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一切都只是一场南柯一梦?会不会等我下次睁开眼,其实,什麽都没发生过?
「你这是想像力太过丰富!都发生了怎麽可能还会有假的?」
下午两点多,我跟铉又再度在美术馆附近的这间露天咖啡听见面,他用着一脸不屑的,回答了我的庸人自扰。
我抿了一口拿铁,瘪瘪嘴。
铉摇了摇头,只是在那瞬间从他的眼底滑过的一道情绪,是我读不懂的。
他只是默默的拿起桌上的MP3,播放起我要给他听的DEMO。昨天那首歌大概完成之後,我很不安,面对第一次创作这样类型的歌曲,我很想要有个人能听听看。
虽然,昨天温佑信已经说过,这首歌真的很棒、也会是我的一个大突破。但,就怕他只是在安慰我。
铉不发一语的听着耳机,短短三分多钟过後,他按下了停止键。
「怎麽样?」我带着充满期待又害怕的语气,问。
「你真要听我说?我又不玩音乐……」他喝了口黑咖啡说。
才发现今天的他似乎有特别打扮过,连发型也是,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呢……
「亚琪,你的魂又飘到哪了?」他看我没回答他,拿我没办法的推了下我的头。
「抱歉……告诉我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感想。」
「啧,你才跟那家伙在一起几天,就已经会撒娇了?是不是我当年太没有魅力,所以没办法这样改变你啊。」他自嘲的笑道。
「你又损我!」
「哈哈!好啦!我只能说,你不适合。」最後一句,他是收起笑脸的说。
「你是指哪方面?我撒娇?还是我的歌?」
「都一样,都不适合。」说着,他慢慢点起了一根烟。
「为什麽?」我能开始渐渐的做回一个正常人,不再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这样,不好吗?
「那首歌,很好听,好听的就像那些有名歌手的主打芭乐歌一样,容易让人记住的旋律,再加上带点甜腻的氛围,很好啊!只是,那样到底有什麽不一样?你褪去了你的独特,选择跟那些芭乐一样,这样也只会让人觉得是一时的新鲜,而你将会找不回你的独特。」他认真的,说着。
而我也垂下头的,听着,并且也点上一根烟。
「干嘛……说的那麽严重啊,呵。」我试图,用一种玩笑带过此刻的尴尬。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忠言逆耳嘛。」他也恢复轻松的模样的说着。
「铉……如果我改变了,真的不好吗?」
「好与不好,都是你的选择不是吗?只是--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我会想要喜欢她的全部本质,而不是因为这份喜欢被改变过的。」
「你说的这麽深奥,真当我头脑很好喔?」我有听没有懂的说。
「谁叫你一直都这麽单蠢呢?」
「说我蠢?欠揍!」说着,我伸手用力的捏了他的脸。
「哈哈!」他不怒反笑。
看着他的脸被我捏歪的模样,我也跟着笑开了。
每次,跟铉聊天的时间,感觉好像都会变的特别快,天空渐渐出现了红霞,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
我这才赶紧说了声要准备回去了的离开。
「不管你想要改变成怎样,记住一句话,做好你自己是最重要的!」临走前,他这麽跟我说。
这一句话,在我骑车回去的路上,反覆咀嚼,仍没有一个答案。
铉到底想说什麽呢?
如果要说改变,以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曾经改变过吗?变的快乐,变的……还有变什麽吗?
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了。
只是,受伤的是,铉居然说,歌不好。
慢慢的骑回我跟他住处,才发现,其实我拿过来这里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吉他之外,就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虽然手上已经有了屋子的钥匙,却还是觉得,回家并不像回家。
转开了门把,看见他的鞋子在家,我疑惑的瞥了眼客厅,没有人。
然後又去了厕所跟房间也找了一遍,正当我觉得奇怪他去哪的时候,忽然「哇」!的一声!一只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啊!」我叫出声,惊吓着转过头看着一脸得逞的笑容。
「你真的很笨耶,我听到你回来了,一直躲在大门後面,你进门都没发现……哈哈哈!」
「可恶耶!」莫名其妙吓了一跳,温佑信还笑成那样,本来想生气的,但不知道为什麽,看见他瞬间笑出声的模样,我突然生气不起来了。
「干嘛啊?真的生气罗!」他用着一副撒娇的模样,过来抱了我一下。
「你真的很幼稚。」
「我是啊!」
「呵!」
在他的怀里,我抬起头看着他,嘴角泛起了笑意,再一次沉浸在两人世界里。
「晚上驻唱完,晴天说什麽都要找你一起去看电影,要去吗?」他低声的说。
「好啊,那你呢?」
「她不准我跟,这死小孩愈来愈无法无天了!」
「那你就在家等我吧。」我笑了笑的说。
「哪个家?」
「哪个?就……你家啊。」我顿了吨的说。
「错!」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纠正的说,「是我们家。」
听着那句话,我忽然说不出话来了。愣愣的看着他,眼睛已经模糊了起来。
「怎麽了?怎麽哭了?」
「没事……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麽说。」
「你真的很可爱耶。」摸了摸我的头,「快点准备吧,你驻唱要来不及罗。」
「嗯……佑信……」忽然,我叫住准备走去房间的他,他疑惑的看着我。
而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头的,硬生生吞了回去。「没事。」
「快去准备啦!」他笑着催促。
「嗯。」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会这样说,是不是,你也不再是因为寂寞,才跟我在一起的呢?
问不出口,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
却好像怕问了,刚刚这一切像梦一样的画面,就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