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魔之獻禮 — 復仇與執著的牧歌

正文 魔之獻禮 — 復仇與執著的牧歌

法国巴黎的夜空晴朗无云,令人不免陷入风平浪静的慵懒错觉,银白的月光洒落窗台,为雨生宫绪蕴藏黑暗的眼眸添上光点。

「来!」名为米契的青年不知何时绕至他身後,递来一尊晶莹剔透的酒器。

「对不起…我不喝…」雨生宫绪话未止,便受米契的食指给堵住双唇……

「没有拒绝的选项哦,宫绪。」米契露出开朗的笑容。

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雨生宫绪勉强啜饮了几滴龙舌兰酒,却因此而止不住慾望,再度品尝了一口。

「好喝吧?哈哈…」米契仍然笑容可掬,「这可是我从餐厅偷来的高级酒!」

语气带着自豪,雨生宫绪搞不懂这盗窃的行为到底哪里值得眼前的青年炫耀。

「呐呐…宫绪喜欢阿斯塔罗特先生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宫绪稍稍错愕了下,几秒後方回道:「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麽…」

「咦?」米契似乎不太能理解,歪着脑袋道:「可是像我就很了解自己对安托士的心情耶~」

「是吗?」雨生宫绪低眉望着紧握的掌心,「我…完全不了解那个家伙的脑袋里在想些什麽,也觉得没必要了解。」

「嗯~」米契翘着嘴,再次将杯缘移至嘴旁,「可是…阿斯塔罗特先生一定很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哦,宫绪。」

『真正的想法…』那种东西,连自己都并不完全明白啊…雨生宫绪蹙了蹙眉,将酒杯移动到米契的杯筊边。

「嗯!乾杯!」米契露出幸福的笑意道。

可就在下一秒,两人交互碰触的酒樽却遭天边袭来的锋芒给击个粉碎,玻璃纤维化作粉尘,溶解在空气中。

「米契先生!」雨生宫绪赶忙张开魔力障壁,透明的防护层护住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

没错,虽然身边侍候着名为安托士的恶魔,米契本人却连最简单的魔力运作都一窍不通。

「您没事吧?」雨生宫绪望着一旁的青年道。

「嗯。」米契搔了搔脑袋,天真的眼眸好似尚未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咦?怎麽了吗?」

「我们遭人奇袭了。」雨生宫绪沉下语气,却见前方一坚不可摧的特制剑鞘挡住自己前行的去路……

「退下。」来人正是名为安托士的恶魔,手中威风凛凛的宝剑与其魔鬼之名背道而驰,此刻是如此沉稳优雅。

只见安托士回头望了主子一眼,柔和的笑容犹如暖阳般,「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米契仍然只是微笑。

安托士无暇他顾,剑鞘一扬,强顶住来人擎天一击,但见包裹於布偶装束下的巨掌微微一动,安托士紧握的剑鞘便下沉一分,犹如具备千斤万鼎之力,安托士坚毅不挠的步伐受此力而下陷入水泥质地面中。

「阿加雷斯…」骑士眉间紧蹙,伸手抽出剑鞘中的纯白宝剑,横划祭出劲道十足,尽管阿加雷斯拥有一身蛮力,仍主动抱持距离。

「……雨…生…宫绪…」只见白熊布偶装下的脑袋以畸形吊诡的形式弯起。

「交……给…阿加…雷……斯…」

望见对方扭曲成树枝状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攫来,安托士唯独长长一叹,宝剑轻扬斩断一切阻碍,向着阿加雷斯冲去……

「唔…」唯闻布偶装束下流露出呆滞温吞的低吟,谁知阿加雷斯的头部居然在接触到剑击的当下主动分裂为两半……

「这是什麽?」一旁的雨生宫绪不禁脸色发白。

安托士的剑并不存有任何迷惘,即便阿加雷斯的脑袋在遭到长剑剖半後,仍然违反所有自然定律,在众人面前重合。

宝剑随之又是数十次斩落,却丝毫无法伤及阿加雷斯一分,安托士咂了咂嘴,此时却看雨生宫绪拚命维持的障壁经方才的一番魔力交互冲击,早已残破不堪。

「安托士!」米契透过磨损的屏障大喊着,「安托士加油!」

安托士对着主子肯定地点了个头,再次提剑而走,宝剑如同经过圣女祝祷般劲力十足,可这回却只是作为辅助,安托士在破去一连串抵挡後,自腿根发出强劲一击,将阿加雷斯连着损坏的窗台击落地面!

「安托士!」米契露出明朗的笑容,一口气奔出屏障保护的范围,打算飞奔到安托士身边,却遭一道来不及提防的攻击给击倒在地。

从魔力方阵中现身的青年带着毫无聚焦的黑眸,手里沾满鲜血的匕首大概就是使米契如今倒地不起的元凶。

「嗤、」青年面无波澜地撇了撇嘴。

「阿加雷斯那个笨蛋,找恶魔单挑是笨蛋的作为,只要召主死亡,恶魔就会遭到强制遣返,杀雨生宫绪也是一样的道理。」

「棉谷研生…」一边的雨生宫绪因青年的出现而感到错愕。

「嗨哟~」棉谷研生勾唇一笑,见安托士打算持剑相向,一手拎起地面上的米契道:「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让他不得好死。」

