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了,一定不会辜负娘娘的期望。」
「那就好。」皇贵妃嘴角上扬了一点。
「臣妾先告退了。」
皇贵妃看玥才人离开後,又继续说:「在宫里没有建立自己的集团是很难生存,在宫里生存不一定要耍手段伤害别人,可以利用别人的弱点来控制别人。」
「所以我才会把机会给华玥,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知道。」玉姗从袖口里又取出了一包药包,没有理会疑惑的皇贵妃,继续说:「这是在从前王府带进宫的东西,太皇之所以退位都是因为这个。」把药包递了给皇贵妃,她接过以後打开了药包,放近鼻子嗅闻了一下後,不禁大惊了起来说:「这⋯这是红花!」
「华玥威胁太皇太后,如果不退位就会让皇室无後,太皇害怕绝後失去权力,才会选择答应退位。」玉姗认真的说。
「你是怎样知道的?」皇贵妃万万都没有想到玉姗所知道的事情也不比自己少。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难道她想复仇灭了皇族,重新建立兵川皇权?」
「这心思姐姐居然会看不出来。」
皇贵妃装作在思考,这玥贵人始终都会是改变皇室未来的人,推翻穆太后以及灭国仇人是好的,但是同时又担忧自己的安危。毕竟自己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入皇室,是政治联姻,自身的价值总比只是个赔礼的华玥来得高。「你不担忧吗?」
「姐姐此话怎讲?」
「华玥想复辟政权,那麽太皇太后必然是她要处理的人,如果再来是皇上⋯你不会想去阻止吗?」
玉姗惊恐的看着皇贵妃,她忘了危机就在眼前。说:「当然⋯但她绝对是铲除穆太后的最佳人选,只要将来她不会生孩子就可以。」
「妹妹就没有想过会有危机的出现?」
「姐姐⋯我在宫里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和悯贵太妃,不是我不想争宠,而是不敢争。」
「所以你就让华玥去争宠?太冒险了,你应该都清楚华玥为人吧?」
「我当然清楚⋯可是现在後宫形势还不稳定,让一个小小的才人去试探一下也可以吧?」
「妹妹有这心思就好。」
一转眼又秋天了,已经是大朝会的第一天,各国大使都纷纷进宫朝拜及奉上贺礼;另一方面,皇贵妃的永和宫也热闹起来,今天也是後宫大封的日子,各宫嫔妃悉心打扮跪在皇贵妃前接受加封。後宫规定大封典礼需要向皇后与皇贵妃跪安,因此玉姗就替代了皇贵妃的位置,皇贵妃则替代了正值怀孕的皇后。
宏安打开圣旨,大声的朗读:「奉旨,晋华婕妤为欣嫔,萧常在为萧婕妤,玥才人为玥贵人,穆才人为穆贵人,梦才人为梦贵人,墨才人为墨贵人,杏才人为杏贵人,钦此。」接着众嫔妃向皇贵妃与玉姗跪安三次。
「明日就是大朝会的舞蹈表演,记住要用最佳的状态把我国的国粹表现出来。」说罢,玉姗示意身旁的乐芙把放了一套舞衣的托盘端给华玥,说:「这是本宫特别派人定制的。」华玥接过托盘後故意放大声量说:「谢娘娘恩赐。」这让穆贵人妒忌非常,她紧握拳头,她想不透为什麽玥贵人有资格担任领舞,而自己只能坐在酒席的一角落。
到了晚上,典礼结束,所有人都已经回宫歇息。唯独华玥一个人在御花围里看花,好不容易隐藏自己的机心,还是侍女的时候就想尽办法进宫服侍太皇和穆太后,如今能在大朝会上争取皇帝的注意已经是不错了,只要能够侍寝怀孕就能封嫔,正经做一个娘娘了。
气温渐渐下降,御花园里满地都是落叶,偶尔有少许秋风吹起地上的落叶,看起来有点荒凉。掌事房的小太监捧着放满了各嫔妃名字的木牌的木托盘快步的赶往梅见园;太医院的太监则拿着放了安胎药的木托盘快步前往永福宫。突然远处传来了古琴声,悦耳的琴声吸引了玥贵人的注意,她随着声音来到贤灵宫门前,从打开了少许的宫门里看进去:原来是萧贤妃在练古琴,萧婕妤不过在旁边欣赏着。
