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汐。後宮 — 濫觴

正文 汐。後宮 — 濫觴

高耸的宫墙,还是挡不住夏日里毒辣的阳光,燠热难耐,也挡不住嫔妃之间蔓延的耳语。这日,天气仍旧酷热,然一听到昨儿个皇上又新纳个宠儿,说是倚梅园瞧见的婢女余氏,这不,已经封了官女子。仁妃,瓜尔佳郁慕,忍不住以手帕擦拭粉面上的汗珠,「倚梅园的贱婢也爬上龙床了,当真是福泽深厚呀!」

昌嫔,瓜尔佳哲慕帮腔道:「我说呢,倚梅园当真是春色关不住。皇后娘娘,臣妾来请安的路上,恰经倚梅园,瞧见许多人在那望呀望的,指不定若盼到皇上也能像余氏飞上枝头呢!」

纵使暑气逼人,仍旧掩盖不住,自皇后身上散发出那母仪天下的贵气。皇后,富察成絜,是太后亲自指给皇帝的。纤纤玉手托着景德镇的茶具,啜一口香茗便道:「八旗女子也好,倚梅园奴婢也罢,只要是皇上喜欢的人,都便是咱们的好姊妹,理应好生相待。」

汐嫔,林涵玲,此时徐徐道:「臣妾觉得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先帝的良妃不也是自辛者库出来的,照样生了八王爷也封了妃,可见英雄不问出身!」

颖妃,乌拉那拉静如,如同名字一般,缓缓睨向汐嫔一处:「呦!汐嫔今日倒悟出许多道理。」

成絜不禁皱了眉头,「昌嫔、芳嫔才刚小产,贞嫔体弱,仁妃、颖妃你们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如今只有黛妃与汐嫔能侍奉皇上得宜,且新封的余官女子到底年轻需历练,你们理应开心才是,怎的拌嘴起来?好了,今日请安到这,都散了吧。」

静如见皇后这是有要维护汐嫔的意思,便不多说下去了。待众人散尽,成絜招了招身边的萩心,「想来汐嫔还未走远,去请她至偏殿坐坐。」

涵玲在景仁宫偏殿望向窗外明媚的风景,却有宫殿的四方遮住,不禁想起以前在雍王府的样子。想得出神时皇后便走进偏殿,「汐嫔在想什麽想得如此出神?」

涵玲一听到皇后的声音连忙福身道:「皇后万福金安,多谢娘娘刚才替臣妾说话,臣妾感激不尽。」

成絜笑了一笑,旋即叹了一口气便道:「如今皇上的後宫,妃位上个个都不容小觑。仁妃有三阿哥三公主,他的阿玛是当朝吏部尚书,说是众妃之首也不为过。」啜口茗继续道:「颖妃呢,乌拉那拉氏,前朝孝敏太后的外甥女,膝下也有二阿哥与大公主,自然也不会差到哪。这黛妃......」成絜欲言又止,便一笑打发过去了。又道:「当初皇上登基,本宫力求皇上将你封嫔,就是看中你的沉着,应对得宜。」

涵玲很是受宠若惊,忙不迭行礼,「谢皇后娘娘关怀备至,臣妾定尽棉薄之力,帮衬皇后娘娘。」

涵玲自景仁宫回到延禧宫後,素心将涵玲缓缓扶至榻上坐下,「皇后很是器重娘娘呢!」

取了腰间丝巾点一点额上汗珠,「数你嘴甜,午膳备妥了吗?皇上中午要来本宫这用膳,定要细心预备着。」

「奴婢都准备好了,膳後甜点也先让人拿去冰窖放着了。」此时延禧宫外传来声响,旋即听到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九德扯着嗓子,「皇上驾到!」

涵玲忙起身跪迎宫门口,「皇上万福金安,九德也不替皇上撑把伞,仔细热着皇上。」

九德搔了搔头,叠上一个微笑,「皇上一下朝便赶着来与娘娘用膳,奴才一急便给忘了。」

拿起腰间丝绢,替皇上抹去面上汗珠,「外头暑气重,皇上喝碗凉汤消消暑。素心,先上凉汤。」

皇上握着涵玲的纤纤玉手,含情脉脉,「数你贴心,如今宫里住的还习惯?这里到底不比王府方便。」

涵玲见皇上如此举动,面上泛起红蕴,「臣妾觉得挺好,也不拘住哪,只要皇上能常来陪伴臣妾,臣妾没有觉得什麽不好的。」

「朕知道你贴心,不叫朕心烦。好了,快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赶紧进去吧!」

午膳时,也是闲话家常。然似是想到什麽,涵玲开口道:「皇上,臣妾宫里的陈贵人自从迁入宫中後便不似从前在王府中那般活跃了,想来是还不习惯,皇上多去陪陪才是。」

「朕才来这,你便赶朕去别人那。」

「皇上笑话臣妾,臣妾哪里舍得,大家都是皇上的爱人,自然彼此照顾。」

皇上盛了一口鸡汤,啜饮下去,「自从朕在王府封他为格格後,他便不似从前那般笑了......到了宫中更显郁闷。」

「兴许是思念亲人了,皇上多去走踏,陈妹妹定能笑靥重展!」

喝下最後一口,皇上便道:「罢了,朕之前去她便不与朕亲近,去了也是徒增尴尬。好了,朕前朝还有事,改天再来。」

素心见皇上走远,「娘娘,皇上来用午膳,好端端地提那个不得宠的陈贵人做什,惹得皇上不开心。」

「本宫也只是想要宫里的姊妹们都开心,好了,都拾掇一下吧,我要小睡片刻。」

在这後宫的晚上,永远只会一人笑。望向窗外,总盼君临。三个月後,中秋将至,成絜与黛妃,蔡芷宜,相继有孕,余咏吟,原为官女子,也册为答应,封号「梅」,是个正经小主。一时之间,后宫喜气洋洋。

绯红扶着贵人陈嬿宁,到了繁英阁外的梅树:「小主,皇上知道小主喜欢梅花,命人在庭院种了些梅花。到了年下,梅花临雪傲放,那叫一美丽呢!」语毕,空留嬿宁头上那些流苏串珠沙沙摩擦声,抬头一望,映入眼帘的是矗立高墙围成四方的天空。俛首轻吁一口,便道:「绯红,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梅花吗?」

绯红摘了一朵,「奴婢觉得梅花很美,像极了我们家小主!」

「这就是你不懂了。容颜易衰,我就是独独看上它不与其他花儿在春天争艳,在雪中荦荦,很是欣赏它的骨气。」

「奴婢不懂这些,只知道这梅树是皇上赏的,自然是极好的。」

摸了摸刚做好水葱似的指甲,「皇上要赏是皇上的事,是否真的好就说不准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陪我去看看太后,慈宁宫最是清静了。」

绯红徐徐道:「小主,皇后娘娘与黛妃娘娘相继有喜,皇上为了冲喜,在太后那热闹一番呢!这会子怕是去不得了。」

「好吧,那咱们还是别去了,省的一顿请安问好的缛节。」

「小主也该为未来着想,生个阿哥,将来为嫔为妃,在宫中才有立足之地呀!」

嬿宁扶了扶绯红的手要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便在榻上休憩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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