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遇见师父他们以前,神明对我来说,就只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垂死挣扎的存在。
得知师父他们的身分後,其实也没什麽多大的变化。
我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但是啊...神明大人,请救救我的妹妹--
救救我那堕入邪魔之道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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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女子拍拍黑色衣裳,面无异色地踩碎了南宫琛的头颅。
「唷?你也真狼狈呢。」女子露出笑容,拍拍师父的脸颊,「怎麽伤成这样呢?睚眦。」
「好久不见呢,蚩尤。」师父吐了口鲜血,让女子扶起。
应该说,被女子拎起。
「老实说,我不喜欢捡人家吃剩的。」女子偏着头,纤细的手臂拎起师父,「我记得你在我身上也留下不少伤痕呢。」
「那叫做装饰。」师父勾起嘲讽的微笑,「你还是一脸天真无邪呢。」
「总比你们这种伪善好。」女子将师父用力往另一端摔了过去。
我推开木头,扑向前接住了师父。
再偏一点,师父的脑袋就会被插在地板上的长枪给贯穿。
「这个插下去不死也脑残了吧?」我松了口气,从袖子里抽出铁伞,挡下了女子喷出来的黑色火焰。
「唔,是不会死,不过会有後遗症。」师父咬破手指,「苑儿,抓准时机就逃走,带着你老婆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我挑眉,「您老太客气,我怎麽可能会丢下自己老爹逃走呢?」稍微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更何况你说过,身为北门家的人,就要守护北门家的成员...你是爹呢,儿子怎麽可以丢下爹逃走呢?」
师父错愕地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撑着铁扇,微笑:「月痕,我们该回家了,你不是想抱抱芙儿?」
女子笑了出来,「月痕呀?原来我这世的肉体是叫做月痕!」
「你闭嘴,我不是跟你说话。」我冷下脸。
女子停下笑声,用疯狂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月儿...你相信来世今生吗?」我低垂眼帘,「我不知道你跟慕容绝之间是什麽关系...不过你二哥他们啊,很相信来世会再见面的。」
女子不语,静静地听我说话。
「或许这种想法很可笑吧?我...有跳下那悬崖看过了。」我苦笑,「屍体什麽的...不是找不到,他们坠下来时,仍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师父说找不到屍体,其实是先被师父偷偷下葬了,就埋在那把剑的下方。
二师父很纤细,如果真的看见了屍体,恐怕不是大哭几天就能了事的。
「身为北门家的人,怎麽可能轻易抛下家人呢?」我伸出手,「我们回家吧,月儿。」
女子嘲讽地笑着:「你以为这女娃听得到你的话?别异想天开!」
我开口还想说什麽,被堵起来的门被踹飞,站在外头的二师父缓缓地收回脚。
「唷?这不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战神大人啊,难不成跟睚眦一样被贬下凡了?看来你也不怎麽样嘛!」女子窃笑着。
二师父没搭理她,身影迅速一闪,便一拳撂倒了女子,女子整个人往後飞了出去。
「苑儿,你女儿不肯喝奶。」二师父的脸很臭,把女婴推给了我,「动不动就扯人头发,坏习惯。」
我苦笑,「芙儿还小嘛!」她娘当初就是这样扯我头发的。
绽影跳过了破碎的柱子,奔向了我,「夫君!」她扑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我。
「我没事,二师父说芙儿饿了。」我把女儿交给了她,转头看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女子,「你们先走,我随後跟上。」
绽影原本还想说什麽,我被人拎了起来。
是师父。
「老弱伤残妇女...随便啦,你们出去,离这里越远越好!」师父毫不客气地将我扔出牢房,「去找慕容当家,要他过来!」
慕容绝的爹?我皱眉,二师父一挥袖,将女子扔过来的炎球甩了开来。
「还没完全觉醒,随便打残就好。」二师父拿出了铁扇,「死了没?」这句话是对着还想装残的师父说的。
「...残了啦!没良心。」师父撇嘴,身上的伤势迅速复原,「苑儿,回去之後女儿借我玩啊!」
我苦笑,「好。」拉着妻子,我们转身逃出了南宫标局。
*****
後来我的意识很模糊,身上的伤势让我的身体很虚弱,模模糊糊之中告诉绽影要去通知慕容绝的父亲慕容漓,要他马上赶去师父那边,然後我就被绽影背着跑。
不过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绽影毫不客气地撂倒了慕容漓的守卫,一把拎起对方的衣领冷冷地问:「救人、丧命,选一个。」
慕容漓整个吓得半死,「姑娘!莫生气!莫生气...有话好好说!」
「你儿子死在南宫琛手上。」我勉强撑起上半身,抱着芙儿,「事情有点复杂...总之,我师父他们目前在南宫标局,我妹妹的身体被什麽蚩尤霸占...需要你的--」
「你们好好休息,有需要什麽尽管吩咐下人!」慕容漓说完,像旋风一样冲了出去,挂在墙上的佩剑也跟着消失。
我和绽影呆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这样就好了吧...夫君?夫君!」绽影惊慌失措地搂住我。
黑暗,逐渐吞噬我的意识。
朦胧之中,似乎听见了阿逸的声音。
『大哥,我们来生再当兄弟吧!』阿逸笑着。
我露出微笑。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