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葵连拐带骗把恍神的我带去吃饭後,很顺便的把我也载回家。
当他停好摩托车站在我租屋处一楼的时候,我才惊觉不妙,好像不应该让他这麽轻易地知道我住哪里才对。
「你住这边啊?」他半靠在摩托车上,似笑非笑的瞅着满脸戒备看他的我。
我乾乾的笑。
「好了进去吧。」他道,「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他虽然这麽说着,但是当我坐电梯上我宿舍所在楼层,鬼使神差的往窗外一看,叶允葵还维持目送我上楼的姿势,虽然这麽远的距离看不到表情,却可以感觉他看起来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站在窗户旁,盯着叶允葵足足有十分钟,他才转开引擎呼啸离去。
我看着他离开,尽管如何的不愿意,却一点也无法否认我的心遭到了动摇。
放在口袋的手机轻轻震动着,如同我左边心口的颤抖。
从口袋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阿阳学长的电话。我看着手机震动在我的手心上不停地摇摆,我还让心情沉静了好一下子,才缓缓接起阿阳学长太突然的来电。
「学长?」
「是小葵吗?」
电话一接起来,却是布丁学姊柔软中又带着个人风格的声音,我奇怪的把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确认上面的联络人是阿阳学长没错,才又把手机贴近自己。
「学姊?」我疑惑的问。
「对啊是我。」学姊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我手机没电了,只能用阿阳的打给你。」
「这倒是没什麽不好意思的……只是学姊怎麽了吗?」
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在书包内东翻西找了好一翻,才找到被我丢落在角落的小小钥匙,彷佛感受到了我的忙碌,那方的学姊轻轻地询问着:「小葵你在忙吗?」
「没有啦。」脱掉脚上的白布鞋,我顺手打开小套房的电灯,「我刚刚在找家里钥匙。」
「你刚到家吗?」学姊有些惊讶。
「啊、嗯,对啊,刚刚跟朋友出去吃饭。」
学姊应了一声,也没有在这个回答上多问一句,「我也没什麽事情,就是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明天晚上吗?」把书包丢在地上,我很随意地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脚趾头,「目前没事啊。」应该说身为无业游民的我,一直都没事。
「那太好了,可以陪我去买东西吗?」
「等等,为什麽不找我去啊?」
我准备应答的同时,那方传来学长不甘寂寞的抗议声。学姊似乎愣了愣,正溢出轻笑声要对学长说些什麽的时候,蓝以澈冷淡的声音适时的插入:「你吵什麽吵?我都没讲话了。」
我还奇怪会长大人怎麽都没讲话,原来是在等时机出现啊。
「阿澈,你怎麽可以这样。」学长愤慨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我把电话调整成扩音,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制服,耳边听着阿阳学长与会长大人的争吵声──虽然大多数都是学长自己在讲话,会长只有偶尔回个单音节,就像是懒得理会学长一样。
我在电话的这头随着学姊的笑声轻哼,回到书桌前一看,才发现学姊把电话调整成视讯模式,而学长跟会长似乎没发现哪里不对,一个继续软硬兼施地对着会长说他也要跟,一个透过布丁学姊掌镜的镜头,一瞬也不眨的看着画面、或者说是看着学姊。
萤幕随着学姊的手指轻颤动了一下。她好像也发现了这件事情。
「学长你的丑态我都看到了。」
直到我的声音发出後打断学长的胡闹,蓝以澈才收回一直注视着布丁学姊的视线,我眼前的画面也从两位学长,变回了学姊笑着的脸。
「小葵你看看,阿阳都老大不小了还这麽幼稚。」
「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
「我才刚说你幼稚,你又更幼稚了。」
学姊用手半摀住自己的嘴,笑得好不愉快,偶尔传来的阿阳学长暴跳如雷的低叫,都可以让我感觉到他们那边的气氛有多麽愉快,虽然我并不在场景内,却也不觉得有被排外的感觉。
