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十多的事情浓缩起来一口气说完後，两个人之间都是沉默。
凉宇琛看不出来关芷檬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像恍然大悟、像不明所以，像生气、像喜悦，复杂的很。
「芷檬。」他双手抓着关芷檬的肩膀。「如果不是那样危急的情况，带你回D市也好、留下来也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
凉宇琛一直知道，那样年少的自己，许下的承诺就是一路白头。
关芷檬眼里蓄起了泪水，她哭着说：「你怎麽不早点告诉我？」
「…没有人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凉宇琛放开她，双手抱头。「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一方面觉得不该瞒着，但另一方面……我很怕你离开。」
「凉宇琛！」关芷檬气到哭的更夸张。「你不说出来，是要我一辈子耿耿於怀？我为甚麽迟迟不肯回到你身边，为甚麽迟迟不肯松口给你承诺，你真的不知道吗？」
凉宇琛怔住，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要你给我一个安稳无事的後生，或者认为我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女朋友。」关芷檬说。「我要你把我当成你的老婆，一起上刀山、一起下油锅，一起跌倒一起承担所有事情。」
凉宇琛感动的无话可说了，他捧起关芷檬的脸说：「我能解释成你刚刚跟我求婚吗？」
关芷檬停止哭泣了，抽了抽嘴角。「凉先生，我一时情绪激动而已。」
「芷檬。」凉宇琛笑了，坏的不可思议。「我愿意。」
关芷檬这可真的是惊悚了，她不停的摇头，笑的谄媚。「谢谢啊、谢谢…但这份大礼还是再说--」
凉宇琛没有让她说完，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细密的吻落在她嘴唇上，关芷檬睁大了眼，整个人石化，任凭凉宇琛更加激烈的掠夺。
「芷檬。」良久，他离开了她的唇，气息不稳，他的额头抵住关芷檬的额头，两人近距离相望。
「嗯？」她早已面红耳赤，意外的不敢看对方的眼。
「芷檬，我爱你。」凉宇琛轻声地说着，温柔的说着，只说给她听。「一生一世，不顾岁月流淌、不顾是否颠沛流离，我都一直爱着你。」
关芷檬落下的眼泪被他温柔的吻去。
「阿琛。」关芷檬举起手揽住凉宇琛的脖颈。「我爱你，阿琛。」
第一次，关芷檬第一次对他说了爱。
凉宇琛低吼，再也忍受不住，打横的抱起了关芷檬。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脸红得像颗苹果。
「芷檬。」他缓慢地走着。「进主卧室前，你可以选择叫我停下，但进主卧室之後，我没办法跟你保证能用走的出来。」
「凉宇琛。」关芷檬抬头，笑了。「你能走快点麽？」
再次张开眼睛，窗外已经夜色低垂。
慵懒地翻过身，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贴上温暖的胸膛，在没有衣物的阻隔之下。
「赫！」关芷檬惊醒，意识瞬间回笼，她心虚的抬眼，好巧不巧对上凉宇琛眯起眼睛坏笑。
「哎呀。」她的手在床单下摸了摸，果不其然，自己赤裸裸地躺在同样赤裸裸的凉宇琛怀里。「早安，天气真好。」
他嘴角噙着笑，伸出手揽住关芷檬的腰往自己一拉。
「唉呦喂呦。」她小脸一皱。「我全身上下酸的简直像连续暗杀了几十个人。」
「怎麽了？」凉宇琛掀开棉被，看见眼前女人的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痕迹。
「掀个屁啊！」关芷檬一把抢回被子，羞涩到极点反而动怒。「看什麽看？还不都因为你，我可能痛到不能下床！」
「唔。」凉宇琛单手抓了抓下巴，一脸苦恼样。「怎麽办呢芷檬，我好像说过，进了主卧室不能保证你能走着出来？」
「哟？是麽？」关芷檬毫不逊色。「那麻烦您把客厅桌上的盘子收一收洗一洗，加上煮个晚餐，我很饿。」
「饿？」凉宇琛欺身向前。
「完了完了你又开始坏笑……」
他亲了亲关芷檬的眼睛，开口。「动的都是我，你只负责哭，还饿？」
语毕，凉宇琛翻身下床，找到一件内裤穿上，大摇大摆地离开主卧房。
关芷檬气得牙痒痒，索性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起种种。
从一开始不期而遇，到现在，她当初真的不知道两个人会变成现在这样亲密。
为甚麽你要这麽担心会拖累我呢？关芷檬边想边心疼的笑了。
每个人的一生，总会遇见某个人，就算与他颠沛流离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关芷檬笑完，开始往浴室挪动，还是得给自己冲个澡啊。
厨房里，凉宇琛围着围裙正在煮粥。
餐桌上放着一份资料，那是李司辰传真过来的E市女高杀人案。
关芷檬浑身上下带着水气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拿起报告书。「阿琛，上菜啦。」
「上你个头。」凉宇琛翻了白眼。「还在煮，先看看资料。」
「感觉没什麽异常…」关芷檬碎碎念。「死者名为林缇，E市女高高二生，死因是溺毙。」
「脖颈後方有被手掌按压的痕迹，长度大约19.4公分，是成年男性的手。」
「19.4，那也太长了吧？」凉宇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所以不可能是成年女性、或者青少年。」关芷檬又看了一下。「死亡时间大约是夜间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正好是死者补习班下课的时间，案发当晚没有人跟死者同路回家，不排除被凶手诱拐的可能性。」
「选择林缇，真的只是巧合吗？」凉宇琛把牛肉滑蛋粥捞到两个碗里，想了想又把蓝色碗里的粥捞了两大瓢到粉色碗里，这才心满意足的端到餐桌上。
「根据了解，林缇生活圈单纯，每天几乎都是在学校度过，为人和善安静，没有结怨，林缇的男性长辈也都不在E市，各有不在场证明。」关芷檬把碗拉到自己眼前，笑了出来：「居然是粉红色的碗，你也太少女心。」
凉宇琛耸肩，笑而不答。
「是随机。」关芷檬把资料往旁边放。「不过搞不好是针对学校去的，E市女高虽然是第一志愿，但是风评两极化，推崇的人很推崇，诋毁的人很诋毁。」
「报复做案？」
「我也不确定，这个机率比较小，必较像是随机作案，因为你看。」关芷檬拿出地图。「E市女高离E市公园有多远啊，如果是要报复学校，那直接把死者丢在学校里更能达成人心惶惶的效果，没必要花时间开车……」关芷檬灵机一动。「对！车！凶手一定有车，不然没办法在一个晚上把死者运到公园去！他还要不被监视摄影给录进去就需要一台车！」
「排查过了。」凉宇琛淡淡的说。「是赃车，已经被发现在E市大桥的桥墩下了，没有任何指纹。」
「啊啊。」喝着粥，关芷檬叹息。「这人真的好奸诈啊。」
两个人喝到一半，凉宇琛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他接起，对面传来李司辰的声音，不知道听见什麽，但他的脸色凛然。
「怎麽了？」挂了电话，关芷檬问。
「第二个牺牲者出现了。」凉宇琛皱眉。「陆小满，八大行业的小姐。」
「怎麽…怎麽知道是同个凶手？」关芷檬傻眼。
「凶手在弃屍地点的墙壁上用血写下了：waityou，那个血...」凉宇琛声音停顿。「是林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