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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明年准备考大学时,寓浩哥大学毕业暂不想立即申请MBA,他想一个人去澳洲度假打工,彷佛知道自己的性格会阻碍他想世界远走的梦想。
年轻时不赶快去做,他将再也做不到了。
「我真的很不想你去,又想你去。」她一下课就依手机里的讯息来到大学城拱桥下,梁寓浩就靠在拱桥墙角假寐。
梁寓浩没告诉任何人他要去澳洲的打算,唯独她,他和她向来没有秘密。彼此的身世背景、成长故事谁比他们更了解对方,任何心底话与心事都可以跟对方分享,相互依靠、依赖着成习惯。
「我喜欢你坐我旁边跟我说话。」
「少在那边说好听话。」她鼓着腮帮子。
「还是我把你放进我的口袋打包带走,」他喜欢和她说笑,不正经也没关系地说笑。「sky会不会天涯海角追杀我?」
站在他身旁,冯梨叶双手插在运动外套口袋里,抬头望向红霞满天的云层,她只想牢牢记住这一刻,这一刻就只有他们两的时光。
「我很怕一个人做不好。」
他晓得她说的是明年申请大学,「你从一开始程度落後到全校前一百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她还是绷着脸。
「没有我你分数会更好。」他弯弯的笑眼告诉她别担心。
「为什麽?」她不懂。
「你不甘落後於人,更不想看你哥和我的背影越来越远,你会让自己有能力站在你哥身旁,帮助他成就他。」因为懂她,他永远知道怎麽做对她最好。
他想起前阵子她满腹心事地问他和冯季树两人的梦想是什麽,结果听完冯季树的梦想後她感动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她要当他的艺术经纪,那副慷慨就义却遭冯季树一再打枪模样,他每次想到都特别心酸。
不能守护她是他心底永远的疼。
因为他已经答应另一个女孩,那张苍白小脸,温婉、善解人意的性子,总是抓着他衣服躲在他身後的女孩,他喟然了。
「哼,你又知道了。」对他皱鼻。「你不知道冯季树有多恐怖。」
早毕了业还不肯回温哥华的冯季树还在德国流浪,几个月前和室友去了趟巴黎後就开始对服装设计有兴趣,正在研究几间知名的学校准备提出申请,平日还跑去学打版,冯梨叶的课业他也没忘记,照样紧盯不放,关心她大学科系与未来计画。
冯季树每天与她视讯长谈,分析她的个性与喜好,讨论她适合什麽不适合什麽,她耳朵都快长茧了,压力大到破表,冯季树也不放过她,彷佛有一丝松懈她冯梨叶此生就毁了似的。
其实冯季树未曾帮她选择科系,只是担心她随便选择,对未来没有想法,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什麽样的人,所以他必须严加监管,不能浪费幸仪当初的一片好心,他把妹妹带出来,就有必要让妹妹成为有用的人。
她晓得哥哥的用意和期许,关於课业她很少再跟他起冲突,习惯让冯季树这般紧迫逼人,因为她也怕自己成为没用的人,於是兄妹俩维持了这种微妙的妹控关系。
他随她一起望向天空,「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和你看到同一片天空。」
「但是你不在身旁。」
「你知道我的,光一个澳洲SydneyOperaHouse、PhillipIslandPenguinParade、LondonBridge、SealBay、KangarooIsland太多了,我走不完的地方还有你要去一一实践。」他们曾经嬉笑怒骂描绘的世界,是他给她的方向,她一定要去,至於他有他的责任,世界旅行不是他可以恣意的人生。
她不语。
「画册给我。」
梁寓浩打开她的画册翻阅,「你的素描功力比以前好多了。」
但还没到出众阶段她晓得,「全靠某人鞭策啊!」还好冯季树远在德国,不然让他知道她在繁重的课业下还不忘每天练习素描,他会不会气晕过去。
他笑了,两颊长长的酒窝散发致命吸引力,任谁看了都会醉。
「你很爱画建筑物!」
「因为你说它们有生命力,每个建筑物都代表一个时代的文化,能够千古流传更是不易,画着画着就对建筑物很有感觉。」其实我想画的是你喜欢的,只要你喜欢的我会都画。
傻瓜。
他的眼暖得不像话,拉她坐到身边,「我昨天梦见一片蔚蓝的海洋上建了一座玻璃舞台,所有玻璃只用金属钢架包边,菱纹玻璃面在阳光底下折射出各种颜色……」
「怎麽可能!」
「什麽怎麽可能?未来科技无限想像啊,只要我们能够想得出来……」
「那你再说说那座舞台长什麽样子。」她脑海开始有画面。
梁寓浩长臂勾住她肩膀,开始和她细说那座奇幻舞台有多美丽,有时候夸大其辞了还会被她捏,要他克制点,别胡扯。话虽是这麽说,对他壮阔且离奇的描述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慢慢地入夜了,路灯亮起,她拿起笔开始绘制那座极尽幻想,不可能实践的玻璃舞台。
「穿婚纱走在这上面就好了。」她小声嘀咕,小脸透着红晕。
「我们梨叶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未来肯定大放光彩。」
她不稀罕那些,扁扁嘴轻声嘀咕着。「我只想在有你的地方,哪儿也不去。」
梁寓浩一愣,轻叹在心底。
对不起,梨叶。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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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明天晚上6:00进入《让情歌》Chapter4-哭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