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魔之獻禮 — 猶豫與殺伐的清唱劇

正文 魔之獻禮 — 猶豫與殺伐的清唱劇

自美沙子迁居之後,雨生宫绪便没再见过名唤阿斯塔罗特的恶魔,就算使用连结呼唤,对方仍然没有半丝反应,只有纹於掌心的契约图腾倾诉着这份关系,那看似微薄的连系。

"呤…"床头的闹钟一如往常叫唤着主人,但实际上,这东西根本形同虚设,因为雨生宫绪一直有浅眠的毛病。

他望着身旁的女孩,那清丽的睡脸若是看在普通男子眼中,肯定诱惑力十足,可雨生宫绪唯一的慾望,只仅限於"消失"而已,因此,他从不曾对女孩抱有任何特别的幻想。若要说究竟是何种原因变数驱使他交了个女伴,那大概也是为在人群中表现得中规中矩吧?

「美沙子…」宫绪轻柔地拨开女孩黑褐的发丝,他那强烈的道德观再度强迫身体做出带有情绪色彩的举动。

宫绪相当想,不,又或者该说,他根深柢固的理念逼迫他有了"应该付出与女孩同等的爱"以作为回报的念头。

雨生宫绪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与强烈的内疚,因为如今的他,简直连情感都所剩无几,义理束缚他一切行为;良知箝制了所有思考。

「宫绪…手机,在响哦…」直到女孩这麽说,宫绪才意识到自己又再度恍神。

他慢吞吞地解开萤幕锁定,却见萤幕上闪烁着他从没见过的名讳——棉谷让司。

"是棉谷研生的谁吗?"

「美沙子,我出去一下。」说毕,宫绪更换了衣物,达成电梯来到公寓一楼。

一名穿着整洁西装背心的高挑男子微笑,温和的神态犹若冬阳暖和。

「雨生先生,您好。」他行了个正式礼。

「你好。」宫绪瞧见男子颈项上的银质坠链,更加确信他与棉谷研生的某层关连,棉谷研生的身上似乎也戴着相同的东西。

「我的名字叫做棉谷让司,是研生的哥哥,我的弟弟承蒙您照顾了。」男人再次行礼,动作不含丝毫造作。

「请问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我听说研生正在持续一比对他身心严重有害的交易,你好像也和他有过约定的样子…」男子仍然维持着笑容,「我想说的是,你可以马上终止这份合约吗?」

「为什麽?」

「因为这麽一来,你就不会被波及了。」男子眼睑略略上扬,「无辜被伤害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背叛都还让人难受,不是吗?」

「…棉谷他怎麽了吗?」宫绪明明一点也不想关注这件事。

「研生犯了错,所以我正在想办法纠正他的错误。」

「是吗?」宫绪对於这个说词感到百无聊赖,「但合约是我和棉谷签订的,不是和你签订的,因此,这份合约,只有在棉谷单方面开口的状态下,才得以解除。」他实话实说。

「意思是,我只要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他亲口告诉你,就可以了吗?」不知为何,宫绪总觉得男子身後的黑影正在蠢蠢欲动。

「对。」宫绪转身,「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嗯,相当感谢您。」男人再次致谢,躬身的礼数一直待到雨生宫绪的身影消失,才渐渐恢复原初的站姿。

「对方是哪一名恶魔的契约者?」

「先离开这里吧,对方的势力范围,不知道有没有布设陷阱…」男人说道:「而且,你也太明目张胆了,要低调点。」

棉谷让司平稳地步行到外头,动作顺畅地坐上驾驶座。

「你做事太小心翼翼了,让司!」一名绪着金发的男子出现在副驾驶座,修长的双腿相交,一双金瞳闪烁得格外锐利。

「就是小心才好,你不知道最後胜利的成功者都有细心的特质吗?」棉谷让司的房车驶出路口,迎向了第一个交通号志。

「但不胆大杀伐,永远都没有胜利的一天。」男子满脸愠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人教诲。」棉谷让司没意思和魔鬼争辩。

「对了,我方才问你的话,你的回覆呢?」

「不知道,四周没感觉到恶魔的气息。」让司说道,「倒是那个魔术师,档次很高呢!没想到居然是研生的同事。」

棉谷让司会如此认为,并非是没道理,因为像雨生宫绪一样,修为颇高的魔术,按照常理而言,根本不屑从事常人的行业。

「是不想惹人注意吧?」金发男子语气平淡,「战争之前把所有对手做出的举动合理化,是战士必备的基本条件。」

棉谷让司算是个受教的人,又或者该说,他根本懒得反斥恶魔的气焰。

「先不说这个,勒莱耶,你晚餐想吃什麽?」让司微笑,巧妙地别开了对方的注视。

「让司,你傻啊!恶魔不需要进食。」金瞳中含带着轻狂。

「但是,战士必须进食,才能上场作战!」让司在话头上将了对方一军,脸孔周浮起了开朗的笑容,事实上,他只是希望恶魔品尝一丁点自豪的手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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