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这麽漂亮的服务生啊？」我哥一看到我就招招手，笑道。
我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走过去，转头看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着我们，拿起菜单朝我哥头上拍了一下。
「我们有下午茶的双人特别套餐，请问有需要吗？」我装作刚才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给张廷递上菜单。
张廷笑着，笑得很心虚，也很空虚。
我蹙眉，这家伙最近怪怪的。
我哥翻了翻菜单，一手还摸着给我头上刚刚给我拍的包，时不时来一个幽怨的眼神，活像个小媳妇。
「请问你们要现在点餐还是稍後？」我又问。
我哥摆摆手：「现在点一点吧，就来给你捧个场的，等下就走了。」
我耸耸肩：「嗯。快点。」
张廷翻开菜单第一页：「啊，那就这个和这个。」他随手指了甜点区第一个和饮料区第一个项目。
「有没有这麽懒啊？」我嘟囔。
张廷听见了，可是没理我。我哥阖上菜单：「我就吃跟张廷的一样就好了。」
喂，认真的你们太懒了。
不过我没有干涉他们点餐决定的权利，所以我默默在手上的点餐单划记他们的餐点，然後交给厨房。
之後送餐的不是我，我也没有再去接近他们那桌。
*****
两个小时的班，这还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有十个客人要求加点我的「笑容」。
我说，菜单上的字看不清楚吗？我跟我男朋友吵架干嘛还要假笑给你看啊？你有我男朋友帅吗？回家洗洗睡吧你。
加点一个微笑就算了，加点什麽「脸书帐号」、「通讯软体ID」、「三围资料」的到底是什麽啊？我跟你很熟吗？别跟我说一见锺情神马的，看你那猥琐的表情，八成脑子里的想法就是猥琐的事。我再问一次，你有我男朋友帅吗？
男朋友帅就是有这好处，拿他挡箭挡得不亦乐乎。
我不介意张廷也拿我去当挡箭盘的，反正我漂亮是事实，铁铮铮的事实。
张廷和老哥没坐多久就走了，看张廷走起路来没甚麽大碍，脚伤估计也是好的七七八八。
就求他明天和我跳舞的时候别再露出那种笑了，看着怪心疼的，觉得这孩子太多愁善感了，不好。
「服务生。」有人喊。
我回头，虽说耐心早已被磨光，还是得努力撑着嘴角的弧度：「请问需要什麽服务吗？」
「嗯，我刚刚忘了，可不可以加点一个微笑？」男子十分诚恳地看着我。
我在内心模拟了不下十次把他从这里踹出摊位的画面，叹了口气：「呃，先生，点我们菜单上有的项目喔。」
他笑笑地耸耸肩，这估计就是我可以滚蛋的意思。
有时候长得美也挺麻烦的，我要是长得和彭美一个样，我大概就、就‧‧‧‧‧‧在厨房里煮饭吧。
摊位挺小的，可是人很多，不管男的女的都想进来看看我们这帮帅哥美女，目前现场状况是一位难求。在这种壅挤的状况下有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像是服务生互相擦撞啊、服务生和走动的客人擦撞啊、站着的客人互相擦撞啊之类的。
我如此细心的人还是给对面那个横冲直撞的女孩给碰到了，手上端着的两杯咖啡就这样无一幸免的倒栽在地上了。
咖啡倒了是小事，在往下坠落的过程中喷洒出来而烫到了一旁的客人是件大事。
我心里狠狠咒骂着撞到我的那个丑女，然後还要装作很惶恐的和客人道歉。
客人看起来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不过没在学校见过，也许是外校生。
他的笑容很温和，不，他长得就是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好好先生摆着手和我说没关系，我则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然後另一个也在外场的同学为我拿来了冰袋，我赶紧递给好好先生，又好像真的很害怕很紧张地说了好多「对不起」。
我到了後头去跟负责监督外场的同学简单说了一下状况，然後我提出了多送那桌客人甜点的主意，监督同学很爽快地答应了。
於是我又匆匆跑去那个好好先生旁边，端着几块蛋糕，低声下气地说这是我们请的，希望刚刚的事不要见怪。
好好先生摆摆手：「没关系啦，真的没事。给我们蛋糕还不如给我们你的手机号码吧？」
去你的搭讪招数，真是一成不变。
*****
「薇琪。」终於换了班可以自由的我，才出了摊位就看见张廷，他唤了我一声。
「你怎麽在这里？」
他不再虚伪的笑，看起来却是很伤心。
「等你。」他道，然後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去比赛吗？」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我点点头，笑了：「说是比赛还不如说是去考试比较贴切。」
今天就把数学和英文比完，采用的是试卷测验的方式。
我写得很快，范围很广，也的确有一些我不太懂得题目，不过大致上算得是写得挺顺畅。
不到两个钟头我就已经写完收拾好准备回家了。
回头一看，彭美还在埋头苦写，她的神情很紧张，连握笔的手也是频频在发抖，看得出来她这考试将是不太理想。
我就这麽回头看着彭美，没想到出教室的时候就撞上了门框。
我揉着额头撞到的地方，看着眼前想要装忧郁又想笑的张廷，笑了出来。
「嘿，张廷，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