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尋我 — 尋我、啼哭之時 1-0

正文 【特傳】尋我 — 尋我、啼哭之時 1-0

开满金色穗花的原野一望无际,夕阳西斜,为金色世界染上一片橘红。

天际一角,却透出丝丝的蓝,如同瓷上的裂痕,细细密密的从边角开始蔓延。

待这片郁蓝蔓延至整个天际,一切将会崩塌瓦解。

在那之前……

00.

今年的六月,气温才升高一两天,梅雨便蜂拥而至,台北霎时成为了雨都。雨声淅沥,时大时小,地上的水洼越积越深,甚至在某些地方淹成了小池塘。

她撑伞走在路上,踩着水,任凭水钻进了凉鞋的缝隙,然後钻出。短裤下的一双长腿早已被雨打湿。雨大风也大,就算她撑的伞面积不小,依然只能遮蔽上半身,绑成马尾的长发尾端也被雨水黏成一块,湿漉漉地贴在背後。

被雨淹没的城市,人们都躲到建筑物里了,逗留在路上的人少之又少。

水雾飘渺的街道,似乎只有她在这里。

……冷。

微冷的风挟着雨怒号,她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前往距离不远的公车亭,暂时避个雨。

她和朋友约好在附近见面,不巧下了大雨。原先约好的地方没有遮蔽物,但雨势太猛烈,就算撑着伞也淋的半身湿,幸好附近有公车亭。

大家似乎都跑到公车亭来躲雨了。一名浑身湿透的长发男子坐在铁制的椅子上,闭着眼,似乎在休息;两个似乎和她一样也是应届毕业生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抱怨着几日绵延不绝的雨;老爷爷拄着伞,眯起眼试图看清远方的公车号码;还有几个人在公车亭内,或坐或站,讲着电话的,和朋友聊天的,声音混杂再一起,十分吵杂。

收好伞,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启音乐,让音乐屏蔽外在的声音,还有那些恼人的雨声。

虽然她对事物并没有明显的好恶,却唯独不喜欢雨。

把自己的位置传给朋友後,她百般无聊的滑着手机,随意浏览一些无关紧要的资讯,等待朋友即将传来的讯息。

雨天等人,说实话也没办法做什麽。

即使大雨滂沱,公车依旧来来去去,老人先是上了车。

手机显示,十二点五分。

在几班公车过去後,那对叽叽喳喳的女孩也踏上了公车。

手机显示,十二点二十分。

又有几个人上了公车,或是撑着伞,边抱怨着大雨,而後离开公车亭。

她看着手机上的数字,蹙起眉。

虞佳怎麽还不来?

啧了声,她切换画面,打给那个有多次放人鸽子前科的朋友。在几声嘟嘟声与制式的女音回覆後,她切断通话。

该死,那混蛋把手机关了。

虞佳是她的小学同学,小五小六同班两年,因为太调皮的关系,国中便被家人打包丢去寄宿学校。两人刚好都在昨天从国中毕业,虞佳便提议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只是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却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如果会迟到也先打个电话通知吧?手机居然还没有开机?

她不悦地皱起眉。

上天似乎在呼应她的不满,顷刻之间,雨滴敲打公车亭屋顶的声音骤大。

她在心底暗骂了声,把音乐的音量调大,同时开始默背英文老师在他们毕业前发给他们的「进高中衔接必会三千单」前十页,试图转移注意力,让雨声不再那麽扰人。

公车亭内的人几乎都搭上公车了,只剩下一开始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和她。

歌曲一首换过一首,在过了约十五分钟後,一只手忽然拍上她的肩。

「虞佳你怎麽……咦?」

她原本以为是朋友躲起来吓她,本来想骂人,但在偏头看清来人时,她瞬间噤声。拍她肩膀的不是应该在这里的虞佳,而是刚刚坐在另一边,浑身湿透、不知道什麽时候凑过来的青年。他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另一只手比着耳朵,意示她把耳机拿掉。见她把耳机拿掉後,才开始说话。

「你是韶……嗯、韶家人?」青年盯着她,眼神锐利。他的眼睛颜色很特别,是相当淡的蓝色。就像冰一样。估计是拟真变色片。

「不是。」她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拍掉青年搭在她肩上的手,「你是变态吗?」

虽然她的确是姓韶,不过面对陌生人,她没有自报家门的必要。

「你和冬凛小时候长得像。你应该是她的妹妹吧。」青年挑起眉,似乎有些微怒。他说话的音调很怪,不像是台湾人。

「我不是什麽冬凛的妹妹。再见。」她皱起眉,把耳机塞回耳朵、拒绝对话,撑伞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青年却拽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往後拉,她的後脑直接撞到他的胸口。

「韶南音!你听我说──」

「你给我放──」

她转身想推开那个变态,却在推开的同时掉了下去。就像是地板破了个大洞,忽然的失重感让她瞬间噤了声。她听见青年着急的叫喊声,但是声音却越来越远。四周的景色被扭曲挤压,随後变成类似万花筒内的甬道,空间彷佛被切割一般,支离破碎。

公车亭内,转瞬间只剩下青年一人。

失去主人的手机摔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留在原地的青年愕然的看着地上的手机,那是她先前拿着的,耳机线还插在上头。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中的触感还在,人却被带走了……可恶!

「该死,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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