祤寰就是艾祤寰,是出生在不同世界的人。」
对我而言太遥远太虚幻,我不喜欢踩着薄冰一样的地板往前,何况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
我没有盲目的勇气。
周梦筠在这时叹了口气,白茉维不明所以,皱眉看她。
「我竟然输给一只这麽死脑筋的兔子,还真不怎麽甘心。」
她……她这是被骂死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