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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夜晚,韶悦说为了不让泽田他们产生疑问,所以决定让傅云湘转移到彭哥列基地内居住--幸好云雀前阵子外出,因此搬迁十分顺利,只是草壁一直在旁边试着劝阻--现在傅云湘漫步在彭哥列基地中,戴上习惯的平光眼镜和便服这让她稍微觉得安心,但是失眠仍不会就此消失,她只能在走廊上徘徊来磨耗精神。
平常总是想睡就能睡,这次难得的失眠让傅云湘不禁认为,说不定这和她来到未来之後的情绪有关。
「其实我也正紧张着吗……?」
虽然被保护着、被习以为常的对待,不过面对变了样的环境和旁人,潜意识里或许仍然无法接受。傅云湘停下脚步,摇头撇开这份心情,正要继续前行时感应到後方有人而转过头。
「噢……!晚、晚上好!你睡不着啊?」山本显然是被突然转身的傅云湘吓着,他的笑容不自然地搭话。
「你也是?」傅云湘没有直接回答,在反问的同时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匣子,内心猜想是否触发了什麽小剧情。
「嗯……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我是想来做点练习。」山本顺手抛接着匣子,走到傅云湘身边的他低头看着对方,眼中闪过几分犹豫,但是不过片刻便决定开口:「我听里包恩说你或许会知道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吗?」
尽管没有显现出来,但傅云湘正诧异着为何里包恩会这麽认为,接着转念一想便猜测或许是向其他人询问过。她沉默地望着对方,思考几秒却找不到理由拒绝山本的请求,傅云湘最後只好点头答应。
「那真是太好了!老实说我有些地方还不太了解呢。」山本爽朗地笑着说,丝毫不在意刚才傅云湘表现出的迟疑。
在前往练习室的路上山本一直找着话题,不外乎是对於未来的惊诧,偶尔他会询问傅云湘对於未来的想法,但是过於简洁的回答只能让山本眨着豆子眼、傻笑地歪着头,过了几秒便转成其他话题。当两人抵达练习室,却意外的已经有人在,而对方戴着戒指正燃烧着艳红的火焰。
「狱寺!」对於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山本又惊又喜的走上前,丝毫不在意当狱寺看见他的时候浮现了不满的神情。
「啧,没想到会遇上……唔。」狱寺没有掩饰对於山本的不喜,不过当发现傅云湘时,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不过几秒就别过头,连个招呼也没有。
「难道你也是来练习的?真巧,我对於匣子和戒指也有些不懂的地方,原本想说要自己来,没想到遇见对这方面有些经验的傅,所以请她也来帮忙。」山本依旧不介意狱寺的态度,甚至往前接近了对方,结果狱寺就像排斥人靠近的猫一样,立即往後几步。
「……我要做什麽和你无关。要练习的话你们就到一旁,别来干扰我啊。」狱寺说完便背过身,完全拒绝再和两人交流的样子。
山本见状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向前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住,他只好回头招呼了傅云湘,话不多说便开始进入自主训练。虽然山本对外总是大喇喇的,但是询问的内容相当仔细,虽然有些地方充满了不明所以的状声词,不过傅云湘仍然尽己所能的回答,就在教学和实践告一个段落之後,开始感到疲累的山本聊了起来。
「虽然听阿纲说过,傅比我们都还要早到未来,但是对於这个时代的战斗模式已经一清二楚了呢。」山本熄灭戒指的火炎,收回了雨燕,并微笑着开启话题。
「普普通通。」傅云湘眨眨眼,回覆的让人感觉不知所云,在经历过费尽唇舌的教学,她回到原本节俭的说话模式。
「哈哈,虽然你这麽认为,但是经过刚才的教导,比起下午的时候,我更加清楚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了。」山本却多少理解傅云相的意思,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接着凑近了她的身边低语:「而且我想狱寺也从你这里学到了不少喔。」
听见山本所说的话,傅云湘不禁朝狱寺那边看过去,结果无预警地和对方对上视线。没想到会被发现的狱寺立刻慌张地转过头,双手大摆地测试着匣兵器。这样的画面让傅云湘忍不住觉得好笑,并想着这样的景象让韶悦看见,或许会大喊「天然腹黑攻傲娇受大好」。
或许是因为傅云湘放松地露出笑容的关系,山本不禁跟着垂下紧绷的肩膀,接着手指向傅云湘左手戴着的戒指,问道:「对了,傅是什麽的属性?」在他的记忆中对方并没有戴着饰品,稍微联想便猜测是属於未来的战斗戒指。
傅云湘的戒指的上头有着一颗圆型的无色宝石,不透明的外观让宝石乍看之下像是珍珠。如山本所猜想的一样,这是未来的韶悦给她的,是属於较为常见的C级戒指。
