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打扰真的不好意思。」相对於哥哥,做弟弟的Mr.K则温柔许多。
「啊⋯没关系的,也习惯了他的性格。」我微笑着回应,毕竟他的缺点我都要一一接受,因为我是爱他呀!
Mr.K指着展示柜上层左面最接近我的一篮饼乾说:「我要一袋焦糖口味的曲奇。」
「焦糖口味?」我看小篮里的焦糖曲奇只剩十块,想着不如把其他口味的饼乾放在一起,於是随手就用金色的食物夹夹了些咖啡饼乾,包好之後就双手交给Mr.K。
「是咖啡饼乾⋯」Mr.K好像明白了意思。
「对了,记得今天是你们兄弟俩的生日,今天的饼乾就免费吧。」
Mr.K看了手机的萤幕:2月16日,「嗯⋯我会把那些咖啡饼乾都给哥哥。」说到哥哥的时候声音突然压低。
「那⋯麻烦你也替我向他说声生日快乐。」
「他说⋯这封信要在你想念他的时候才能打开。」Mr.K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我明白了。」我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在裙袋里。
Mr.K脱下太阳眼镜,认真的看右边的展示柜里的蛋糕,然後说:「你会不会也研制一个恋爱幸运蛋糕出来?」
「一定会甜死人不偿命。」
「看来你还是讨厌甜的食物。」
「要研制的话,叫阿奈做就好了,我这些笨手笨脚的人一进厨房就会爆炸呀!」我双手叉着腰,对於自己是笨蛋感到自豪,因为⋯
我的工作会轻松很多呀!
「看你的样子还是去读书比较好。」
「我才不要,那些沉闷的文字⋯完全没有兴趣。」
Mr.K突然从背包拿出一本某音乐学校的笔记塞到我手里,眯着眼说:「你这样笨手笨脚应该要好好的训练一下。」
我看了笔记的封面,最吸引我注意的是「ピアノ」,是钢琴。
在我仅存的记忆中,小时候因为进不了管弦乐团而大哭,结果被老师推荐了去弹钢琴,结果当然是⋯最後失败了,还因为十四岁时来了法国而改修艺术。
呀!是十四岁吗?
十六岁以前的记忆,我都通通想不起。
「钢琴吗⋯?」对我来说,钢琴带给我的印象可以说是又喜又悲。
「你也很快17岁了,该要想想将来的路,难不成你这辈子都是在饼乾店渡过啊?」
「可是我根本无法再融入校园生活。」我想起学校就突然沮丧了起来。
「相信我啊,我一定会帮你,但是你也要努力。」他温柔的安慰着我,「从明天开始,你周一至周五都要来我家练习钢琴和熟读乐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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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刚好是周一,我跟老板娘说好了不回饼乾店後就前往Mr.K的家里,他家里距离饼乾店并不远,只是十分钟的路程。
他的家是一座高级公寓的顶层单位,豪华的装潢真的连行路都要格外小心,害怕一不留神就撞到那些奢侈品。
一开门就是很大的客厅,高级的沙发与镶金的茶几、名贵的壁画与镶金的白色壁炉、豪华的水晶吊灯与名贵的针织地毯⋯好像进了皇宫般。
在客厅的另一边是一部优雅的白色三角钢琴,连钢琴椅也是镶金的。我小心翼翼的坐在钢琴椅上,Mr.K则站在我身旁细心的教导我每个琴键的音色。
「练完了就带你去吃可丽饼!」Mr.K温柔的在我耳边说。
本来在弹钢琴的我突然停了下来,我惊讶着为何他会知道我喜欢吃可丽饼,「可丽饼?」
「你小时候很爱吃⋯。」Mr.K不知道怎样,说到一半,
就温柔的握住我的手弹钢琴,好像尝试分散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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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完钢琴後我和Mr.K到了饼乾店附近一间卖的可丽饼很美味的店铺,我一边握着散发着芝士香气的可丽饼一边像个傻瓜般笑着。
我一时之间高兴起来就忘了注意仪态,芝士也沾上下巴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用卫生纸抹掉就被Mr.K细心的用卫生纸抹走了,要是这时候对方是Mr.A的话一定会笑我笨手笨脚。
正当我吃得高兴,一个男子推着行李箱从我身边刷过,差一点就要撞上,幸好只是很小的磨擦,与他对望的那一瞬间,是一个戴着粗黑框眼镜和口罩的男子,起初我也不曾放在心上,可是他的气味却让我忘不了——是Mr.A平常使用的那种洗衣液味道。
听说那种洗衣液在法国是买不了,因此我疑惑了数秒。那男子也察觉到他差点就撞倒我,他也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想说一句对不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对不起!」他微笑的说,微笑完的下一秒就呆了。
我看清楚对方的样貌,还有手上写着“ForTune幸运饼乾店”的透明塑胶袋,我一眼就认出了袋里是盛着咖啡饼乾,我就知道他是Mr.A。
因为从来都只有Mr.A和少量「咖啡痴」会买那种看起来棕树色又平平无奇、吃起来苦苦的饼乾,而那些会买咖啡饼乾的客人我都认得,只有Mr.A会穿成这样。
一般慕名而来的游客都是点招牌菜—恋爱幸运曲奇和其他老板娘的诚意推荐,本地熟客也有各自的喜好,就只有咖啡饼乾不怎受欢迎。
「你推着行李箱要去哪?」
他好像听不到我在问他,他居然转身就走了。
好过分!!!
