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能开,为了活命也必须开。但我比较害怕的,始终是许小姐的心态,她太欠缺生存意志,怎麽能够扛得过手术?有时候一个人的意志,可以左右病魔,同一个医生开的手术不见得结果都一样,主要还是看这个病人多能抗压,多想活下去。」陈医师是一名颇知名的脑部医师,认识谭青几年了,也从一开始就替许淮心做治疗,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无奈。
「淮心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从她心理医师那,得到不少资料。她的内心很封闭,寻常人根本难以介入,我认为还是要从根本解决问题。谭先生,这些年,我看你始终都陪伴在许小姐身边,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多多鼓励她,要她重新振作。」
这话说得谭青一个头两个大,知道陈医师是好意,咬牙片刻後,道:「明天我会把淮心带来,再麻烦医生替她检查了。」
「这当然。在走之前,你还是先去她心理医生那,了解一下她的心理状况吧。」
谭青应下,再三感谢陈医师後,带着张达贵离开诊疗间。
从七楼搭电梯到十一楼,一直站在谭青身後的张达贵,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谭青,深怕这人突然暴怒。
「看什麽?」後头的目光太过炙热,谭青想要忽视都难。
「哥,没问题吧?」
「有问题又能怎样。」叹了一口气,他没力气生气,脑袋乱哄哄的一片。
十一楼是心理部门,全楼层静悄悄。
走到最底,刚要敲门,门就被打开。
「你们来啦?」开门的是许淮心的心理医生白戍,名字很霸气,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棕色的发丝绑成一个俐落的马尾,白戍对他们笑了笑,「学长刚给我打电话,我算一算时间,知道你们这时候来。」
「白医师好。」
「坐吧,想喝点什麽?」白戍的诊疗间比陈医师的还要温暖,四周的墙壁是微黄色,挂着简单的装饰,桌面和柜子有些布娃娃点缀,整体看来,很让人舒服。
「不用麻烦了。」
「麻烦什麽?不就倒两杯水?」把水杯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白戍走向前,瞟了两人一眼,笑道:「看你们这样子,是被学长给吓歪了?」
「白医师,淮心她的状况--」
「很不好。」
打断谭青的话,白戍坐下,拿出先前所记录的资料。
「许小姐已经来我这里做两年的心理辅导,我试图帮助她走出低潮,可惜效果不彰,她始终对我紧闭心房。心理的治疗,不单单是医生的介入,还要病人愿意信任我,给予我回馈,让我走入她的内心世界。许小姐,受到的伤害太过,反射性地自我保护。她看似柔和,其实是拒绝别人的靠近,任何一个正面的话语,对她来讲不是一种鼓励,是一种压迫,会因此感到焦虑。」
谭青抿起嘴,他侧过头,要王达贵先出去外面等。王达贵平时白目了一点,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胡闹,默默走出诊疗间。
「白医师,麻烦继续。」
「既然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我难以接近她的内心,我用了另外一种方式,也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催眠。然而,我得到了一个人名。」
视线抬起,白医师对上谭青眼眸,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倪殷。」
倪殷,是一个刻在许淮心心底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