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凤皇满坑满谷的绿帽子
黎虹恍恍惚惚地回到弱水居後，将自身关锁於房内，不让他人进入。
弱叶知晓黎虹受了些刺激，需要些时日消化，只得成日忧心忡忡地等在庭院中。
「母妃，两日不进食也死不了，您就别乾着急了。」朱华见自家母妃成日看着一盘热粥，候在弱水居庭院之中，就怕黎虹肚子真饿着没东西吃，於是劝道。
「我候着热食，虹儿想吃便能吃，不怕饿着。」弱叶没好气地瞪了眼朱华，续而反击儿子道：「华儿，我瞧你藏着腋着一块馅饼儿，就不知要给谁了？」
朱华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他家娘亲看似软弱温柔，实则口带一把刀，用言语便能重伤他人。
这边母子俩正斗嘴，房内的黎虹已然在床塌上呆愣了两天，此时听闻外头母子谈话声响，这才被拉回了神智。
黎虹搬开了堵住门的木柜，拉开门扉，望向外头晨间薄雾弥漫的景象，衬着庭园景色，朦胧得如置身仙境。
她穿越了，穿越回原本属於她的世界。这两日来，她尝试着消化记忆中零散的片段，深刻得体验，此时此刻所站立的土地，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出生地、她的世界，而她是受着彩英、弱叶的恩惠，才得以生存至今。
不过记忆只到她去到现代，脑海便又陷入一阵沉寂。
黎虹转头看向灶房外并肩而坐的母子，回以虚弱的笑容，「姨，华弟。」
弱叶赶忙上前将黎虹拉至露天桌席前，压着她坐下。
黎虹见弱叶满脸的心疼，知道她面色定然憔悴不堪，於是深吸口气，强打精神，「姨，华弟说得不错，我身子健朗，不吃不喝个几日不成问题。可老让您费神操心了。」
朱华闻言面色微窘，知道黎虹将方才他母子俩的对话收入心里了。
「虹儿，自打你出生姨便拿你当自家孩儿看待，为自家孩儿操心费神有何不可？」弱叶笑着递上一碗满满的粥水。
黎虹眼眶一红，险些又要泪水溃堤，连忙埋头喝着碗里的粥水。
黎虹一碗粥用尽，想吃些甜食满足口腹之慾，於是贼精地瞄向朱华，忽地伸手擦拭着眼角：「华弟，我好想念在异界常吃的绿豆馅饼儿。」
朱华脸色又是五彩变换，对於身前泪眼婆娑的神色全然无抵抗力，烦躁地掏出怀中温热之物，嘴边低声碎念着：「怎麽跟彩姨一个样……」
黎虹按按扮了张鬼脸，喜孜孜地接过油纸包裹着的热食，翻开油纸，一阵饼香四溢，还当真与她以往爱吃的馅饼有几分相似。
朱华板着脸几步离开了弱水居，黎虹目送他离去，心里念道：就知华弟怕女人哭，抓着他的小辫子了。
黎虹满足地咀嚼着满是绿豆香甜的馅饼，待吃了半边饼後，收拾起剩余的馅饼，向着弱叶正经危坐。
「姨，我想知道长老此番招唤我归来之目的。」黎虹心知若非长老传唤，她母亲怕是宁可她一辈子待在异世安稳地生老病死，於是提出心中疑点。
弱叶有些意外黎虹问起这档事，於是垂眸，轻咳几声，思索着如何据实以报。
「姨，哪怕会危及性命，我也愿意一试，只要他们肯放了我妈。」黎虹目光清明而坚定地看向弱叶，惹得弱叶又是一阵咳。
囧，究竟什麽目的让弱叶说不出口？黎虹心里越发不踏实，可拯救母亲的意志不容她退缩。
「这、这都是荒唐事，该怎麽说呢……」弱叶紧缩着秀眉，黎虹越是正色看向她，她越发窘迫，最後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看向黎虹，细声娓娓道来：「凤族皇室向来重视血统，凤皇大多选纯羽色的凤族为继位者，然而如今在位的凤皇殿下，膝下纯羽色的子嗣稀少，当初长老挑了不少凤鸟世族资色数一数二的纯血统凤女进宫为妃，其中为确保凤女有产儿能力，大多挑选已有子嗣的凤女入宫……」
「什麽？那凤皇不就戴了满坑满谷的绿帽子？」黎虹震惊於凤皇的宽容大肚，亦对长老自主的作为感到不耻。
难不成这皇室与长老间的破事儿也与她有关？思及此，一时间满肚子刚咽下的食物，似在翻搅。
弱叶脸色一白，赶忙阻止黎虹无理之言，「虹儿，这儿终归是凤宫，对殿下不可无理。」
见黎虹讪讪然噤口，弱叶才续而述道：「然而传言凤皇殿下唯锺爱无颜，鲜少宠幸其他妃子，尔後诞下的子嗣也皆非纯羽色凤儿。」
「无颜是？」黎虹有感这凤宫私生活并不太检点，八卦之兴大作，於是贼头贼脑地插嘴问道。
「无颜乃蛇族千年前供奉凤族的舞者。」弱叶神色总算恢复平静，似是整理好心思。「无颜即使怀有子嗣，长老们亦不会承认其为凤族。」
黎虹抽了抽嘴角，这群长老当真闲着没事做，老要他人遵从他们的指示行动，违者动以极刑。
八卦心思满足了，但思及以上言论可能牵涉到她，她顿时有些无力，见弱叶并无主动说明的意思，再度问道：「这些事与我有何干系？」
「彩英姐姐乃凤族少数纯羽色的凤女，加之宗族背景良好，虽诞下黑凤，但终归亦是纯羽色凤妖，然而彩英姐姐虽是妃子，可同是为待罪之身，加上当初她为送你前往异界，冲任二脉已然阻塞，不能生孕，所以长老们主意打到了当初产下的黑凤儿头上，期望她能洗脱不幸之名，并为殿下产下一儿半女。」
这回黎虹不只囧在心里，满脸都纠结成了囧状。
「等等，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凤皇是我爹，我爹是凤皇吧？」黎虹怪叫着跳起了身，来桌席边回兜转了几回，一边问向弱叶。
此回弱叶到是见怪不怪地喝口茶水，淡然道：「妖族为保血统纯正，这近亲结合之事倒也不无可行。」
「姨！」黎虹见弱叶回归沉稳静谧的姿态，顿时有些焦躁，继续怪叫：「在我们那边，爸爸对女儿那个那个，可是违法的，会被抓去关的！还会受到社会大众谴责，没有人可以接受这种不伦之事发生！」
弱叶斜睨了黎虹一眼，思索一阵，最後化作一声叹：「长老那边有姨和华儿挡着，虹儿大可不必担忧。」柔媚的眉眼中，流淌着万般宠溺与包容。
黎虹像被泼了桶冷水，顿时身子一摊，跌坐在地面上，「姨和华弟帮咱们的人情够多了，不能再亏欠您俩。」
弱叶到了黎虹身侧，轻柔地扶起黎虹的身子，「虹儿不必觉得亏欠，不论你做任何决定，姨都会帮着你。」
黎虹哭丧着脸重重地点头，心里大至有了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