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思,我想 — 4-救贖(2)

正文 你思,我想 — 4-救贖(2)

苏逸白很快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只雕饰华美的木盒,与穿着一袭雪白衬衫和合身黑长裤的他非常搭衬。

眉目如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千禧莫名的如此想着。

这样精致的长相,该迷倒周边多少少女啊?

「抬头。」苏逸白冷冷地说,同时修长的指尖捏起她的下颚,「知道你爹会火大,做事还总顾头不顾尾。」

又是如此近的距离,千禧好似都听见自己越发快速的心跳声。

能迷倒周边多少少女她不知晓,但她很久前就明白,她深深为他所吸引。

她垂眸,不让自己的视线对上他,边低声说,「……你晓得的,我无法置之不理。」

苏逸白没回话,打开木箱拿出其中的药膏,待指尖抹上後,动作非常轻的涂在她的伤口之上。

他当然知道她无法置之不理,只因她从小所奉的家训如此。而正因如此,也才有了他与她的相遇。

千禧哼了声,却不退不闪躲。

「痛吗?」他问。

「还行。」她说。

她总如此,不像时下女子的柔弱。就如当年,她一个穿着华服的瘦弱女孩,明明能视而不见、明明从不相识,却没有丝毫犹豫的为他挥拳。

苏逸白加重手中力道,换来千禧的一声哎叫,他听了後轻笑,「就该让你痛,省的整日没事找事。」

没事找事的千禧想不到该回些什麽,最终叹了口气。

「别叹气,你该做的是反省。」

「不……」千禧张眸,眨了眨眼,犹豫了会问,「哎,顺便替我上粉吧?」

「嗯。」他应了声,边拿起箱中的粉盒。

千禧张口,却迟迟吐不出话语,最终又阖上了唇。

苏逸白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拧眉,「有话快说。」

「没什麽的,也就待会有场晚宴罢了。」她说,续而又开口询问,极轻的语气仿似风一吹即会散落,「……你要一道去吗?」

苏逸白笑了,「甫成年的千家小姐,您参加的晚宴难道不是相宴吗?」

听见他这委婉的拒绝,千禧也笑了,「啊,也是呢。」

身为元国千家长女,她婚事的重要性根本无需再提,尤其在年满十八的现在,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非常关心吧?

不,不关心的,大概也有他吧。

千禧忍不住在心中检讨了自己,何必提这事儿?难不成还奢望着什麽呢,明明他早与她说清楚过了。

她看着他边帮她抹粉的专注神情,突然又有些恍惚。

那时她拉起了他,要他快回家,他却迟迟没有踏出步伐。

「你怎麽不走啊?」她问。

「……我没有家。」他说。

听见这回答,她愣愣地不知该说什麽,於是她带着他回到了千家。

向来循规蹈矩、从不让爹娘担心的她,如此莫名的举止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那时也不懂自己为什麽这样做,但每每想到当时他的眼神,却如何也放不下他。後来她才知道,他那时的目光,满溢着的原来是伤痛。

他乃元国江流人士,为裁缝师之子,在祈国战犯的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被保护得太好的她,未曾知晓,在如今战乱四起的年代,如他此般颠簸流离的人太多、太多了。

也许她无法救助所有的人,但她愿自己能帮助触眼所及的人们。

在她的坚持下,苏逸白就此在千家住下。

他原先不肯,可也许是他真的无处可去,也许是她死活不肯让他走,无论起因为何,最终他妥协似的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够在千家专属裁缝身边学习。

千禧不知道自己着了什麽魔,尤其是在外头忍不住又出拳受了伤後,总爱往下人院处跑。每当他缝纫时,她缩在一旁看着,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受。

他总爱讽刺她,说她这样根本无济於事,但却每每又帮她上药。

她想这人嘴那麽坏,要是她不来,他一定又会像当初般被欺负的。

可後来她发现,他只对她如此。他对他人温文有礼,丝毫没有和她相见时那尖锐的芒刺,加之又长相极好,长久下来,她也听闻不少下人们对他的赞誉,当然不可避免的,也有许多未婚侍女的爱慕。

也是呢,终有一天,他会和某位女孩结成婚姻,开展新的人生道路。

她边看着他专注帮她上药的神情,边这样想着的同时,突然莫名的开口,「我喜欢你。」

出口的话语连她自己都惊愕了,她也感受到他突然停下的动作。

她垂睫,不敢直视他的神情,但却又止不住的说,「我喜欢你,苏逸白。」

这次吐出的话,语气更加坚定。

她顿时醒悟,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一切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他迟迟没有回应,她忍不住张眸望去,然後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样的眼神。

非常复杂的思绪,他在想什麽她不懂,但她明白其中没有欢喜。

她再次醒悟,啊,原来只有她喜欢他啊。

尴尬的氛围让她暗自责备自己。即便内心失落,她却只是摇摇手,试图打破如此的局面,她笑道,「无事、无事,我也就说说罢了。」

他看着她也笑了,说出口的话却让她有些发寒。

他说,「千大小姐,您是要小人做您眷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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