听着两个人的吵闹声,我忽然想起了刚才蓝以澈的眼神,不知道与我一起看到的学姊,是怎麽样的心情呢?虽然别人的感情世界不要介入比较好,可如果主角二人都是自己认识的人,那种感觉又更另当别论了。
「小葵,这才是阿阳的真面目啊!不要被他好学长的假面给骗了。」
「不要破坏我在学妹心目中的地位好不好?」
「你是能有什麽地位啊?」
「高大、帅气!」
「最好是。」
学姊和阿阳学长打闹的同时还不忘拉我下水,两人互相的对骂中途不停参杂着双方的嗤之以鼻。我在镜头这边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才缓口气,通讯软体的讯息却跳了出来,挡住正停在阿阳学长笑脸上的画面。
我正想要滑掉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讯息,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叶允葵传来的以後,停在要关闭讯息的手指却怎麽样也按不下离开。
我凝视手机画面许久,慢慢地抽回手离开了萤幕,叶允葵的名字闪烁,一个接着一个的讯息跳出,彷佛在责怪我为什麽没有打开它。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点开时,布丁学姊的声音让我回了神,匆忙的关掉讯息,学姊的脸随之跳跃而出:「小葵你怎麽不见了?」
「没什麽。」我顿了顿,「有广告讯息。」
「我还以为你是嫌我们太吵。」阿阳学长的脸迅速出现在萤幕上,几乎快要与布丁学姊的脸贴上,我看到学姊的脸僵了僵,连忙推开了学长。
「为什麽推我?」
「你会吓到小葵。」学姊翻了个白眼。
「我?吓到人?」学长像是听到什麽不可思议的话一样,连声音都高了八度,「我这麽和蔼可亲、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学长,後面的太多了啦。」我笑着打断学长,换来的又是他放大无数倍的脸,似乎是找不到学姊手机的镜头在哪,调整了好久才让我重新看到他所谓『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脸。
「学妹你说说,我说的对不对?」他急切的要从我这边得到回答,帅气的脸蛋因为故作可怜兮兮,看起来还真有那麽点不伦不类。
「这……不好说啦。」
原本满怀期待看着我的学长,在我的回答不尽人意後,做出了洒泪奔走的行为。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学姊的脸上,她憋着笑,故作正经的说:「学妹你太坏了!居然伤害阿阳。」她的眼神往旁边一瞟,像是在提醒我注意看假意抹泪,实际上是正在偷看我们对话的人。
「对不起啊学长……」
「阿阳你这样很娘。」
我正在想,该要用什麽话来安慰学长,一旁的蓝以澈已经毫不留情地开口,看来早就想结束我们这段芭乐的肥皂喜剧。因为镜头一直没有照到蓝以澈,所以我也只能从他语气中的不耐烦联想到他的表情,可偏偏所猜测的表情,还是没有盖过他刚才看着学姊的深情。
「小葵,明天跟你约什麽时候,我晚点回家在跟你讲。」布丁学姐说,「现在我们要去安慰阿阳了。」
学姊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而镜头另一边的我也只能笑笑。看着画面上显示的通话结束,我点开通讯软体的画面,叶允葵与阿阳学长的聊天框框正位於前两位。
我正思考着要不要回覆叶允葵,阿阳学长的讯息却又在这个时候传来。
『学妹,我在你心目中应该还是好学长吧?』
这个附赠哭脸的讯息让我一怔,嘴角大弧度的扬起,眼前就像出现了刚才耍赖兼装可惜的学长的脸。
『当然。』
我回覆他,後面放了一个像是阿阳学长一样,带着大大笑脸的小小太阳。很快的,手机震动提醒着他的回答,没有多余的言语,就给了我一个太阳。
我傻傻的笑了,就连叶允葵的讯息也带着十二万分的好心情回覆,也没有去多想为什麽叶允葵要约我下个星期五出门,更没有思考过十二月的重大节日也就那几个,他的目的非常明显。
但我根本没去注意这个,现在满心的注意就在学长给的小太阳,以及学姊的邀约上。
叶允葵什麽的,明天再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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