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地尔是个什麽样的人?不是好人,但感觉也不是特别坏的人。起初认为他的目标是我,但也不怎麽管我的死活,当以为他把目标转移到学长时,却突然问我要不要跟他做个交易。
神秘到深不可测,然而有一点我却非常清楚,绝不能去窥探或是挖掘眼前男子的目的。
那是危险地带,心里的警报器如此狂响着!
正打算离安地尔远点时,原本如鸟笼般将我罩住的阴影退去,取而代之的光线再次将我拥入怀中。我讶异安地尔主动的退出,但他却只是退了几步距离,然後转头道:
「你终於肯出来啦!」
安地尔所看的方向,站在大楼背阳面的阴影处下的是不知去哪的乌鹫。
「安地尔,你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乌鹫的脸被影子遮住看不清楚,但从说出口的话判断想必是非常生气。连他握在手里的手电筒都快被扭断似的……嗯!?
那手电筒不是我的吗?那时喵喵拿着我的手电筒出去了……
「我到处找你,但是你不愿出来,我只好来找老朋友的後人敍叙旧了!」语毕,安地尔还向我露出他最为亲切的笑容,吓得我缩了肩膀一下。
「我说过了!漾漾不是妖师,你是耳朵有问题啊!!」随着乌鹫的愤怒,从大楼的影子生出许多把尖锥,锋利的地方正朝向安地尔蓄势待发着。
面对危险安地尔从仍旧老神在在,只是拖着腮帮饶有兴趣地望着乌鹫。「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
乌鹫抬起头,警惕着安地尔的一举一动。
我看到安地尔的笑容变得很奇怪。抿成月勾的嘴一张一合说道:「跟妖师最亲近的你居然什麽都感受不到,你真的……」
「是为妖师而存在的吗?」
碰!
影子尖锥迅速地一齐往安地尔射过去,扬起的沙尘呛到一旁的我。
不确定安地尔是不是被打中了。我一手摀鼻,一手把眼前的沙尘挥去,同时以第一时间退到比较安全的石柱後面去。
「看来你力量恢复差不多了!」沙尘还未完全退去,我勉强看到安地尔的身影还站在原地。
切!你怎麽没乾脆被桶成蜂窝啊!
……糟了!感觉我的思想变得跟他们一样暴力了……
「如果你来是要我消灭你,我不介意喔!」乌鹫笑着挥起小手,不只是大楼的影子,花、草、树木,甚至是我脚下的影子全都窜动着。只见它们突然脱离地面的束缚,在空中形成一颗鼓噪不安的针球,每颗球的大小都不一,把我眼前整个画面都填满了。
四周的针球安地尔却只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了乌鹫身上,一样挂着不变的笑容。
「这样好吗?你在这里发动会把那些人引来喔!」
那些人?还有别人吗?我四处张望,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吗?」乌鹫嗤笑着。
安地尔却两手一摊,「你是不怕。但万一封印母石在他们手上呢?」
乌鹫阴沉的脸盯着安地尔,眼神尽是戾气。
「与其再被封印,被迫进入沉睡,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呢?」虽然是邀请,但安地尔却问地漫不经心。
「哈!搞了半天,原来你是被他们打趴啦!照这样看来,耶吕那家伙也打输了吧!」乌鹫手一挥,针球在空中爆裂开来,细小黑色如墨汁的影子掉到地面上,回到了原本所在的地方。
「不过搞清楚,那是你们鬼族的事,跟我无关。要怪就怪你们当初只说破坏世界就好,可没说要我保护你们!」乌鹫笑得很开心,继续说道:「反正我早就看鬼族不爽很久了。」
「也是。」安地尔耸耸肩,似乎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果。「真是可惜,我以为我们会相处很好的,但你终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蛤?」乌鹫皱眉,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听着觉得奇怪,疑惑地望向安地尔时,对方也忽地望向我。
「凡斯的後人,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能再相见也说不定。」
安地尔的身影从脚开始缓缓变地透明。
「好好记住眼前的风景吧!这将是你最後一次看到阳光了!」
安地尔彷佛从空气中蒸发一般,蓝金色的粉末被遗留下来,随着坠落的重力逐渐殆尽。
「他走了。」久久,才听到乌鹫这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