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无比尴尬的沈默降临在我们俩之中，我们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我的嘴角挂着些许僵硬的微笑。
「......你说什麽？」半晌，卫子莫也勾起浅浅笑意。
「我发疯了啦！」我别过脸，皱着眉道，也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步。
「是吗？」他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是、是啊！当然是啊！」我大声叫。
「可是我怎麽觉得......」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感觉双颊热得发烫，心脏砰砰砰跳得好快。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这种感觉好像......
时常出现......？
「我怎麽觉得，你说的满诚恳的啊？」卫子莫的声音有点轻飘飘。
「是啊，很诚恳。」我爽快点头，显然吓了他一跳，「因为我知道，这位先生就要带给我幸福了——」
「这是什麽意思？」他吓得不轻。
「意思是，这位先生等一下晚餐要请我吃火锅啊，这麽幸福！」我演得很入戏，露出陶醉的表情。
卫子莫翻了个大白眼。「我这麽穷你还想坑我......」
「你哪会穷啊？」我嘻嘻笑，想也没想便脱口：「罗义旻说你家很有钱......」
此话一出口，我的脑袋立刻响起紧急铃声，我慌的暗骂自己白痴，表面上却笑眯眯的转移话题：「好不好嘛，火锅......天气这麽冷......就在这附近，是新开的，我去吃过一次，超好吃.....你不是最喜欢吃冰吗？还有冰淇淋喔......」
卫子莫虽然仍用白眼看我，但他的嘴角却挑着笑。「我也好想去喔！这麽好吃，小姐你请吧。」
「我？我是用功读书的好学生，零用钱都要拿来买文具、买参考书啊！」我摇着手指。
「那我帮你买那些东西，你请吃火锅啊。」卫子莫轻松的说。
「欸欸欸......那不然这样，你出三分之二的钱，我出三分之ㄧ？」
「不必，你请一切就圆满了。」
「你也知道我多小气，就别再提出不实际的想法了。」我非常非常厚脸皮的说出这句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理所当然再次遭到白眼，「那为何不你出三分之二，我出三分之一？」
「你是男生还这麽爱计较......」
「还说我计较？都是你自己想满足你的火锅欲的耶。」他鄙视我。
「好啦好啦，那就......」我最後放弃占便宜的念头，为了吃到盼望许久的火锅，只好这麽做：「那就一人出一半啦。」
他瞄我。
「......好吗？」我一脸疲倦。
「好！」卫子莫灿然一笑，我瞬间很想打他头。
◆
在我们前往火锅店的路上，我陷入思绪。
卫子莫究竟是穷？还是如罗义旻所说的，他很富裕？
我看着他走在我前方的背影，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的头发被风吹的翘了起来，显得有些凌乱，制服倒是穿得莫名整齐，但看得出旧了。除了他手腕上那支看不出任何特别的黑色宽表以外，卫子莫没有穿戴任何配件。
怎麽看......都不像有钱人，就像一般学生一样。
穿越马路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刮来，脸颊感到有些刺痛，真是冻死人了。我眯起眼睛，拼命搓手呵气，想藉此暖和一点。
「呼......呼......」我专注的边走边呵气，那寒风真是该死的还不走，冻的我耳朵都要掉下来了。
忽然手被握住，被包覆在另外一只温暖的手中。
我登时愣了，卫子莫这举动，是什麽意思？
......牵手？
喔喔喔......天呀，不要，又来了......全身的血液又再次冲向脑门......
双颊烫的要爆炸，我完全觉得不冷了。
「你、你干麽？」我绝对没有负面的意思，但我这过於惊讶的语气就像是在责备。
「你不是冷吗？」他奇怪的看我。
「喔！真贴心......」我笑了，「你的手好暖喔......」
卫子莫又看向我，蹙眉，「你的脸也太红了吧。」
「因为、热！」我下意识说道，这是通常别人说我脸红时的最佳蒙混藉口——
然而似乎跟此刻的情况不太契合。
「我说，冷！」我改口。
「蛤？」他一脸没搞懂。
「热也会脸红，冷也会脸红，你懂不懂啦？」我乱说，「我就是红脸生物啦！不要再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了，看前面。」语毕，我便伸手将他的头转向前方的方向。
「你好怪。」他咕哝。
「我就是很怪。」我也咕哝。
这条斑马线终於踏上了尽头，我一看到眼前的招牌，立刻眼睛一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