过了一阵子琴声停下来:「这个秋天,已经不再像秋天了!」乐芙上前扶起玉姗,萧婕妤看了玉姗虚弱得差点站不稳也没有上前扶着的意欲,只冷漠的说一句:「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为何还着紧呢?」玉姗没有回应,仅仅抬头欣赏着成了枯枝的樱花树。乐芙知道这一句说话相等於冒犯了贤妃,使了眼色告诉萧婕妤要注意自己的嘴巴,萧婕妤仍然没有理会,继续说:「嫁进了皇室还痴心妄想会有平民的爱情?」
正当玥贵人听得入神,远处的铃铛声顿时把她吓得临时失措—这是皇上平日挂在龙袍腰带上的小铃铛发出的声音。玥贵人立刻躲在贤灵宫门外的石像後,两个宫女听到铃铛声就立刻走出来接驾:「皇上万福金安。」宫女们立刻跪在地上。「都起来吧!」说罢就踏进贤灵宫,只见广阔的中庭的左方放了古琴和後方的梅花树群,正想问身边的宫女时,乐芙便扶着玉姗从樱花树後绕了出来。「臣妾结皇上请安。」乐芙紧紧扶着玉姗,害怕一个不留神就弄伤了她。「爱妃起来吧!」世旻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扶着玉姗起来,看着她瘦弱的身材就说:「爱妃比从前瘦了不少。」玉姗仅用微笑来回应,她不愿让世旻知道这段日子里只顾日思夜想着他什麽时候才会来看自己而胃口不佳。
秋风吹起落在地上的落叶,两人互相凝望时仿佛回到两人大婚的那一年。「风渐大了,臣妾还是扶皇上进去吧,冷坏龙体可罪大呢。」说罢,玉姗便扶着世旻的右手走进正殿。其他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各自回到休息的厢房,只有小甘子和乐芙在正殿外面侍侯,萧婕妤则偷偷回到自己的西厢宫。
「这段日子委屈你了。其实自从华玉进王府以後就冷落了你,是因为害怕报复,朕不似父皇那麽强势,自从朕登基以来兵川那边一直政局动荡,国家上下有许多的出兵攻打青海原的预言,不得不去与阿拉氏家族的人打交道;穆氏与阿拉氏的野心朕不是不知道,朕欠你太多。」
「能陪伴皇上身边,侍奉皇上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怎会是欠臣妾太多呢?」说罢,便紧紧握着世旻的手,世旻同样握着不愿放手,就像平常夫妻般。「他日政局稳定的时候,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皇上言重了,只要皇上活得好好的,臣妾已经放心了。」
「这样就好。对了,最近天气渐凉,朕怕你容易坏了身子就安排了宣太医为你调理身体,你身体如此虚弱,实在让朕心疼。」
「谢皇上。」
「小甘子!」世旻往外面大声的说。才数秒,小甘子已经托着一个木盘进来,木盘上放的是一个镶着碧玉非常精致的小盒子,走到世旻与玉姗之间跪在地上:「给皇上,萧贤妃请安!」
世旻指着那个小盒子:「这是朕赐给你的,你瞧瞧。」
玉姗把小盒子拿起来,沉甸甸的,慢慢的打开盒子:「这⋯不就是稀有的蓝宝石发钗吗?」
「这个连皇后也没有。」停顿了几秒再说:「等你养好了身体,朕就带你去御花园走走。」
那一晚,世旻一反常态地留宿在贤灵宫,相反皇后这边却十分冷清。「娘娘,皇上今夜是不会来了,还是早点歇息吧。」身旁的宫女苦口婆心的劝说。
「春雯,你下去吧,本宫想静静。」只见宫女离开後便轻抚着肚子,她觉得皇帝还是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