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藏你想看的那种东西。」话声传来，骆庭深尴尬地与他四目相对。
「你又知道我想看的是什麽东西……」
「可颂和咖啡。」杜凡杰把早餐递给她。
「你的呢？」
「吃完了。」
「喔。」骆庭深一边吃一边端详他的神情。
此刻的他，跟派对上和女人谈笑风生的格雷，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杜凡杰被看得很不自在，蹙眉问：「你到底在看什麽？」
「为什麽要重操旧业？」骆庭深毫不犹豫的直问。
「因为我除了讨好女人之外，什麽都不会了。」杜凡杰拿当年酒店小姐对他诉苦的话来回应她。
「说到讨好，你的确比之前更像高手了。」骆庭深冷哼一声，收起吃一半的可颂，推给他说：「没胃口。」
「可是你昨晚也没吃什麽……」
「觉得恶心，吃不下。」
「……。」这句话让杜凡杰的心被掐一下，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淌血般的以为早餐是他经手买来，所以没胃口；以为她昨晚没吃什麽，也是因为看见他跟女客人在角落做的事，所以觉得恶心。
终归不是早餐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吗？
骆庭深似乎察觉他误会，却犹豫是否该开口解释，毕竟她实在没什麽解释的立场，尚在犹豫他就起身打算离开，心急之下她还是伸手拉回杜凡杰……
「我只是宿醉吃不下。」
「不用解释这个……」他回头欲哭无泪的笑着。
「你背上的伤……还好吗？」
「没什麽，好险不是在脸上。」他浅扬嘴角自嘲地说。
骆庭深望了他的背一眼，发现衣服上渗出细微的血迹，往前一伸打算掀起他的上衣查看。
「你做什麽？」杜凡杰抓住她的手，诧异地问。
「血还在流叫做没什麽？你是怎麽处理伤口的？衣服摩擦加上你无意间靠墙又靠椅背，怎麽可能会好！」骆庭深碎念一番，自从父亲轻度中风，加上见证杜凡杰母亲离世那一瞬，她便有别以往，开始学着父亲重视健康问题。
所以对於自己连踩健康步道都喊痛的双脚，昨晚竟然去踩碎玻璃感到不可思议，甚至猜想自己是被什麽附身了？那种行为简直就是踩炭火还说没事的乩童！
「我真的没事……」杜凡杰挡住她执意要掀衣服的手，一来一往像是咏春拳。
「哎呀！」骆庭深甩手，不耐烦地朝他喊：「现在是怎样？我只是要看一眼伤口，你死都不给掀，昨天不是给比基尼辣妹摸上摸下的吗？要付钱才能掀是不是？掀一次多少？不然你出价啊！」
「呵。」杜凡杰见她崩溃大骂不禁笑了：「知道了，老客户免费看到饱，行了吧！」随後乾脆地脱下上衣，露出比从前更加结实的线条。
「你根本没处理伤口！把我的脚包成这样，自己倒是轻松自在，连药都不擦？」骆庭深一边碎念一边往床头柜翻找刚才看见的药罐。
还记得这是她爱用的医美级品牌，曾经偷偷塞了一罐在他的口袋里，当时就怕直接给他不会收。
骆庭深旋开药罐，用指尖把药轻点在伤处，看到略深的伤痕还忍不住眉心纠结，脑海中浮现从前他一身咬痕和抓痕，仔细想想如今他在尚京酒店的地位不低，至少是玩格雷的道具，而不是被当成道具玩，应该比以前有尊严了吧？
她隐隐叹息，突然不想再追究他为什麽重操旧业。
「如果真的只擅长讨好女人，就去最高级的地方讨好高品质的女人。行行出状元嘛！」望着他的背影，她是这麽说服自己的。
「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讲，但是药刚擦完你就别穿衣服了，免得药被衣服吃光了浪费……」骆庭深说完就低头研究起手中的药罐，碎嘴嘀咕：「这罐也不便宜，是二代吗？包装好像换了。」
隐约感受到杜凡杰的视线凝结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抬头看他到底想讲什麽。
「怎麽？」
他只是静静望着她，发现自己死寂已久的心脏，又开始失控的加速跳动……难道他真该听医生的话去看精神科？不禁猜想那些检查不出原因的病徵，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啧，没穿衣服还一直盯着女生看，是很没礼貌的行为！虽然是我叫你脱的……」骆庭深尴尬地别过头，随便拿起抽屉里的八卦杂志想转移视线，一翻开就看见自己当上海王银行副总的新闻，再拿起另一本商业杂志，是有她专访的那一期，再往下翻下去都是和海王银行有关的报导资料……
靠媒体讯息关心早已相识的人，简直就像她从前关心家人一样！
回头正想问他为什麽不直接打电话问，他却已经不在房里，双脚的伤让她无法下床找人，只好继续翻找床头柜里的东西，看能不能翻出一些答案。
第二个抽屉里放着一盒名片，打开一看却不是杜凡杰的名片，而是那些女客人的、女客人的老公或情人的名片，集结放在一起。有几张名片上的名字骆庭深记得，是当初主张将资金抽离，转移到国际银行的中小企业主。
还记得当时骆庭州曾在会议室里放话威胁，只要海王银行度过这次内部危机，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吞并那些「叛徒」的企业。
骆庭深为了平复这件事，不让她哥把事情搞大，私下到处拜访那些企业主，跟他们谈条件，好不容易挽回三分之一的客户，偏偏这些名片里的人坚定不移。
却在某天突然改变心意，主动联络她，说要放弃抽离资金，想重新跟海王谈条件。现在想想，这些棘手的人物愿意妥协根本疑点重重！
骆庭深将这几张眼熟的名片翻面，就见上面写了三个英文字「VIP」，赫然想起朱莉茗在派对上，一直想帮她跟格雷牵线，推荐商品似的不断说这个格雷有多抢手……
『你不知道他超人气，现在预约见面都要排到一个月後，只有VIP才能插队，难得我今天把他请来，你就跟他玩一回啊！别害羞嘛！我明天结婚都没在怕了！你单身那麽久还怕什麽？』
『你也是VIP吗？不然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VIP资格不是花钱就能得到！听说要跟他交换条件。』
『哪种条件？』
『这我就不清楚，如果我清楚的话就拿到VIP了啊！』
『看来这行也有商业机密？』
『你害羞的话，我去叫他过来。』
『不用了。』
「交换条件……」骆庭深匪夷所思的看着那几张名片，默默把名单记在心里，打算回去之後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