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下《大风吹,吹等爱的人》的最後一个字,与大家闲聊这部作品的二三事之前,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小插曲,以及另一件美好的大事。
先说小插曲。我在写小说时有个怪习惯,就是会在word页面上打字的同时,开启先前已经看过不下N遍的某戏剧影集或是Youtube上的经典老歌作为背景。那天,当我写到故事尾声的中段时,一首在我高中时代相当火红的流行歌流淌在空气中,让我蓦然停下了指尖敲击键盘的动作,熟悉的歌词及旋律就那样在我的耳畔轰然作响,令我怔愣地静默了许久。
那首歌,便是由苏永康演唱的《让懂你的人爱你》(词:姚若龙/曲:陈国华)。
「⋯⋯你解释着孤寂和无力他却相信那只是情绪
当埋怨都变得没有意义你想留住的是什麽东西
离开爱过的人和回忆怎能不挣扎不痛心
但是一个最难的决定往往是最好的决定
让懂你的人爱你重选一份值得坚持的感情
爱只要有一点点冲动就可以了解缺少些默契都不行
让懂你的人爱你别舍不得过去只为了可惜
相爱不只是走进对方的生活更要能走入彼此的生命」
我的老天啊!这⋯⋯这是巧合吗?抑或这首歌在我的潜意识中凿刻了过深的痕迹,导致我在将近二十年後的此时此刻,竟写出了一部与其精神意念如此相符的小说?(哎呀!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年纪,有点糟糕啊!呵呵。)但不可讳言的是,若真要替《大风吹,吹等爱的人》选一首歌作为主题曲,应当非它莫属了。
仔细想想,还真有些不甘心,我想藉由这部近十万字的小说传达的爱情样态,人家仅仅用一首情歌便唱得令人心醉⋯⋯但我宁愿这麽相信,或许是当年这首歌在我的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太过强烈,才会以如此令人不察的形式,催促着我以小说的形式表现出来,勉强也可以算是一种後知後觉的致敬吧。记忆这东西,实在诡谲得很哪!
而另一件「美好的大事」,就是我家二宝在今年一月初她老爸生日当天出生了。新生命的降临带给我们夫妻俩无上的喜悦,尤其她还跟爸爸超有缘,生日、八字斤两都一样,这样以後替这对父女庆祝生日,就可以顺便省下一份生日蛋糕钱了(大误)。虽然二宝也跟一般婴儿一样,会有连续大吐奶的时候,妈妈我就得替她更衣、洗澡、清理脏衣服和床单,累得我想抓狂,但一瞧见她舒服入睡的可爱小脸,以及她经常露出的满足笑容,心头什麽火气都消了。哎!这就当爸妈的人呀!欢喜做,甘愿受罗。
这是我生平头一遭在人生地半熟的奥地利生小孩(应该也是最後一次),这边的医疗系统与台湾大不相同,光是产检就得妇产科诊所、生产医院、抽血检验所三处跑,更何况我的德文还是破得可以,根本就是一趟大冒险。这时候就不得不对台湾的医疗竖起大拇指,我怀大女儿时,同一间妇产科诊就可以提供各种检验及生产等一切服务,真的是出国生活之後才知道医疗体系可以如此大不相同啊!最起码,待在国内看诊时没有语言沟通上的问题,这点实在感受很深。(不过台湾医护体系沈痾已重,医护人员超血汗,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唉!)
