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娘子她在冬雪中 — 娘子她在冬雪中(5)

正文 娘子她在冬雪中 — 娘子她在冬雪中(5)

『你可愿与我结为连理?』

那人的身影素白,声音清朗,白袍在寒风中翻动。

『当然。』

福白这次没看清女声的来源,只知道她答的很雀跃。

就像她答应陶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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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她就在厨房。

昨天是她禁足最後一日,今天她要去找那个男人。

上次没能好好谢他,这次至少做个东西给人才好,毕竟是他捡回自己一命。

福白掀开蒸笼,一股热气腾腾冒出,五颗白胖的豆沙包躺在笼子里,模样甚是讨喜。

她看蒸好了,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前几日缠着母亲问,应该是成功的。

在提篮先铺上一层薄布後她才把包子放进去,在把刚才多的布掩上。

福白再三强调她会尽快回来,这才在母亲担忧的注视下离开。

她到上次男子带她走的栈道附近,可没看到栈道。

当她四下张望时,一道声音冷不防插了进来。

「在下杏湖,敢问姑娘可是在寻找栈道?」

福白抬头,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穿着浅蓝衣衫,笑容可掬的问。

「公子知道?」

「可否请问姑娘上山所为何事?」

她望着他的笑颜,觉得像极了狐狸。

「前日我在此遇难,所幸为一人所救,此次前来,是为向他表达谢意。」

福白举起手中的篮子回答,杏湖则哦了一声朝她走来。

「姑娘别怕,你要找的可是穿白衣的公子?」

杏湖见她警戒的後退一步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极为礼貌的询问。

「是。」

「可我朋友不喜外人,不如我替你带个口信?」

「......可否让我见他一面?」福白苦恼,思索片刻回答。

这下换杏湖沉着脸了。

「我不晓得他是否愿意,我带你到门口,接下来我就不清楚了。」杏湖笑笑。

「谢谢公子。」

「你待会跟紧我。」杏湖说。

杏湖领着她往另一头走,福白则困惑的停下了脚步。

「这与那公子带我走的不同。」

「姑娘也许是记错了,这栈道只有一条,没有第二个方向。」

杏湖回答,继续领着她走了一段路,而那她遍找不寻的栈道就在面前。

「看吧。」

「也许是我记错了。」

福白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杏湖走上栈道。

栈道到头了,一间木屋立在雪地中,旁边还有乾枯的树木。

「我是杏湖。」他走到屋子前敲了下门。「你等我一会。」

福白点点头,半弯着腰扶着膝盖喘气,当她终於缓过来时,杏湖已从屋子出来了。

「他不肯见你,你就在门外说吧,他在里头听着。」

杏湖说道,识趣的走到远处等她。

福白虽有些失望,但毕竟他还愿意听自己说话。

於是她走到门前,薄薄的纸门里透出一个影子,那人正坐着。

「公子,真的非常谢谢你当日相救,小女无以报答,这是我亲手蒸的包子,希望你会喜欢。」

福白把那篮子放到檐下的走廊。

「谢谢。」

门内的人仅回了二字,动都没有动。

「那我先告辞了,公子保重。」

福白见他似乎不愿理会自己,弯腰鞠躬後便离开了。

杏湖瞧她有些郁闷的小脸,唇角勾起。

「他就是那样,你也知道的。」

「我怎麽知道。」福白望着远方,有些闷。

杏湖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杏湖送她到村子附近才离开。

福白回家,感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然而隔几日的事却出乎她意料。

福白在房里与针奋斗的时候,一颗头忽地从窗子探了进来,她吓得把整篮针线打翻。

「不好意思,姑娘还认得在下吗?」

来者是杏湖,他见此状哎哟了声,又不好翻进房间,待福白捡好针线後便笑咪咪的问。

「公子有何事?」

「有件事要麻烦姑娘了。」杏湖说,拿出一个篮子。

「这是我上次......」

「没错,是姑娘提来的。我那朋友很喜欢,所以托我再来,麻烦姑娘每日替我做五个豆沙包,

做好了便替我放於窗台,辰时二刻,我便来取。」

「可是他上次不是不理我,怎麽突然......」

「他怎麽会不理你,为了守信,我先给姑娘钱,这是一个月的份。」

杏湖说道,边把钱给福白。

福白捧着那袋钱,犹豫片刻,抬头望着杏湖。

「他真的喜欢?」

「真的,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杏湖说,眼神非常认真。

福白照着杏湖说的做,而他也确实来拿走。

家里人若问起,她便说是陶君喜欢吃,她在练习,包子就分给村里比较贫困的孩子。

就这麽日复一日啊,终於到了她婚前的一个月。

她开始忙碌了,然後她想到了那人。

「杏湖公子。」

在杏湖来拿包子时,她叫住了他。

杏湖诧异的看着她,维持手在空中的滑稽样子。

「怎麽了?」

「我之後可能无法再替公子做包子了。」

「为什麽?」

杏湖不雅观的张大嘴巴问。

「因为我将要大婚。」

「那......我替你带口信,谢谢姑娘这个月以来的帮忙。」

杏湖皱着脸艰难地说,提着包子走了。

福白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有些过意不去。

「福白姑娘。」

隔日,杏湖再来了。

「你替我说了吗?」福白赶紧问,杏湖则点头。

「姑娘可愿随我上山一趟?」

「啊?」

「我朋友说想亲自谢谢你。」杏湖说

於是福白再找了理由出门,依然是那条栈道,依然是那幢木屋。

男人坐在屋檐下的廊道,一身素白的宽袍,双眼望着远处。

看上去特别孤寂。

「我去那等你。」杏湖说道。

福白朝男人走去,男人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

「公子。」她小声的喊了一句。

「很多年之前,也有人为我做那样的包子。」男人开口,嗓音低沉。

「是。」

「你要结婚了,恭喜。」他说,一边站起身。

「婚事在即,望公子见谅。」

「无妨。」男人说,看不出表情。「我只是想给你一样东西。」

在福白困惑的目光下,他手朝空中一展,一件红色的衣袍便凭空而现。

像是火焰一般的红在半空中绽放,上头的繁复刺绣熠耀着华贵的光芒,看上去特别的明艳,像是浸了世上最好的染汁,才有那麽鲜明美好的颜色。

它落在怔愣的福白手中,布面光滑柔软,如水一般服贴柔顺。

「公子......」

「就当是你替我做最後一篮包子的谢礼。」

「我不能收这麽贵重的东西!」福白说着就要向前,他做了个别过来的手势,自己则站着不动。

男人表情淡漠,可眼神极为眷恋,他看着福白,苍白的嘴唇扯了小小的弧度。

「终於实现你的愿望了。」

他说,声音很轻,纸门关上,福白再看不见他。

福白捧着衣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仓皇地朝杏湖看过去。

杏湖耸肩,走了过来。

「你收吧,他不喜欢别人拒绝。」

「但这衣服......」

杏湖盯着福白看,笑的别有深意。

「你若不收,世上没有第二人能穿。」

福白抱着衣服惴惴不安的回家,回到房里,她才把那衣服仔细端详。

福白摸过衣服的每个精细花纹,突然,她愣住了。

她看着袖口及裙身上的图样,一阵窒息感。

那一朵朵花就像她那块布一样,不管是雪白的花身还是那殷红一点,怎麽会一样...?

福白愕然,冲到抽屉一把拿出那块布,虽然她这一份有点旧了,但这分明是一模一样。

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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