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抗拒纸条的魅力呢?
於是我毅然决然抛弃各色萤光笔与台上老师讲述的课程内容,一摺一摺翻开那张黄色小纸片。
「你认识那学弟?」
纸上字迹称不上工整漂亮,识别上倒还算清明。
我以蓝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举着叉叉牌子的小人偶,以图示意,後将便条摺回原本大小,塞进橡皮擦和纸套的缝隙中,再度往後轻抛。
半响後再拿回橡皮擦,上头写了一句:「不要太接近他。」
这是……他和学弟有什麽过节了?
不会其实是什麽禁断系恋人?
靠,这脑洞太美我不敢直视。
呛了几声,我在纸上又撇了几笔,这回人偶头上顶了个大大的问号。
可惜韩昊书似乎没打算再回应,纸条连着橡皮擦过去,却只有後者回到我手中。
我悄悄回头试探过他一回,却正正瞥见了韩昊书眼底几分复杂神色。
为什麽呢?
接下来的整节课我都无法完全专注,全然陷入各种各样关於学弟与韩昊书的脑洞情节。
即便想了一千零一种可能,我从未将那句「不要太接近他」与难以厘清真意的神情导向与我相关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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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那学弟是一周後的事情。
那是周三的第七节课,社团课的时间。今年学校因为经费之类杂七杂八的原因,将本来分开的国一、国二社课时间变得一样,不知该说刚好还是吓人,那学弟选的社团和我一样,乌克丽丽社。
换言之,就是我每周三第七第八节课都得见到他。
那日,当我提着乐器提袋走进教室、落座於平时惯坐的那个位置上时钟声还未响,我便惯性翻开乐谱夹边数拍子边想着当纸上那些和弦与自己的歌声搭配在一起时的乐音。
「学姐,又见面了。」
我从来不在意位子旁边坐的是什麽妖魔鬼怪,反正被一堆表弟整天嚷嚷着「陪我玩、陪我玩」之类的无意义言辞不只一年两年後,我便练就了一双开阖自如的耳朵,自动过滤嘈杂的垃圾话、撷取老师的嗓音这技能点得可满了。
可这回不一样,我旁边这妖魔鬼怪曾经被我脑内意淫和自家朋友凑成对……等等,这人是不是还跟我告白过?
忆及此,我愣了愣,一时半刻没法开口回应甚至提问,还好这学弟颇善解人意,阳光阳光地笑笑,问道:「若菲学姐不知道我选了这社团?」
好吧,善解人意什麽的都是浮云,我为什麽会知道你选什麽社团!
在心里头吐嘈了一番,我稍稍回神,朝他尴尬无比地笑着,「学、学弟也对乌克丽丽有兴趣啊?」
学弟先生继续灿笑,「若菲学姐,其实我有名字,叫尧嘉宸。」
「呵呵呵……这样啊?」我默默将视线移回乐谱上头,从琴袋里取出一把白色乌克丽丽,开始拨弄着细而坚硬的琴弦、奏出几个谱面上有的和弦,想藉此断了与这、呃……尧嘉宸学弟的谈话。
不多久,他轻笑了一声,在我愕然的注视下轻轻拿走我手中的琴。
尧嘉宸阖上眼,一手拨弄琴弦、另一手不时转动着上头的旋钮,原先偏离正轨的音调一个一个被调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