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王城国王书房
初秋的某日,温暖光线透过窗户爽快洒入室内,朗朗阳光照着一张英俊的脸,脸的主人却是眉头深锁。他坐在米白色绣着金色玫瑰的单人沙发上,膝上还盖着厚厚羊毛毯,甚至脚边还放着一盆小火炉,窗外的艳阳高照似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会腓力王看着坐在自己左手边三人沙发上的马丁领主,那张与爱妃胡安娜有几分相似的脸,一时间让心情舒坦不少。
在马丁领主到来之前,其实腓力王每天心情都很郁闷,因为只要一想到宝贝收藏都被毁了,再加上不愿意低头的儿子,还有蕾莉丝怨恨的眼神。好些事堆在一起,心情不是忧郁两字足以形容。那之後他并一病不起。
「嘉年华会都还没到,怎麽这回马丁领主这麽早就来了?」腓力王直视着马丁领主,苍白脸庞终於有点血色。
「陛下也知道,虽然属下身在领地,但内心深处却一直孜孜念念着您。若不是领地事务繁杂,属下真想搬到巴黎,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旁啊!」马丁领主靠上前紧紧握住腓力王的手。
明明是伯恩队长写信给自己,但他当然不会当面说破。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配合腓力王,反正他爱演,自己就陪他演。反正只要能讨他欢心,就算上刀山下油锅自己都愿意配合到底。
「千里跋涉就为了来看我,马丁领主的这份心让我深感欣慰。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他空出一只手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掩着眼眶感到一阵鼻酸。
「陛下,心病还要心药医,这回我特地帮陛下准备了心药呢。」马丁领主意有所指的朝腓力王挑挑眉。
他摆摆手,站在一旁的侍从立刻弯身,打开原本就放在茶几上的礼盒。很快的一个长约二十公分,高十五公分的光滑蓝色神兽造型磁器,闪亮亮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怎麽会?」这会腓力王瞪大眼睛甚至倒抽一口气,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他让侍从将麒麟香炉拿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的摸着磁器光滑的身体,那美丽的花纹光滑的触感,甚至让心脏开心的狂跳了好几拍。腓力王眉开眼笑的看着朝思暮想的宝贝,连一直搁在膝上保暖用的毛毯掉到地上都没发觉。
这会伯恩队长弯身帮腓力王捡起毛毯,视线对上马丁领主,四目交接间两人迅速交换一抹会心微笑。就是他让马丁去找母麒麟的下落,想让腓力王有个意外惊喜。
马丁望着国王笑嘻嘻回答。「之前在您书房看到落单的公麒麟,所以我托一个熟识东方文化的骨董商帮我搜寻母麒麟。好不容易找到,又透过很多关系,才终於说服原本的收藏家愿意释出。」
「马丁领主对陛下重视的每件事都这麽用心,真的让人好感动。」伯恩队长靠过来替他发言,顺便提醒马丁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当然清楚他们叫他来,就是为了处理里昂王子的事,这会马丁靠向腓力王信誓旦旦的说:「一切包在我身上,属下保证在嘉年华结束前,绝对会让里昂王子向陛下低头认错。」
马丁领主的话让腓力王满意得不得了,也因为自己控住不住里昂,只能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闻言他喜上眉梢开心的说:「马丁,中午我让厨房在花园准备午餐,等会一起去吧。」
「是,谢谢陛下。」能跟国王陛下一起用餐这真是莫大荣幸,马丁领主满心欢喜的起身,朝腓力王欠身致意後退出书房。
*
侍从稍作整理後,很快的下一位客人在伯恩队长引导下,来到三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艾尔特使,好久不见了。」腓力王依旧坐在原先的单人沙发上,唯一不同的是,他让人将刚刚香槟行省产的白葡萄酒,换成波尔多行省产的红酒。
「陛下,好久不见。」
「近来好吗?」
「很好。」
「……」腓力王端着酒杯,眯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他来拜访法王,身为行省特使不自己找话题热场面,难不成希望法王替他找话题吗?腓力王轻轻的啜了一口红酒,心想无所谓,反正自己跟这男人也无话可说,不说话刚好省得客套。他好整以暇的摇晃着水晶杯,盯着酡红液体,思绪却不禁落入往日回忆。
艾尔特使其实是他大舅子,他来全法蓝西最富裕的波尔多行省。话说位於中南法的波尔多行省,境内的勃根地自古以来,是法兰西最好的葡萄酒产区,甚至要说是全欧陆最好也不为过!民间俗话说,有钱就喝勃根地,没钱也要波尔多。因为这样,波尔多行省的税收几乎占全国税收的三分之一。
所以像先王那种脾气像螺子般固执的人,都不得不设法拢络波尔多行省,还安排了一个官位给波尔多领主的独生子艾尔.帕西诺任职。所以腓力王一登基,宫相就建议单身的陛下应该要娶艾尔的妹妹为妻,藉此稳固权力。他没多想并接受宫相意见,怎知这个决定居然成为日後最大梦魇!