而生完孩子之後的日常生活,才是真正挑战的开始。我的两个女儿已经算是很好带的天使小孩,但妈妈我一打二还是颇吃力。而且更悲摧的是,这个冬天是奥地利近十多年以来最冷的冬天,每天气温都在零下负十度左右徘徊(彷佛住在冷冻库),造成流感大盛行,感冒更是到处肆虐,在我做月子进入第三周时,我们一家也全部中标;带大女儿去看小儿科医生时,真的不夸张,整间候诊室都是病恹恹的小朋友,导致医生必须延长加班看诊时间。(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家二宝大概是因为喝母奶有抗体的缘故,是一家子唯一从感冒病毒魔爪下逃生者。)
天哪!那个累呀!我的产後忧郁症也因此冒出头来,第三周一整个身心俱疲,时而暴躁时而低落,痛苦不堪。所幸这场严重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全家休养了两周就差不多好全了,但月子也毁了一半,还好生二宝时超级顺产,从感觉第一波阵痛到生出来,只花了五分钟,没有耗费太多体力(无敌顺产让陪产的我老公大感震惊,三年前我生大女儿,从阵痛到出生花了二十分钟,没想到小女儿再创佳绩),不然压根招架不住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万一日後落下病根,我就惨了,呵呵(苦笑)。
好吧,东拉西扯了这麽多,也该言归正传了,让我们重新聚焦到这部小说的两位主角——王谅颉和江悦茗身上。
爱情,究竟是从我们对一个人自觉怦然的刹那开始的,抑或是我们的「心动」其实只是一种幻觉,好让我们有理由去相信那份难以解释的情感悸动?
对江悦茗而言,刘嘉轩和王谅颉,不论是过去式或现在进行式,确实都带给她珍贵且真实的爱情体验;只不过,爱情这难以捉摸的东西,往往会被伴随熟悉而来的漠视给消磨殆尽,当她意识到上一段爱情已然变了模样,再继续下去只会伤人自殇,最终及时设下停损点,并跳脱那些自我设限的无形框框,让早已来到她身边的幸福有机会拥抱自己。
王谅颉,一直不是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恋爱对象;相对地,她始终很清楚他对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才会坚定地守候在她身旁,未曾离去。
如果她明知这点却利用他来短暂地温暖自己受伤的心,想必王谅颉也非常愿意,绝无一句怨言,但这样做对双方都不公平,而且说不定会带来极为危险的後果,她很理智地保持清醒,并未做出聪明一时糊涂一世的轻率举动。
她的心是真真切切地被他感动了,时间也让她想清楚了该怎麽做才是最好,所以她慎重地对他点头,互相牵起了彼此的手。
在爱情的领域里,理智地作出判断,然後果敢坚强地挺身负责,这才是真正的勇往直前。
而王谅颉,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他就是个实心眼的傻子,不会花言巧语、不耍任何花招,只会直接以踏实的行动表现他拙於言辞的体贴。这样的人,老实说,或许会吃亏,但也更值得珍惜不是?
现今我也已经晋级为拥有两个可爱女儿的妈咪了,以一个母亲的心情而言,我希冀女儿们将来能够成长为独立自主、凡事有主见的女性,若是遇见心仪的对象,千万不要犹疑,一定要主动出击,才能握有发球权去挑选合适的伴侣。尽管恋爱失败,也要乾脆豁达地清理这段关系,从中学习到该如何正确地对待下一段爱情。该出击就出击,该把握就把握,该认赔就认赔,这才是在爱情中值得欣赏的态度。(这年头,若是还有人奉行「女生要矜持被动,男生才会珍惜」之类的迂腐观点,我只能说这些人不如穿越回清朝自行裹小脚去吧,可别跑错棚到我们这个平行时空乱来。)当然,若有幸相逢像王谅颉这样不吝付出真心及关心的伴侣,如果她们也同样爱着对方,那就是再理想不过的状态了。
然而,现实生活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若是她们势不可免地在谈恋爱的过程中受了伤,那也无妨,人在长大的过程中难免会跌跤摔疼,只要哭泣过後还能勇敢地站起来,擦乾眼泪继续大踏步走向明天,曾经受过伤的人生经验将会帮助她们更精确地选择适合自己的伴侣,这样也就值得了。
但日後究竟会如何,谁晓得呢?这也只是我身为一个母亲一厢情愿的衷心期待罢了。
最後,夏颖诚挚地祝福大家皆能在各自的爱情经验中得到最圆满的体悟,无论彼此的结局是携手或放手,只要能做到於心不悔,便已然足矣。
——全书完———
夏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