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同人 — 2016.12.25 赤羽業生日賀文(中)

正文 暗殺教室同人 — 2016.12.25 赤羽業生日賀文(中)

自赤羽业有记忆以来,就有位与他同龄的女孩笨手笨脚地跟在他後头。不管是要去哪儿或者要去做什麽事,那位女孩都会执意着要跟着他一块儿去。

她是奥田爱美,他的青梅竹马。

不过从小,奥田爱美的身体就不太好,常常感冒甚至是生病。赤羽业记得,小时候他们有泰半见面的地点,都是在医院。

而也因为时常往医院奔波,让他渐渐习惯了酒精的消毒味、白亮花花的墙壁、与生离死别。

奥田爱美体弱多病,一有稍稍咳嗽的症状很有可能在隔天就会演变成流感或是高烧,医院可以说是她第二个家。

两人的父母亲在年轻时便认识,出社会後合资一同创建公司,成就还算不错,也常常三番两头就要到国外谈生意,所以赤羽业也自然而然接下了照顾奥田爱美这档事。

因为是从国小就开始,所以造就了他独立负责任的个性,但也因为奥田爱美的倔强脾气,使得他衍生出严肃不苟言笑的待人态度。

在整点时刻盯着奥田爱美吃药就是一大因素。

「药好苦,业君帮我吃。」小奥田爱美瘪着嘴巴,一脸哭丧表情。

赤羽业坐在床缘边的凳子上,满脸黑线地瞪视着奥田爱美,半晌才开口,「又不是我生病,干什麽要我帮你吃?」语气冰冷冷的,但他就是要吓唬吓唬奥田爱美,好让她快快把药吃完,然後他就能闪到一边去玩他的玩具小汽车。

听到他这话,女孩鼓起脸颊,倔强地把桌上的一把药丸推至赤羽业面前,接着用楚楚可怜的视线偷觑着他。

换赤羽业抿着唇不出声了,散发出阵阵严寒冰冷的气息。奥田爱美看着看着打了个冷颤,正准备开口说些什麽来说服赤羽业时,对方抢先了一步,说:「你乖乖把药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怔怔了一会儿,消化着这句话里的意思,奥田爱美的眼睛瞠得大大的。赤羽业默默将视线扫向桌上那堆五颜六色的可怕药丸,接着抬脸凝视着眼前瞪着自己的女孩,他的眼神好似在无声的传达着:要吃不吃,全权在你。

最後,原本堆得像小山丘般高的苦涩药丸一颗颗滚进了奥田爱美的肚子里。

等到了一个星期、奥田爱美的感冒终於如愿康复了以後,赤羽业揪着她的小手,绕啊绕的来到一座花园。

春暖花开的季节,艳丽的花儿绽放着自己最婀娜的美姿,将积蓄了一整年的美丽全部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蝴蝶和蜜蜂则喜孜孜地在里头窜来飞去、翩翩起舞。好和谐、平静、安详又温暖的画面。

「好漂亮......!」奥田爱美眨眨还有些水雾的眼睛,把眼前鲜艳至极的景色全收至眼底,将最後一丝病魔给彻底驱离。

赤羽业冷冷「嗯」了一声,但看着前方露出兴喜神色的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还是忍不住软化了面部的僵硬,抚平了僵直的眼眉。

「业君你是怎麽知道这个地方的?」奥田爱美一边伸出指头让亲人的蝴蝶停在上头,一边侧着脸询问赤羽业。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他才悠悠地开口道,「就......平常没事做,乱跑乱绕就找到了。」他当然不可能诚实磊落的回答,说是特地为奥田爱美寻找的。

女孩听闻,轻笑了声,接着自然而然的道出「谢谢。」二字。赤羽业听在耳里只觉得暖洋洋、轻柔柔的,所有烦恼好似全都消失了踪影。

接着奥田爱美向前迈开了几步,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开心的笑了出来,并拽着他想要飞奔过去。

那是一棵茂密扶疏的百年大树。树干粗壮结实,却也显露出些许的苍老,往上生长的枝干冒着丛丛绿叶,透露着健康强健的庄严之姿。

两人左拐右弯的来到大树底下—牵着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奥田爱美仰起头看着壮硕的大树,发出连连惊叹,而赤羽业则扯了扯她的手,要她跟上他的脚步。

原来在大树後头,有间两层楼高的小木屋。

小木屋的墙壁上头冒着稀疏的杂草,前方的空地也杂乱无章地长满草丛,看起来很久没人整理,但赤羽业彷佛没有顾及到这些般,迳自拉着她走到木屋门前,接着抬手推开了没有上锁—也根本没有锁—的木门。