「害我找那麽久,原来你们在巴黎。」看似放松似的吐了口大气,抵住米契颈部的刀刃却越加进逼,棉谷研生不怀好意的笑容愈添深邃。

就在此时,地面上传来久违的躁动声,接续一连串如同藤蔓的枝状触手攀上二楼地板的断口,协助阿加雷斯回到主子身边。

「研…生……」尚来不及阿加雷斯反应过来,棉谷研生便将血流不止的米契扔至他手里。

「你给我看着他。」说毕,便朝着雨生宫绪的方向走去,锋利的折叠刀自鞘里平稳滑出……

棉谷研生再无显露任何特别的表情,一个箭步欲直取雨生宫绪首级,匕首却受雨生宫绪空掌硬是接下。

「棉谷…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雨生宫绪灌注魔咒至掌心,紧接着弹指将匕首击落。

可棉谷研生并未对这个疑问做出回应,在匕首失效後使用火焰术式接续攻击,猛厉的攻势令接招的雨生宫绪不禁捏把冷汗。

安托士遭到敌方牵制,暂时大概没办法动作,但另一方面而言,阿加雷斯虽同阿斯塔罗特为地狱四王,脑筋却不如阿斯塔罗特狡黠,没主子的命令绝不会行动,也就是说,以如今的情况来说,只要自己在这场单挑当中得胜,一切就会结束。

屏息凝气,雨生宫绪抓准对方动作的空隙,快速咏唱咒术,紧接发出禁锢魔法,只不料几乎於同一时间,原本遭到牵制的安托士同样提起宝剑,举手向棉谷研生发动攻击!

一边的阿加雷斯见状,瞬移至主子身旁,巨掌轻易接下剑击。

「阿加雷斯……你做什麽?!」棉谷研生的神情简直不可理喻,「谁叫…你放开…人质的?」

「可是……研…生…有危…险…」阿加雷斯似乎尚有话语噎着,却并未叙下,肉翅一振,飞离突如其来的攻击所施展的范围。

紧接着远方袭来数以万计的魔咒,爆破性的火花於众人上空连续喷发,正击在阿加雷斯与棉谷研生所在的位置。

为数不可估量的咒法狂袭,可如此强劲的法术既非出自雨生宫绪,更非倒卧不起的米契以及守候照顾他的安托士,而是来自魔术协会的众多追兵。

「危……险…」爆破过後,仍是温吞呆滞的声线,魔术协会众人抬头一望,才见魔神仍旧屹立不摇,手中的青年更是毫发无伤。

「居然没事…」众人惊呼之余,却看前方的远坂拓海有气无力地作出回避手势。

「拓海少爷说回避——」司令官话未及两次,天空中便攫来密集的枝状触手,逃避不及者皆受其贯穿,一击毙命。

大多数人虽在远坂拓海撑起的障壁下幸免於难,却在下一秒纷纷脸色发白……

但见阿加雷斯陷入地面的触手分裂出更多细枝,介其引导魔力,接着,与众人人数几乎相等的光束便朝着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们狂扫而来!

「实力相差太多了!」、「死定了…」、「啊啊…拓海少爷……」、「不行!一定会击中的!」

一时之间众多错杂的人声惹人心烦,却见远坂拓海丝无退缩之意,四周魔光大作,接着一个快速出现在远坂拓海身前的黝黑通道吸收所有破坏性光束,然後完整地密合。

「嗨,阿加雷斯。」破除攻击的男子一脸戏谑地微笑,眼神却始终没有移向一边的雨生宫绪。

「阿斯…塔……罗特…」

「好久不见,你没忘了我呢!」男子讪笑。

似乎没预警阿斯塔罗特居然和魔术协会结为同盟,阿加雷斯怀中的棉谷研生皱了皱眉,却因禁锢魔法使其连说话都十分吃力。

「杀掉…阿斯…塔罗……特…」心中仍惦记主人委托的愿望,阿加雷斯没有任何退却之意,反而倒加倍魔力运作量,瞬间地壳震荡,地表顺着风蚀的文理分裂作两半……

"魔神阿加雷斯拥有引发大地震的能力"雨生宫绪虽清楚了解,却没料及力量竟如此强大,一个重心不稳便要向地表裂出的横沟倒去,危机之时,一只苍白的掌倏是伸出,阻止其身体向下坠落。

「小心点哦,我亲爱的宫绪。」魔君轻语,「掉下去的话我可找不到你的屍体~」

却见雨生宫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地壳便再次运动,这回更加剧烈的摆荡,彷佛要将摧残它的人们全都带往无间一般……

几分钟後,魔术协会的追兵几乎所剩无几,远坂拓海虽作为领军,对於保护部下却相当消极,更准确的说来,他像是在等待着什麽……

「嗯~拓海的表情很焦虑呢…」阿斯塔罗特低吟。

就在方才的混乱中,他带着雨生宫绪来到距离战场有一段距离的广场钟塔,在此处,能够清楚目击战斗中的任何变数。

「你还好吧…那个人对你做了什麽?」雨生宫绪低声道。

「他只是改写了你契约的一部分,让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使役我而已。」阿斯塔罗特并无隐瞒。

但见远方兀自升起团团尘土,魔君唯独笑得更加愉悦,「阿加雷斯打算再使用一次发动地震的能力呢…」

「所以呢?」雨生宫绪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涵,却见阿斯塔罗特早已站起身,朝着自己微笑。

「宫绪,虽然这是令人涕泗纵横的重逢,但我必须离开一下。」没等主子反应,魔君便振翅高飞,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扬起的风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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