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雷滚滚的世界
依目前情势来看，若是想让彩英免於牢狱之灾，顺应长老们的指示才有资格与他们叫板谈条件。
不论长老是迂腐，或是心思变态存心折磨她母女俩，黎虹暂时是没有能力去抵抗他们的权威。
黎虹打定主意，定神看向弱叶，毅然决然道：「姨，我想见见那些长老。」
弱叶神色错杂，呢喃着回道：「好，过些时日带你会他们一会。」
弱叶不多久离开了弱水居。
弱叶的心思黎虹自然知情，弱叶心疼彩英长期受苦，於是让她见识了彩英所承受的刑罚，进而期望她能为母亲而接受长老的安排。然足以见弱叶对彩英的真挚情谊。
黎虹直至傍晚都未见弱叶，唯有朱华陪她一同共进晚膳。
黎虹将朱华浑身打量了一阵，打量得他不自在地回看向她，这才收起目光。
朱华就是一团艳火，时时在喷啸，可若保持安全距离远远观看，那团火是美丽养眼的。
朱华不理会黎虹，她便又偷眼看向他。他双眼尾端微挑，给他的面容添了几分高傲之气，右眼之下，有散发珠光的淡红色纹路，她总会不经意地受那纹路吸引。
往下继续细细用目光描绘，脸部线条柔和，朱华竟有着一张瓜子脸，嘴儿像永远在赌气般地微噘着。
朱华见黎虹全身贯注地凝觑着他的唇，专注的神色中不夹带其他慾望，仅仅是将他望着，万分专注，却叫他心里漾荡着诡谲情绪。
嗯，朱华有着一张绝美容貌，想来他爹姿色不会太差。这般一想，黎虹心里多少宽慰了些，也就不管朱华早已被她盯地满脸乌烟瘴气，迳自开口：「凤皇殿下膝下有多少子嗣？」
「九个。」朱华简洁地应道，继续咽下一口清汤。
黎虹有耐心地循循问道：「几个儿子女儿？」
「七个儿子。」朱华拿起锦帕擦拭掉着嘴部，仍旧没望向黎虹。
「那几个是凤皇亲生的？」黎虹略挑起眉头，小心翼翼地探视着，一边观察着朱华的神情。
朱华仅仅是剜了黎虹一眼，一对焰般的眉飞扬，没好气地道：「你们女人就是无聊，尽爱听些无聊事。」
「什麽女人无聊？我这是在探听家族现况，还不是为了早日适应这儿的生活？况且听这些事儿分明挺有意思的！」黎虹见朱华不答反而责怪起她八卦，於是气哼哼地合理化她探听八卦的行为。
「适应生活哪能靠这些流言轶事？不如想想你这一把年纪如何补救妖力吧，否则随便一只小妖都能将你捏死。」朱华双手环胸，淡漠而风凉的言论叫黎虹一阵跳脚。
「还真抱歉啊，我就是半点妖力都使不上，还有不要『你你你』地喊，好得我也长了你几岁，称呼声姊姊不行麽？」
朱华斜睨向黎虹，打着哈欠无精打采道：「本殿下只认同强者，等你能打赢本殿下再说。」
黎虹拼命地作深呼吸、吐气的动作，就怕她一个失控一手拍上朱华的脑袋，唯能瞪着他表示她的不满。
「除了凤皇与产下皇子的妃子，怕是没人真正知晓众皇子的生父为谁。」朱华见黎虹气得满脸涨虹，一时心中大快，大发慈悲地回应她的问题。
黎虹挑眉，狐疑地观望朱华一阵，陷入八卦欲望中，忘怀两人之间的争执火花，脱口问出：「华弟生父是谁？」这问题出了，她才发觉有些无礼，歉然地冲着他憨笑。
「凤皇。」朱华语调平淡地回道。
黎虹哑口无言地望着朱华，难以置信弱叶竟要她顺应长老的指示，正常妃子不是应该相当怕新进妃子造成威胁，或是担心新生皇子夺了她孩儿的皇位麽……？
况且，要是她当真和凤皇那个啥啥了，那她和弱叶又该如何互称？她又与朱华成了什麽关系？
黎虹囧囧地消化着这资讯，突然很想龟缩回现代，乖乖地过着平凡女的生活。
「那我呢？」黎虹深吸了口气，决定一次接收完天雷般的资讯。
朱华半眯起眼，仍旧淡漠，「不知。」
黎虹无力地垂下脑袋，闷声胡乱哀叫了一阵，想来即使知道实情，她也避不了长老的命令，大不如什麽都不明白得好。
「你们这里当真不介怀近亲结合？即使我怀了你的孩子也能行？」黎虹再度抛出纠结她一整日的问题，想听听不同方的说法，期待会有不一样的答覆。
朱华听到黎虹後半段疑问，眉头微拧，「能繁衍血统纯正的妖族，为何不能行？」
黎虹闻言呼吸一滞，瞠目结舌，略显激动地捉住他的双肩，「因为我是你姊姊！」
朱华见黎虹情绪异常激昂，双手覆上他肩上的一双小手，拉至身前轻轻地握着，漠然地回道：「在这世界即便是亲姊姊，只要双方达成共识，想要便能要。」
黎虹面色一白，双手越发冰冷。朱华感受到掌中的冰冷，眉头微蹙，手掌运气温热着她。
「这儿便是如此，莫以你原先的观念看待这个世界。」朱华背着烛光，灰暗的面容面色无波，淡然地提醒黎虹世态的不同。
黎虹感觉她被一百万道天雷劈得脑袋发麻，没来由的疲惫涌现。这个世界虽然大夥儿人模人样，但似乎野蛮而无道德纪律。
黎虹方知这世界并无太强烈的伦理观念，细问朱华之後，发觉近亲产下的子嗣并无严重疾病的情况，反而妖族间有些忌讳异族交合产子。凤族在这方面的管制更为严峻，直至此代凤皇接纳了异族舞者无颜，长老一阵挞伐後，没能将之驱逐，後只能定期查探无颜身子，就怕她有了子嗣，至今仍对於异族间的情爱怀有芥蒂。
黎虹几晚艰难地消化着这些资讯，连着几日双眼泛着血丝。
虽得几日安闲，朱华却日日给黎虹脸色瞧，不时拣着她的错事骂上一骂，时时气得她跳脚。
不日夥同弱叶离开了弱水居，欲会见长老。
黎虹一袭水蓝色长裙，上身淡蓝色的窄袖短襦，头顶用着一方米色丝绸包裹住发色，同时遮掩住下半张面容，就怕一路上再度引起议论。
黎虹并未在天雷滚滚中震撼太久，今日清晨总算丢弃了烦忧，行走间向弱叶询问凤族长老的组织状况。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想出相应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