木门在被推开的刹那发出咿呀的声响,让这一切看起来更为阴森不光明了。

奥田爱美怯怯跟在後头,缩在男孩的身後,并从对方背後左右探头张望。

接着一道粗哑的声音传来:「哎呀,是业吗?」

扭头,一名拄着拐杖,看起来已是古稀之年高龄般的老先生出现在眼前。他从一道房门内缓步走出来。

「爷爷好。」赤羽业一脸礼貌乖巧的样子,还稍稍欠身鞠了个躬。这样反常的动作让奥田爱美也慢半拍地吐了句「你好。」并跟着垂下脸庞以示尊敬。

老先生呵呵了几声,说不必这样拘束,便转身走进了看似是厨房的地方。

赤羽业拉着奥田爱美来到铺着毛毯的客厅,示意她可以坐上沙发。

奥田爱美看看毛绒绒的地毯,在低下头瞄瞄脚,索性脱下脚上的小皮鞋,赤着脚踩上毛毯。细细柔软的绒毛搔着脚底板好痒,奥田爱美左右交换着着地的脚丫子,不亦乐乎。

赤羽业浅浅的笑了一刻,转身朝厨房走去,并主动伸手帮忙把老先生原先正端着的托盘接过。

「业去和你朋友待着,这给我拿吧。」老先生示意着要拿回托盘,但赤羽业已经往客厅走去,并说:「爷爷也来休息坐会儿。」

老先生望着前方男孩的背影,脸庞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哇!业君这是什麽?蛋糕吗!」已在沙发上等候多时的奥田爱美对着赤羽业手中的盘子兴奋的大声嚷嚷。

「是啊,是蛋糕。爷爷自己做的哦,可好吃呢。」赤羽业一脸骄傲地把其中一盘连同小叉子递给奥田爱美,那表情好似这蛋糕是自己做出来的一样。

待三人食用完美味而朴素的蛋糕,舔舔嘴,赤羽业扬声向老先生正式介绍了奥田爱美。

说明自己与女孩青梅竹马的关系、女孩常常生病的事情、女孩容易害羞并胆小又倔强的个性。

老先生听着他认真无比的说话方式和吐出来诙谐逗趣的话语,咯咯地笑着。而奥田爱美则是在他每道出一句话,就伸手拍打他一下。

在一阵孩童的打闹嬉戏过後,老先生忽然惊呼了一声,「啊!对了,我也有新同伴要介绍给你们认识。」说完便起身,拄着拐杖缓慢地领着赤羽业和奥田爱美两人走出屋外。

就在木屋的後方,有间一样看似相当老旧的马厩。

他们才刚弯进马厩里,一只咖啡色点缀着少许白色的身影随即扑上老先生。

「哈哈哈,尼奥,别这样。」老先生向後退了几步,亲昵地推着那热情的玩意儿,「我快要站不住啦!」

赤羽业定睛仔细瞧了一番,才认出那是只小驯鹿—整个身体连同四肢都是纯纯的咖啡色,没有半点杂质,前额却顶着能吸走所有目光的雪亮白毛。

看着一人一鹿「亲热」了好一会儿,赤羽业率先开口,「爷爷,那是驯鹿吗?」

他这一出声,才好不容易阻止了好似永无止尽的温馨画面。

老先生成功推开并安抚住那只如小狗般热情的动物,一面轻拍牠的头颅,一面对同样好奇的两小朋友说道,「对啊,是驯鹿哦!出生还没满三个月呢,跟你们一样是小孩子。」

赤羽业首先朝小驯鹿迈开步伐,而小驯鹿则用不同於方才对待老先生的热情,警戒地看着赤发少年伸出准备往自己头上落下的手。

指尖才刚轻触到前额上那搓白蓬蓬的毛发,赤羽业就忽然吃痛一声,快速地收回手。原来是那只小驯鹿狠狠地咬了他的指头一口,虽然草食动物的牙齿都是臼齿,再加上对方只是只牙都还没长齐的小驯鹿,但赤羽业还是因为吓了一跳而往後踉跄了几步。

「哎呀!尼奥!你做什麽!」老先生见状,连忙拉开小驯鹿,接着把赤羽业的手提起来,「有没有受伤?我去拿药......」

「不用不用,我没事,一点也不疼。」赤羽业朝被袭击的指尖呼出一口口的气,然後摆着手向老先生直道没事。

老先生回过头,一把扣住了被唤作尼奥的小驯鹿的头顶,直把牠往下压,「快!道歉!怎麽咬人家呢?」

但尼奥只是倔强的发出嘶鸣,好像是在理直气壮的宣称自己没做错事。惹得老先生又一个用力将牠的头颅压下去。

「没关系,我好像一直都不受动物们的喜爱。」而赤羽业也看似不在乎的解释。幼稚园到小学阶段的年纪,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走在路上不免会遇到猫啊狗的,而包含着过剩好奇心的手就会在慾望的驱使下朝小动物们接近,这时会有两种结果:一,可爱的小猫小狗认命似的乖巧地让粗暴的小手在牠们身上胡乱搓揉;二,从喉头发出了警告的低吼,接着跳起来一口咬上那只不怀好意、贼兮兮的小手。赤羽业摆明了就是第二种小朋友,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什麽只有他那麽特别,在面对一切不同种类的动物时,都是同样的得不到友善的对待。

