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堂:音乐发表课。
长期目标:征服世界。
短期目标:迷惑揍敌客家的任一人。
「最後一堂了呢。」桀诺捋着胡子感叹时光飞逝。
「她很有天赋。」席巴点点头语气平淡,对杀手来说却已是至高无上的赞美(虽然本人没听见)(听见了可能也不会有反应就是了)。
「是呀~那到底是当媳妇好还是女儿好呢~」基裘焦躁的扭着手指,从赛莲乖乖点头,一次怨言也没有就穿上她递去的洋装後就开始烦恼。
桃.揍敌客,多好听啊我的天!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给她当娃娃养的好孩子啊!
毅然翘掉工作的四子很有共识的保持缄默,因为他们这样一翘总计流失了六亿八千万,一整天都要顶着席巴充满怨气的杀人瞪视。
但当女孩推门走出来时,就算席巴那些怒瞪转为实质攻击,似乎也都值得了。
赛莲穿了件跟白皮肤相衬的红色洋装,乌黑微卷的长发没有多余装饰,就只是简单梳整披在肩上,偶尔随着她不急不缓的步伐摆动两下,因为垂着眼睛而更显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让她不如外表那般天真稚嫩。
她并起小腿做了个鞠躬礼才坐到钢琴椅上,从头到脚散发一股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完全看不出在去年她还是走个平地也能跌倒的脚残。
腰背挺直,脖颈线条柔美,抬起手,在跳舞般轻巧地落在八十八个琴键上。
女孩本身就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艺术品,当配上朱唇泄溢出的歌声时,世间大概没几人可以顶住不被吸引。
而且这次她的歌声不同以往小桥流水般的轻柔,更加的动听也更具侵略性,是真的可以深深刻进身体里的那种深刻。
澎湃、激昂、高亢,一个突来的高音就像一把利刃用力穿透耳膜、贯进脑门、直抵心脏,与你藏在最深处的灵魂紧紧缠绵。
狂热、凶猛、不死不休,来回在你唇齿之间纠缠着你的呼吸,直到几乎窒息的瞬间又猛的退离得乾乾净净。
像是被下了蛊,你不知不觉追随而去,粗石砂砾刮搔着你的脚底磨出鲜血,你却毫无知觉,只一味追寻她留下的唯一线索,那飘渺得如同云雾的歌声。
但路的尽头是被海浪激烈拍打的陡崖峭壁。
她就在底下,半趴在残缺的海石边用那双海一样的蓝色眼眸凝睇着你,像是乞求,又或只是她被浪溽湿的黑色长发贴在雪白的背上,带来娇弱可怜的错觉。
张了张嫣红如沾血的唇瓣,别走,她说,不要走。
真正厉害的惑术不是编造出一对假的翅膀,或把断崖铺成草地粉饰假象,而是你很清楚你没有翅膀,结局也是可预见的粉身碎骨,但你仍义无反顾的纵身跳下。
因为哪怕是地狱,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会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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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我的小奇犽你快醒醒啊~~」基裘放声尖叫,力道不轻的拼命晃着那颗昏迷的银色脑袋。
「哼,小、小鬼就是小鬼…咳咳!」
「糜稽哥哥你先止一下鼻血吧。」柯特在母亲尖叫的时候才勘勘回神,只是他掩饰得很好,眨了几次眼睛就恢复清明
席巴赞许的暗暗点了点头,其实这次不仅是针对赛莲的课程,同时也是他们四个的考验,放杀气什麽的只是让他有藉口塞过去更多工作。
而做得最好的不意外果然还是…「伊尔谜。」
「是」黑影一闪,下一刻长发少年已经出现在几公尺外的钢琴旁。
「小桃,课程结束了。」
过关了吗?赛莲期盼的对伊尔谜眨了眨眼。
「嗯」伊尔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哈哈,小姑娘做得很好喔,放倒奇牙跟糜稽,柯特受到了影响,这段时间就足够你做很多坏事了。」桀诺满意的大笑两声,因为自己似乎也有点沉迷下去舍不得打断,席巴那时会连个受重伤的狼人都抓不住,他大概能理解了。
赛莲压牢裙摆款款起身,并拢双腿,如开场一样微笑着对观众做了个完美的鞠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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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对於音乐有着天生的本能,所以就算从没学过钢琴,赛莲也在几天之内展现了她惊人的天赋。
伊尔迷轻轻阖上琴盖,是他教她的。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任他站在自己身後,弹对了便会仰起脸看他,露出期望得到夸奖的欣喜笑容,错了就会有些局促的瑟缩起肩膀,小小的手指蜷成一个拳头。
跟三毛小时候有点像,愚蠢而天真,所有喜怒哀乐都清楚写在脸上。
爸爸的侍女天音说这叫可爱。
「很可爱的孩子。」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後响起。
伊尔迷恭敬的点点头,并没因对方的无声无息而有什麽动摇,「爷爷。」
「我挺喜欢她的。」老人捋着胡子,身形佝偻,却不会有人质疑他的任何意见,「所以啊,伊尔迷,不要让她影响了你。」
所有人都是眼也不眨一下的望着女孩,只有少年始终望着远处,像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沉迷而不敢去看。
人们都害怕杀手,但杀手其实很胆小。
他们从不冒险,他们会本能回避所有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事物。
而这个在奇犽出生前也曾被寄予厚望的长子竟本能回避着女孩。
只是单纯的美丽可以威胁到他?还是因为参杂了其他因素而改变这份单纯?
例如,情感?
「否则不是她害死你,就是你害死她。」
伊尔迷没有同往常顺从地说「是,爷爷。」,他只是静静垂下墨一样的双眼,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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