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洗碗、整理桌面,莫约七点,孙妈妈带我到楼上去找孙慕深。孙妈妈说她洗好澡就会到楼上陪我们,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大概有三十分钟可以独处。
孙慕深坐在书桌前,从我进去到孙妈妈出去、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紧紧抓着书包,仔细研究他房间的摆设,床单是黑色的、墙壁是白色的、小桌子是黑色的、小板凳是白色的。整个房间很简单很俐落,很有孙慕深的风格,就是黑与白,这麽简洁有力。
「我该坐哪……」我「呃」了好久之後,才开口问他。
他没有回头,好像还是很不开心,「坐板凳,就在那里读书。」
我声音很弱,感觉鼻子里面还有火龙果,所以我吸了吸鼻子,好不委屈的样子,「你不来教我功课吗?」
「没有打算。」他很冷淡,冷淡到让我觉得房间内的温度又降了好多。
「那我来你家干什麽呀……」我翘着嘴,对他抱怨……又或是说撒娇。
此时他终於转过身来看我了,头一次露出这麽错愕的表情,好像说起了一件特别荒谬的事情一样,他也很不解。他说:「我怎麽知道?」
「我……」忽地,我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气氛僵硬的将对话卡在这里,「我可不可以唱歌给你听?」
他倒抽了一口气,没有回话,大概很想打一一零让警察伯伯把我抓走吧。
我坐在小板凳上,也没从书包拿书起来读,只是一直望着他的背影。他应该已经洗好澡了,换了居家的休闲服、身上也多了更香的沐浴乳味。
「我真的想要唱一首歌给你听,虽然我不知道你听完会怎麽想,不过,就当作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後天是你生日这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忘记,我每年都是第一个给你祝贺、给你礼物的,连我的手机解锁都是你的生日,我想往後应该也都会是、一直都是。但如果明年的生日我们就不联络了,这一次我们就过得盛大一点吧……今天过一次、後天再过一次。」
对孙慕深,我可以毫无隐瞒地让他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因为我还奢望他喜欢上我,喜欢真正不虚伪,最像是「赵思涵」的赵思涵。
我从头到尾都在做梦,做一场,好像一直都不可能实现的梦。孙慕深是我的幻想、是我的初恋……忘记喜欢八年的初恋,到底要花上多久的时间呢?
喜欢他的那一颗心,一直都没有受伤,他没有伤害我,只是不喜欢我。没有伤口、没法子医治,只是一直隐隐作痛,却又忍耐着那样的疼痛。好像忍着痛就会付出、好像只要付出就能够盼他一个回眸,无论是真情的抑或同情的,有他一个微笑,不管他的心态是什麽好像都已经不是那麽重要了。
「虽然歌词是六年,不过,我是八年啊,别少算了两年。」说完,我站了起身,一点都不害臊地清了清喉咙,打算开始唱。
孙慕深,我第一次对你唱歌是当着大家的面,唱〈对你爱不完〉。第二次就是这一次了……可是我在这几年间,一直都在对你唱、没有停止。
唱什麽歌呢,都有……有开心快乐的、伤心难过的……有无奈的、有愤怒的。知道吗孙慕深,我好多情绪都是因你而起的。
多久了我都没变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你最好做好准备我没有打算停止一切
喜欢你这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打算停止。就算我曾经答应过你、在毕业之後就不会烦你了,但我知道,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
你看我总是这样,总是出尔反尔,可是我没有犹豫不决过……因为我知道,我是很难很难去忘掉你这个初恋的。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我就是剩这麽一点点倔称得上我的优点
我晓得你不会给我机会、不会怜悯喜欢你这麽久的我,所以我很安心、至少你不爱我,还没有愧对自己的心。
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爱你,对你来说也许是浪费,但对我来说,你是我每一天的动力……我就是这样的固执、喜欢了你八年、被你打枪了八年,都还是这样坚强地继续喜欢着你。
即使要我跟你再耗个十年无所谓
所以孙慕深,我们可能一年之後就不见了,就算我想忘记你也没办法的话,那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这一生未嫁未生子也无所谓。因为我不能因为爱不得你,也去伤害了谁的心意啊。
──林宥嘉〈浪费〉。
有的时候我也好希望你可以喜欢上我,又或是早一点喜欢上我,这样子我们好像就能省下很多的麻烦、少兜好多圈就在一起。
有的时候我也好希望就像林依晨唱的〈面包的滋味〉一样──
越吵越甜蜜越吵越爱你越不分离
可是孙慕深啊孙慕深,好可惜你就不喜欢这麽喜欢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