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虞曦华慵懒的趴在办公桌上，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门外的员警们，最後将视线固定在眼前的长辈上。
确认无人偷听後，虞夏淡淡地带过今早发生的所有事。在过程中，女孩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就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般，虞曦华喃喃的说着「果然是这样」，然後抬起头，「话说回来......」
因为虞夏还有工作要做，女孩放风到办公室外後，立刻接收到一道阴晴不定的视线。顺着视线感看过去，是一名女警。
女警–後来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楼瀞凛、似乎还是自家父亲的未婚妻–皱着眉轮流看着办公室与自己，脸上的表情十分苦涩。
嘴角偷偷勾起笑，虞曦华脚踏稍嫌沉重的步伐，扬起可爱的脸蛋漫步到室外。若有人正盯着她，就会发现女孩的眼睛染上了些许的阴霾，斗大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无声无息的掉落。就连为了支撑身体而伸出扶着墙的右手也微微颤抖着。
四处张望确定无人注意自己後，她悄悄溜到停车场，那里已有一人在等待。她瞪大铜铃似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
想转身逃跑之际，视线已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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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虞因回到家已下午一点了。
进门後，他注意到两个小鬼已经回家了，鞋子和包包就丢在玄关，客厅桌上放了像是食物之类的东西，沙发上还躺着一个用大外套遮住全身的人。
屋子静悄悄的。
走近沙发偷偷拉开外套，确认在底下睡的香甜的人没有大碍後，他转身摸摸食物袋子，已经凉了，里面的液态食物也都已经凝固，虞因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早餐，可能是昨天就带回来的东西。
「小聿!」他冲上二楼打开所有房门，除了楼下的睡美人以外便再没看到半个人影，虞因觉得不对劲。
拍开浴室门後，没看到任何人，他正要回头，才注意到浴缸边被拉起的浴帘後似乎有东西，一拉开虞因才松了口气。
浴缸里不知道为什麽塞了棉被跟枕头，中心鼓鼓的一大团，闷的连点空气都没有。
虞因拉开棉被，就看见他刚刚遍寻不着的人正卷成一团睡在里面，掀开时整个被窝里热烘烘的。小聿整张脸可能因为闷热而通红，也没被他的动作吵醒，睡得相当熟。
「不怕闷死啊，小聿，起来一下，别睡在这!」虞因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睡在浴缸，拉了两三下，小聿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後翻过身又继续睡，和平常一拍就醒的样子大不相同。
「回房间啦。」虞因连人带被的将他拉起来，一边咒骂为什麽他这个伤患要做这种事，一边把人脱离浴缸。就在棉被全都拉出来，连人带被都扛在背上的同时，他听到某种东西掉落在浴缸里的声音，回过头，只见一把美工刀掉落在枕边。
他睡个觉拿刀子干嘛?
就在虞因疑惑时，一只手忽然往他肩膀一抓，差点没把他吓到从嘴巴吐出魂来，接着才後知後觉到背上的小聿已经醒了。
「肚子饿......」慢慢爬下来的小聿打了个哈欠，拾起美工刀後摇摇晃晃地走出浴室，自然得好像走出自己卧室一样。
「等等、喂!你昨天晚上干啥睡在这边啊?还有小刀是干什麽用的......喂!不要假装没听到啊!」虞因直接把棉被跟枕头丢在洗衣机旁，然後跑下楼追人。
追下去时，客厅已经爆发出小型战争了。
小聿手握尖锐的美工刀，和从沙发上翻身跳起的虞曦华对峙着。
虞曦华跳至半空摆出攻击的姿态，要不是虞因及时拉开像愣在原地的小聿，恐怕就要被击中了吧。
要知道暴力狂的小孩也是暴力狂，老爸都凶成这样了，女儿也不会好到哪去。
优雅的拍落身上的灰尘，虞曦华仰起头，无声的对虞因控诉。
无奈的命令人将行李搬回房间，虞因看着默默走到厨房加热食物的小聿，不发一语。
重新回到客厅时，她看见虞因有些痛苦的跪趴在地。
「我不记得!」哥哥忽然低吼着。早上见过一面的紫眼少年抛下正在加热的面线来到虞因身边，淡漠的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
躲在墙壁後，她看着虞因坐了下来，将头埋进膝盖里。像是受到伤害的孩子一样，抬起头时，眼中出现了彷徨。
啊啊，就像多年前的自己一样。
她不会忘记那个寒冷的夜晚，所有人都离她而去的场景。
"所以，要坚强。"
记忆中，柔和的两道声音这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