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又一个戚以凡吗?薇芝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嗯……应该不是,你给我的感觉不像那些女生。那是为什麽?你最好老实告诉我。」
对於李祯宇比较敏锐这点,是该感到万幸还是该感到不幸呢?薇芝的心里感觉很复杂。
她挣脱了李祯宇的手指,突然用力地按住伤口,让没有心理准备的李祯宇哀嚎一声,瞪了她一眼。「你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相信别人一点吗?什麽事情都要掌握才安心吗?都伤得这麽重了,我要害你早就给你死了!」薇芝有些生气,粗鲁地擦着,这次李祯宇却忍下了。
「……好,看在这次是我欠你的份上,就先不逼你。」他说的话,好像要薇芝回答谢主隆恩之类的话。
「你欠我?」
「嗯,毕竟这绑架是冲着我来的。」这点他倒是挺讲道理的,不过当时如果没有薇芝让他分心,他也不会成功地被绑走。
薇芝心理默默盘算着,圆溜溜眼珠子一转,「诶,既然这样,你让我问个问题。」
「什麽问题?」
「为什麽你对我这麽不友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薇芝渐渐敢跟他多说些有的没的。
李祯宇扬起眉毛,双唇微启,不知道该说什麽。气氛凝结了几秒钟,薇芝却不想投降,目光停留在他的眼眸上,摆明等着答案。
「我……有吗?」他回答完,薇芝睁大了眼睛,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如此真诚,并不像说谎。「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我对谁都一样。」他这麽解释,薇芝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啊!李祯宇的个性如此不是吗?
「所以,何良谚也是?有利害关系的人?」
「本来是,但後来是因为……我相信他。」
她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对我好一点吗?」
李祯宇从来没遇到女孩子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被他欺负过得都跑的老远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没听过自己事蹟的傻女孩要冒出来让他欺负。他楞了一下,看着薇芝有点气呼呼的眼睛,用这半强迫式的口气跟他说话,他忽然不知道要回答什麽。
「好歹也一起共患难过,稍微相信我一点会少块肉吗?」薇芝看他这麽煎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决定放弃这个要求,低下头来将沾满血的毛巾拿回浴室搓洗。接着她走出来,去冰箱拿了一罐饮料,在外头包覆一条乾净的毛巾,再次走回李祯宇的身边。
她拿着那罐包着毛巾的冰饮料轻轻贴在李祯宇上半身有瘀血的地方,当这冰凉的温度一靠到自己身上,李祯宇的疼痛降低了不少。他看着薇芝那一副脸上不是很开心、手却停不下来的样子,胸口有些奇怪的感受,但他就是说不出个"好"字,让眼前的女孩开舒展她的眉头。
「我想,你是一个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人的那种个性吧,」薇芝再次开口,「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我也有自己的问题。」她淡然地说,已经没有刚刚那般微愠的表情。
「是什麽?」难得他对别人的事情感到好奇。
「你跟我是两个极端,因为成长背景的关系,我小时候常常感到孤单,所以我很怕很怕这种感觉又跑出来,宁愿自己先多付出一些,让别人感觉到我。既使有时候会受伤,或是受到冷漠的回应,但也总是能遇到几个温暖的人。」她说着,手上的动作就像印证了她的话,既使李祯宇对她不友善,也没求她帮自己,薇芝还是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情。
「你……真可悲。」他不加思索地说出这四个字,薇芝的价值观简直是自己最看不起、最不认同的,比南极跟北极还要极端中的极端。
薇芝没有生气,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他说:「学长,你不也是,可悲的另一端吗?」
被她这麽一问,李祯宇感觉内心被撞击了一下。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好……你到109号房。」挂下电话,薇芝看了他一眼,「有人来接我们了?」
他点点头,吃力地想下床,这才发现他的下半身也有多处拉伤,脚步踉跄。薇芝想去扶他,他却伸出了手作势拒绝她,「不用帮我。」李祯宇拿起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将沾血的衬衫拿在手上,回头对着表情有些失落的薇芝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对你温柔一点,你再像现在这样对我吧。因为,我不想当那个让你看起来很可悲的人。」他说完便往门口走去,刻意压抑心头那股有些澎湃的情绪。
薇芝愣在原地,反覆咀嚼刚刚这个冷面男复杂又带有深意的话,突然感到有些心慌。
李祯宇打开房门,发现薇芝没跟上,「你没有要走吗?真的想跟我开房间过夜?」他换回那一张喜欢欺负人的腹黑表情,打醒了还在原地的薇芝。
「你少乱讲!」她赶紧换回高跟鞋,跟了上去。
黑色轿车上,李祯宇一直讲着手机,看似是跟他的叔叔讨论刚刚发生的绑架事件。薇芝心里有些纳闷,为什麽都没听他和父母亲讲话?前面开车的人看起来也只是个司机,难道发生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需要告诉父母?发现薇芝朝自己看着,李祯宇用左手箝住她的小脑袋,将她转回前方。
车子开到小安公园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薇芝下车後,李祯宇拨了通电话到璞舍。
富豪的宅邸里,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孩,手中拿着暗红色的樱桃,小心翼翼地,递给躺在沙发上的男孩。
「少爷请用。」男孩一口将樱桃咬下,扯断了一端还捏在女仆手上的樱桃梗。
「扬扬啊,坐起来吃嘛,妈担心你噎到。」坐在一旁滚着金线的红丝绒布贵妃躺椅上、丰腴的妇人说着,她正在欣赏手上闪着绿光的翡翠戒指,这只价值不斐的戒指可是今天才从缅甸运来的上等品。
男孩却像个孩子,一意孤行地继续躺着吃。他拿起手机快速的拨通,「事情办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