「云。」傅云湘说完便点燃戒指的火炎,深紫色的火焰出现在两人的眼前,戒指上的宝石立刻像是被染色一样呈现浅紫。她没有说的是其实还有一个戒指被放在房间了,那个属性是雾,不过她觉得戴两个戒指不方便,所以并没有戴着。
「反映出傅的个性了呢。」山本想起傅云湘在团体中的表现--虽然大多时间都在云雀的身边--总是自顾自地睡着、说话风格过度简洁,懂的人才会懂,确实像是朵不受拘束的浮云。「对了,点燃火炎的必要条件就是要抱持着决心,并将决心想像成火炎……傅的决心是什麽?」
傅云湘的火炎仍在静静地燃烧着,她的视线从山本的脸上移到了戒指上的火炎,而远处的狱寺也被这个话题吸引而偷看着她,虽然觉得山本只是找话题聊,不过傅云湘的思考仍在一瞬回到了那段曾让禄倪锻链她的夜晚。
禄倪曾说过,她创造的冰其实来源都是眼前的火炎,只是经过可说是本能的调和最後成为眼前的冰晶,至於引导出来的媒介或许是依靠体内的灵魂--单说构造出冰这点,就表示她已经抱有能燃起火炎的决心,而每当她做出冰柱时所抱持的想法,早已像刻划进骨髓一样的深刻。
傅云湘不介意接下来的话让听的人对她改观,仅是抿下唇,和刚才教导山本的时候一样,尽力地编织出言语:「每当对方想要杀了我、伤害我……我就想反击对方,因为我还不想死。我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战斗。」
甚至必要时,她不介意下杀手。将剩下的话咽进心里,心底仍晓得那些话不能说出口,不过眼前的火炎似乎比刚才燃烧得更旺。她抬眼看向山本,只见对方有些呆住的模样,随後山本的眼神变得有些哀愁,他声音苦涩地低语「这样啊」。
接着山本便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彭哥列的雨之戒指,直到离他们有些距离的狱寺突然移动,他便一改刚才充满阴霾的表情,睁着双眼直盯狱寺。
「狱寺你要走啦?」山本的声音十分响亮,在静谧的练习室中显得有些刺耳,狱寺也因此僵住脚步,停在两人的面前。
「我还是有事要做,你们可别跟过来啊。」狱寺仍是臭着脸并且威吓两人,迈步走向门口,正要打开门时他突然出声,呼喊的语气不知为何有着一丝别扭,「我说、你这个爱睡觉的家伙……!」
知道每天神清气爽的山本不可能是这个代称,被指名的傅云湘困惑地歪过头,没有应声的等待狱寺的下文,与山本一样安静地盯着狱寺,狱寺则像是能够感受到身後的视线一样,肩膀不自然地僵硬着,但是他仍硬着头皮把想说的话给讲出来。
「第十代首领一定能改变未来,你好好看着吧!在那之前可别变得太奇怪了!」
狱寺喊完便直接离开,不给傅云湘一点搭话的机会,只能盯着紧闭的门扉无言,这时一旁的山本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当傅云湘看向对方,他便露出爽朗的笑容。
「狱寺说的没错,阿纲一定能办到,而且不只是阿纲,我和狱寺他们同样会为了未来而努力。」
作为穿越者的傅云湘当然知道泽田他们即使遇到众多困难,最後必定会成功,所以这些话她只是敷衍的点点头。但是他们对於知晓自身的决心之後产生的关怀,让她一时之间感到难受。或许山本和狱寺是认为她无法接受未来遭到杀害的事情,而产生了这样的决心,可是并非如此,这是她从幼年遭到欺负时就有的念头,是她的「习以为常」,可是这两个人却对这种决心抱持着些许的否定。
傅云湘站起身,咽下涌上心头的难受感,她闭紧双眼,再次张开时眼底已经毫无波澜,她没有看向山本,只是望着前方并轻声地说:「晚安。」
「咦?你要去睡了啊?」山本慢了一步站起来,他看着准备跨步离去的傅云湘询问。
傅云湘却只有摇下手当作道别,头也不回地离开练习室,留下了一脸呆愣的山本。山本直觉对方有些不对劲,可是双脚就像被钉在板上似的,让他无法动弹。
直到门关上的声音才让山本回神,接着便感到懊恼地喃喃自语:「糟糕,我是不是让人难过了……?」
受到些许打击的傅云湘失神地走在廊上,这时她冷不防的在转角处与人相撞,在她力不从心地要往後跌的时候,对方赶紧伸手捉住她的肩膀。
「没事吧?云湘。」
直到从身上传来的力道,才让傅云湘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情,她眨下眼,让焦距集中在面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司徒之後,她发现对方略显疲惫的模样,意外的姿态令她不禁反问:「你呢?」
傅云湘的问题令司徒愣了下,接着苦笑地摇摇头,回答:「还可以。」
松开握着对方肩膀的双手,他的视线一时没有离开对方,而傅云湘也没避讳地回望,彼此沉默须臾,又突然同时开口。
「如果你不困的话,你要陪我一下吗?」「请陪我。」
他们先是愣住地看着彼此,随後一个无奈地轻笑,一个则是把头低下来不发一语,直到司徒说出「那就去仓库那边好了」,傅云湘便顺从地点点头。司徒和傅云湘一前一後地走着,原本他们很少会有独处的机会,可是这天在半夜的偶然相遇一时间让他们认为是命运的安排--因为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寂寞。
57,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