「你知道他要去哪吗?」
Mr.K脸色有变的别过脸,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我也顾不上什麽就把吃剩一点点的可丽饼塞在嘴里,追了上去,追到大广场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所终。
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广场里,一切都变得模糊⋯
想起了昨天Mr.K把Mr.A写的信交给我,还嘱咐我要在思念他的时候才能打开。
⋯我会不会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他?
我突然觉得她害怕。
「爸爸,妈妈!」
「你在哪里呀?我一个人好害怕!」
脑海浮起了这两句说话,是一个小女孩的呼喊,我的视线愈来愈模糊,一道眼泪划过了雪白的脸庞。
要是你在我身边,你一定会笑我十几岁还爱哭。
我一个人蹲在广场中央的纪念石碑下,那两句呼喊一直在我脑里不断重播,我害怕得用双手抱着头,途人没有一个停下来看看我发生什麽事情。
「海音⋯别怕,妈妈在这里呢。」耳边传来老板娘温柔的声音,「K先生跟我说你跑走了,找不到你就很担心,就打电话给我,让我也帮忙找你。」
我用衣袖擦乾眼泪,看到老板娘就紧紧的拥着她痛哭,她像照顾小孩般轻轻扫着我的背部,尝试给我多些安全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冷静下来,那个时候已经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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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饼乾店後我坐在Mr.A平日的专属位置,老板娘冲了一杯热巧克力给我,也许她知道我刚才发生了什麽。Mr.K早已回到饼乾店,坐在最角落的那张坐椅,他看到我双眼都红肿就一脸担忧的低头一言不发,是出於对我的愧疚吧?
「没有拉着你,让你受惊是我的错。」Mr.K完全没有勇气与我有眼神接触,我愈是想追着他,他就愈是躲着我。阿奈也尝试开解他,但是效果好像不大,反而让他更内疚。
「明天还能教我钢琴吗?」我用沙哑的声音说出来,感觉声音传不到他的耳边,过了几分钟才冷漠的回应:「好。」
饼乾店平日晚上真的很冷清,只有一些熟客会来买一些面包或是饼乾回家,堂食的话也只是几个人,只有在周末才会有大大小小的家庭和情侣来光顾。
没有Mr.A欺负我,真的好不习惯也觉得时间很难熬,心里不断的盼望Mr.A明天就会回来,他拿着行李箱应该只是出国旅行,几天或是几周後就会回来。
“铃——”
玻璃门上的铃铛声把我从梦中扯了出来,我揉了双眼,外面的阳光刺眼得让我睁不开双眼。我现在才发现我肩膀上披着一件熟悉的黑色大衣,我本能的望出去展示柜那边,Mr.A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就潇洒的推着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行李箱,推开玻璃门“铃——”头也不回的向着大广场方向离开,看着他的身影,愈来愈小、愈来愈远⋯。
「海音,你醒了?」Mr.K端着热巧克力过来,他怕我再一次失控就坐在我旁边把我抱入怀里,直至店里的客人愈来愈多才放手。
「今天好早啊!哟,还以为是兄妹呢,其实你们长得挺像。」阿奈接待完几个客人後就坐到我的对面。
「别说笑吧。」我捂住嘴巴说。
「但是你跟Mr.K更像是同胞兄妹,而跟Mr.A不过是衣着打扮和眉间比较像而已。」
这样想起来,Mr.A和Mr.K的眉头间确是一模一样,但整体来说称不上非常相似,不过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第一眼看去就像双胞胎一样。可分开看的话,Mr.A是那重鼻梁很高、眼窝深
「摁。」我和Mr.K不约而同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