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好一段时间,于浅都在闭关。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状态,偶尔传个讯息,也要过一会儿才会收到回音。
薛澈礼坐在电脑前,目光虽然是盯在萤幕上,焦点却早就涣散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谈恋爱的蠍子其实很像猫,平常高傲得要命,一副为了他好要帮他顺毛你还得磕头谢恩的高冷劲儿;其实,他们也很黏人,只要被冷淡太久,绝对是不顾不管地大闹特闹,直到被闹的那个人愿意回头理他了,他又立刻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幼稚、任性又不坦率;毕竟天生就缺乏安全感,所以一旦得到了一点温暖就会拼死也要将那份温暖霸道地占据。
但是如果,对方已经说了合理的理由,再这麽干只会显得自己很不讲理。因为怕对方厌烦,所以蠍子只能自己缩在某个角落纠结生闷气,既然她不找来,他也不会主动去找,却把自己憋得够呛。
薛澈礼现在就是陷入了很典型的分离不适应症候群。
觉得烦躁、觉得无聊,迫切渴望和在意的人见面,或者是听到声音也好,偏偏又怕自己贸然找过去会打扰到她。明明对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尽在掌握,但是在这种情况里,智商就会先砍半,好像做什麽都会错,堵得发慌。
叮咚一声,薛澈礼才从无止境的发呆里回神,发现是吴伯传讯息来了。
「⋯⋯」对於自己竟然会觉得失望而感到惊悚的某人无缘无故红了耳根子。
薛澈礼皱了皱眉,起身打算去倒水,至於吴伯找他干嘛他现在暂时不想管。倒了水之後他又觉得屋子里太安静,打算去开一下收音机。
以前,不管有多安静,他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妥,甚至享受。
但是现在,反而不自在了,明明身边多一个人才没多久的。
习惯真可怕。
薛澈礼漫不经心地想,把收音机的音量调高了点,顿时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节目中场时轻快的流行歌曲。
然後在音乐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吴伯打来的。薛澈礼瞄了一眼,认命地接了起来,「喂?」
一般来说吴伯很少用电话的,会打来一定是真的有事,而且他刚刚乾脆不读不回,所以吴伯打过来情有可原。
「蠍子啊,你心情不好哦?」吴伯乐呵呵的嗓音传来,第一句话就让某人有中枪的感觉。
「⋯⋯吴伯,有什麽事?」薛澈礼果断不去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转移话题。
「哦,帮你校稿好了,有些地方有错字,我刚才传给你了你记得要看。」吴伯笑着说完正事,又有意无意地补了一句:「话说小浅最近好像挺忙的。」
「⋯⋯嗯。」
「其实她也是活该啦,」吴伯呵呵笑,「邱姐催她好多次了,她就一直在拖嘛。」
「至於她干嘛这麽拖⋯⋯蠍子你说呢?」
薛澈礼:「⋯⋯」
「不过你也不用觉得孤单寂寞觉得冷,小浅卯起来的时候速度不输你的,如果熬夜个两天就可以写完一半了。」
「⋯⋯吴伯,你会不会太多管闲事。」熬夜?薛澈礼皱眉。
「我觉得还好啊。」吴伯还是笑,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邱姐,那边也在打电话,而且看起来十分地无可奈何,「蠍子,我是把稿子一口气传给你的,你就趁现在有空全部修好再传过来,再见。」
对於吴伯说自己现在有空,薛澈礼真心觉得不爽,好像他没人陪一样⋯⋯
⋯⋯但是想了想,吴伯其实也没有说错。
他的确就是没人陪。
薛澈礼被这个想法弄得有点烦,挂了电话後就把注意力全部投注到工作上去了。
薛澈礼现在写的书是一系列的,所以一本的字数都在十万到二十万之间浮动,而要修改错字是要逐行看过去的,花的时间自然不少。等他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已经晚上五点多了。
冲了个热水澡让自己放松一下,薛澈礼坐回电脑前打算继续奋战,电话又响了。
由於眼睛盯在萤幕上就怕漏看什麽,所以他并没有察看打来的人是谁就直接接了起来,「喂?」
另一头的人沉默着,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薛澈礼眉心微拢,移动滑鼠按下储存,正要拿开手机看看是不是打错电话,那边才传来一道迟疑的女性嗓音,语气犹豫而小心翼翼:「阿礼⋯⋯?」
闻声,薛澈礼眸光闪烁一下,眉间的刻痕更深了。
现在这个时间,为什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