就像现在。

奥田爱美清楚知道赤羽业不受动物们喜爱这件事,所以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驯鹿攻击,还不至於让恐惧完全抹灭掉好奇心。於是她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接近尼奥,接着做出跟男孩方才一样的动作:伸长手臂,将手指轻轻触击小驯鹿头顶那戳显眼的白毛。

然後,她成功了。奥田爱美兴奋的发出开朗的笑声,在得知自己已被驯鹿允许触碰後,她大胆的开始搓揉那柔软的细毛。而尼奥也相当友好,还往上顶着奥田爱美的手心,表达出无尽的好意。

老先生则在一旁看傻了眼,没想到一向乖巧有礼貌的尼奥居然会拒赤羽业於千里之外。

「尼奥对待人都是很谦让很热情的。」老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赤羽业解释道。

赤羽业不在意的耸耸肩,淡淡看着奥田爱美开心地和小驯鹿玩在一块儿,「动物们对待我都是充满警戒和防备的。」他解释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奥田爱美不必上医院,她就会拉着赤羽业跑到那座花园,拜访老先生和驯鹿尼奥。

经过这样频繁的相处,尼奥也总算释出善意接受赤羽业了。因为每当自己跟紫发女孩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有几次还一同在乾稻草地上打滚时,就会感受到一道热辣辣的视线射来,不间断地紧盯着自己,但尼奥感觉不出来,那是嫉妒吃醋、还是想要加入的讯息。不过牠最後还是妥协了,毕竟连牠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麽一开始会对赤发男孩充满着警戒。

两人一鹿慢慢的成为了彼此的好朋友。

但这样安详和平的生活持续不了多久,就被噩耗冷不防地给敲碎。

奥田爱美病倒了。

赤羽业并不清楚是怎麽样的疾病,才国小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有听到大人们的讨论,都不会明白,他只明确地知道一件事:奥田爱美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站起来活蹦乱跳。

他静静的坐在床缘边的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里的女孩。女孩一脸病容憔悴,完全见不着昔日在花园里转圈扬声大笑的影子,徒留苍白痛苦的神色在原先红润的脸蛋上划下一道道无情的刮痕。

从那天开始,赤羽业不再笑了,他封印了自己的笑声,连稍稍牵动嘴角都没了力气。只要奥田爱美还昏睡着,他就没有笑的余力与资格。

这段日子,赤羽业曾想过要把这件坏事告诉老先生和尼奥,毕竟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拜访他们,但他後来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把痛苦留给自己就好。没有尽头的等待见面也远比没有尽头的等待死亡还要来得亲切。

但是当时的赤羽业当然没有想到最後迎接自己的将会是生死离别,他不过是个小小年纪的孩子,未曾担忧到如此远如此深的地方。但因为时常待在医院,免不了接触过其他病房死者家属们的哀嚎痛哭,让他也多多少少明白,人都会被死亡给降临。

但他也没那麽悲观,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奥田爱美再次拉着他的手,央求他快一点带她去花园的日子。

可是无论他再怎麽祈祷、再怎麽盼望,奥田爱美的柔弱身子依旧没有好转,反而直线下坠,病况日渐恶化。

等到医院已经向家属们歉然地表示,可能撑不到明日了,两家的家长才牵紧了赤羽业的小手,带他一同面对生命的悄然消逝。

那晚,赤羽业握着奥田爱美冰冷的彷佛已经没有生命力的手,眼睛盯着她微微撑开的双眸,和她使劲全身力气,努力扯出的一抹微笑。

「业君......」她细致的声音响起,清脆的好似铃铛般敲击着赤羽业的耳膜,「我......我好像快要离开你了,对不对......?」

他感觉到眼眶一阵滚烫,在他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什麽事之前,那股热流已经夺眶而出。

「你怎麽哭了啊?业君。」奥田爱美忍俊不住,轻笑出声。

她这一问,只逼得赤羽业的泪水不断不断倾泄而下,想举手抹掉那些他计画不会出现的东西,手臂却不听使唤的僵在那儿,使不出力气。

「好久......没去找老爷爷和尼奥玩耍了,好想去找他们呐......尼奥很喜欢我呢,不像业君。」她缓缓的说着。

「业君总是很凶的对我......很凶的要我吃药......」奥田爱美轻轻鼓起脸颊,就像以往赤羽业紧盯着她吞药丸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可是却还是会逗我笑,说故事给我听......」

赤羽业想出声回应她,但喉咙却哽在那儿,就是挤不出半个字句,他听着奥田爱美的独白,哭得泣不成声。

「业君......业君,看着我......」

赤羽业听话地将头抬起来,让模糊不清的视线摆入一抹同样看不清晰的艳紫。

「我喜欢温柔的人。而我相信,你会是那个最最温柔的,业君。」

这是奥田爱美对赤羽业说的最後一句话。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真正意识到,奥田爱美已经离开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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