出乎意料的二皇后长得娇艳欲滴,宛若含苞玫瑰般美丽。政治联姻能娶到这样的美娇娘让他满意的不得了。但他却忽略了,美丽花朵总是带刺。结婚没多久,皇宫里只要稍具姿色的女人全被她捻走。这让他开始意识到,新婚妻子非常善妒!往後的日子他避免跟女人太过接近,免得妻子胡思乱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皇后也陆续为他产下两男一女。有一年,北方蛮族来犯。宫廷生活平淡无奇,突如其来的战役激起雄心壮志,他决定御驾亲征一展雄风。只是大将军因为之前坠马关系无法随行,所以让小女儿陪他参战。将军女儿其实平常就是他练剑伙伴,她不只貌美如花,琴棋书画舞刀弄剑样样精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临行前一夜突然收到将军女儿重病通知,虽然忧心忡忡,为了不耽误军情,他还是决定率军北阀。没想到才抵达北方没多久,居然收到将军女儿病逝消息!情同手足的青梅竹马突然病逝,这样的消息让他无心恋战。最後草草跟敌军签订停战协议,割让了北方大片土地,然後匆匆返回巴黎。
面对败战的压力,个性认真的大将军自动请璎,挂冠求去。他反过来安慰将军说。反正那本来就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岭,蛮族要就送他们吧!孰不知自己心里也在淌血,如果有荒唐战役排行榜,他的蠢事肯定也会被记上一笔!
但是他管不了那麽多,因为自己只想再见她最後一面!他们说将军女儿是病死的,瞻仰遗容时却发现遗体脖子上有勒痕?不断逼问下,家人才终於吐实。
原来在起兵出发的前一夜,皇后私下召见了将军女儿,用极尽难堪的字眼羞辱她,甚至将她全身衣服拔光倒吊毒打,駡她是娼妇,寡无廉耻的军妓,才会敢跟着一大堆男人随军!皇后希望她自动放弃任务,但是倔强的将军女儿怎麽都不肯,气急之下她决定出狠招。
皇后找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马夫,授权他们可以恣意玩弄她。将军女儿未婚,怎能承受这样下流的凌辱。她遍体鳞伤返家後,整日郁郁寡欢,没多久就自缢身亡!
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气到无法自己。青梅竹马遭受到枕边人无理凌虐,这口气怎麽也忍不下去!他想休掉无法无天的妻子,但是碍於妻子娘家的势力,却无法直接行动。
表面上他装做什麽都不知道,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大半年。然後在佳年华前夕,借故跟皇后起争执,任性的皇后以为风头过了,又开始恣意妄为。一吵架她就带着孩子们搬到离宫,完全不理会佳年华会期间大批国内外政要来访,皇后不在是很失礼的行为。她甚至放话,国王一日不道歉,她就不回来。
养在温室的花朵总是特别天真,就算暴风雨即至也认不清现实!当然他没道歉也没去接她,就这样独自主持佳年华会所有大小典礼。
「陛下看来悲伤憔悴行影孤单,好可怜喔。」
「娶到那样不懂事的女人,真是法蓝西的悲哀!」
「该建议陛下再娶个侧妃,身边只有一个女人,难怪她要当自己是稀世珍宝!」
长老们不平的声浪如排山倒海而来,但这些都在他计画内,现在,他就等着天真的鱼儿上勾。鱼儿还没上勾前,皇后的哥哥艾尔就已经按捺不住。他连夜派人去离宫,马不停蹄的连拖带绑,把皇后架回来。但是娇纵女人还是不愿向他低头,所以就算回宫他们还是分房睡。
佳年华期间国内国外政要都会来到巴黎共襄盛举。一趟路千里迢迢,贵宾们来参加佳年华当然是夫人,儿子,女儿们全都到齐。所以每年的佳年华的舞会都能看到很多年轻新面孔。理所当然,舞会成了皇宫贵族们,一年当中最重要的社交活动。
他一向不喜欢舞会那样浮夸的场合,这次他却强迫自己出席。在一片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中,某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有朵清新可人遗世独立的小白花引人瞩目。他靠近小白花向她打招呼,然後邀她一起去花园散心。
他们漫步在光月下,银白月光洒在身上,照的连心都飘飘然。他拿掉脸上面具,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小白花却被他的身份吓的手软脚软。单纯可爱的小白花让他觉得有趣,立刻决定就是她了!他提议摆脱随从带她去更有趣的地方,循规蹈举的小白花吓的拼命摇头,他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命令随护留再原地,接着带她往花园深处走去。
他带她来到花园深处的玻璃花房,花房里种满了胡安娜最爱的玫瑰花,扑鼻花香让心情也跟着陶陶然。他带着她穿过繁花似锦的玫瑰花海,眉开眼笑的为她介绍。「白玫瑰,黄玫瑰,红玫瑰,还有粉红玫瑰,这全是胡安娜的最爱!」
「陛下很爱胡安娜王妃喔。」女孩亮晶晶的双眼因为感动而微微湿润。腓力王跟爱妃胡安娜的故事在法蓝西无人不晓,悲伤结局更是憾动人心。每每想起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她的内心就澎湃不已。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她去死。」他拿起一旁的剪刀,剪下一支玫瑰,送到唇边轻轻吻上。花瓣的香气让他又想起那个淘气的妻子,景物依旧,可惜依人已不在。
「不可以!」她拉高音贝激动说话,然後拉着裙摆小心翼翼说话。「您千万不要这样的想法,虽然胡安娜王妃没能跟您继续在一起,但我相信,她在天堂如果知道您还惦记着她,肯定会很开心。」
腓力王盯着女孩微微发愣,她的单纯善良让心里涌出更多怜惜。他靠上前,挽起她耳际发丝,然後将手上的玫瑰插在耳後。端详着女孩美丽又带着稚气的脸庞,他在她耳边呢喃。「小白花,你是个好女孩,我喜欢你。」
下一秒,他吻上那宛如玫瑰花瓣般柔嫩香唇,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只是顺着光滑脸蛋继续往下吻。他的唇在她纤细锁骨停留,然後藉着酒意,不安份的手开始拉扯女孩身上单薄衣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