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钟声依旧响起,夜魁背起他的书包,双手插着口袋走出学校。他的浏海长得遮住了眼睛,更加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夜魁,等等我。」如糖果一般甜腻的嗓音响起,黎儿也同样提着书包走出校门口,她微笑看向夜魁,但那人却没有正眼看过她。
「欸,再怎麽说,我们现在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吧?」黎儿那双无辜的赤色眸子眨了眨,这往往可以勾起一般男人的保护慾,很可惜夜魁不是一般男人。
「谁跟你同一艘船?」他低低的声音说道,那口气却冷进了骨子里。「你也只不过是把那件事告诉我而已,你的目的也只是想让我们分手而已,不是吗?」说完,他的脚步加快,很快的把黎儿甩在後头。
没关系,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忘记黎月樱然後接受我的!黎儿不断的在脑海里这麽催眠着自己,也催眠着自己那颗不甘的心。
夜魁推开咖啡厅的门,门铃那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他突然看见一名有着白色长发的女子坐在咖啡厅的一隅,她带着浅浅的微笑轻啜着咖啡。夜魁揉了揉眼睛,原来那只是一只新买的白色旧式拖把。
「月樱姊还没回来?」夜羽侧着头,手上拿着一本着色簿,灰色的眼眸从原本的希望转变为失望。
「你找她?」夜魁抬手,大掌顺了顺她那头棕色长发。
「对啊,叫她帮我画着色簿。」夜羽说道,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闻言,夜魁抽了抽眉说道:「她之後都不回来了,自己的作业自己来。」语气中隐含着无限哀愁。
「欸?为什麽?」夜羽小小的脸上写着不解的两个大字。
「因为,她是我们的半个仇人。」
「为什麽是半个?」
「因为我还喜欢她。」他说道,说的云淡风清,彷佛事不关己。
⋯⋯⋯⋯⋯
自从那天投票过後,大家也都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麽,便开始利用课余时间执行自己的「任务」。
月樱拿着一把布尺,站在黎儿身前量她的三围尺寸,因为这次她负责的是服装的租借。
她的尺绕过黎儿的腰,确认上头的数字後便转身将尺寸记在随意的记在纸上,以方便等会整
「月樱同学啊,那个……。」黎儿看着月樱的背影淡淡开口,脸色因为不好意思而有些难为情。
「嗯?怎麽了吗?」月樱转头看向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这人,月樱突然之间想到夜魁对她说的那句话:
「分你妹,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
「苏黎儿,她也是族人。」
她浅浅的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她不怪她,偶然的想起某天看到的一句话:「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但是看着她的脸,还是难抹去心中的那股疼。
黎月樱,能不能不要那麽窝囊?
「……月樱同学?」黎儿有些不确定的唤了唤她,那清澈的赤色眸子满是疑惑。
「啊,抱歉。」月樱回过神失笑道:「什麽事吗?」
「能不能陪我一起练剧本?我想找个人放学陪我对戏。」黎儿弯起眼眸,挥了挥手上那本跟课本一样厚的剧本。
「可以是可以……只是……。」月樱思考了下,面有难色的皱起眉头。
「果然很忙呢,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黎儿收起剧本,眼中的那抹遗憾转瞬即逝。
「没问题,」月樱颔首,算是答应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对戏,不过只能到六点,要打工。」
「太好了!」黎儿的双手交叠在心口,露出一个极致灿烂的笑容。
自此之後,月樱每天都会留在学校陪她演练剧本,时间一久,那台词居然背得比女主角本人还滚瓜烂熟。
「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我……。」黎儿的表情既惊慌又惶恐,连嗓音也不自觉的戴上了哭腔,只不过她突然皱起眉头,脸上带着窘迫。
「我只是一个在林子里迷路的弱女子啊。」月樱悠悠的说出她要说的话,接着音调一转,转成了一种略为低沉的声音:「可是,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猎人看着眼前的人儿,杀了她始终是於心不忍,便猎杀了一头鹿并取走了牠的心脏,就这麽离去了。
「哇呜,好凶哦。」黎儿坐在月樱的後面,跳看着月樱。「喔对了,这段我一直练不好。」她皱起眉头,快速的翻着剧本。
「这不是就唱歌而已吗?」月樱时起剧本看了看,却意外的对上了黎儿哀怨的眼神。
「而已?你说『而已』?你唱啊!」黎儿几乎炸毛。她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的罩门便是歌唱。也不是不够勤奋练习,也不是上课不够认真,而是音质先天就……坏掉了。
「好好好,我唱,你冷静。」月樱尴尬的笑了笑。
她便清了清嗓,一股美好的声音自她的嘴里流出,空灵的嗓音环绕着空荡荡的教室,给人一种置身云霄之外,远离尘世的感觉。
尾音结束,如雷的掌声四起,黎儿用手机拨出了掌声的音效,这举动让月樱彻底傻眼。
「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欸,」黎儿用着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月樱,「那公主你演好了。」
「我才不要。」月樱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呀的一声站了起来。「已经五点五十了,我要走喽。」
「五点五十?」黎儿急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今天跟人有约呢,我先走了,门给你关!」说完,她慌慌张张的提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喀喀一声,门被关上了,月樱走出教室的门,赚了个弯准备下楼梯,眼角却突然瞥见一对男女在走廊上卿卿我我。
那男人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里头参杂几缕白丝;而女子则是长发及胸,她那修长的手指捧着那男人的脸,虽然看不见两人的脸,却也不难想像那样的浓情蜜意。
明明就已经不关自己的事了,但月樱还是停下了脚步,还是想确认那两人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两人。
半饷,那男人推开了女人,一黄一靛的眼里失去了平时的稳重,取而代之的是惊慌。他定定的看着月樱,一张嘴欲言又止。
「黎月樱——。」
夜魁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月樱转身就跑下楼梯,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挖过一样,疼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