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垄罩着每个地方，找不到一丝丝任何的光明。
即使伸出双手，依旧没有任何东西。
一片安宁，寂静，无声。
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
『你很好奇这里是哪里吗？Frisk。』
脑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孩声。
发不出声音，回应不了那道甜甜的嗓音。
『我让你看看一些有趣的东西吧！』
投入眼里的不再是黑暗，是废墟，是第一次遇见Mom的地方。
她看见了「自己」在废墟大门，Mom在试着阻止「自己」不要前进。
她想，接下来，「自己」会宽恕Mom，离开废墟大门。
『真的会那样发展吗？Frisk。』
难道不是这样发展吗？
战斗。
她看到了「自己」做出了毫不留情的选择。
Mom……废墟的守护者，Toriel，化作一片尘土，飞扬消失。
奶油肉桂派的香味，淡淡的，一同飘散在空中。
不应该是这样的，发生了什麽事？不对，不对！发展不该是这样子的！
『为什麽不会是这样子？』肩膀感觉稍微沉重，声音的主人按住她的肩膀，『难道你不想让LOVE提升吗？Frisk。』
想挥开声音，想离开画面。
似乎起了奏效，眼前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一个高个子的骷髅站在雪地里，张开双手，敞开胸怀面对着「自己」。
然而，「自己」拿着刀，选择战斗。
骷髅的头，掉落在地面上，似乎说着些什麽，但他的话语伴随着灰尘，被吹散了。
Papyrus……？
光又暗了下来，瀑布声哗啦哗啦地响着，而「自己」拿着刀，走向了黄色衣服的怪物小孩。
想阻止，但却无能为力，她「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
她看到了大家崇拜的女英雄，为了救怪物小孩，而被「自己」无情地，给杀了。
女英雄消失了。
而「自己」持续前进，带着……很恐怖的表情。
不是，那不是她。
『Frisk那的确是你啊，是你亲手杀了朋友们喔。』
不对，不是。
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磁砖地板。
金色的殿堂上，那熟悉的，那怀念的。
那个她始终在意的矮骷髅，就站在殿堂的那端。
『自己』，拿着刀，走向他。
不要！不要！
骨头的攻击如倾盆大雨滴落，劝女孩收手的话语不曾停断，但刀子依旧挥砍着，双方彷佛在共舞，跳着那最後的华尔滋。
刀口逼近疲劳的骷髅。
停下来……
刀口对准骷髅。
拜托了……不要……
刀口锋利的闪烁银光，随即，划下。
『这样有没有让你想起我们的约定呢？』
*****
「Sans！！！」
「我的孩子？」
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怀抱，还闻到了一些奶油肉桂派的香味。
「人、人类，你怎麽了！？」
高个子骷髅的头，还牢牢的在上面。
「小鬼，你从刚刚就很不对劲。」
女英雄没有消失。
「孩子？」
矮骷髅的胸膛……
Frisk稍微离开了Toriel的拥抱，双手覆上了Sans的胸口。
「呃……孩子，你在做什麽……」
「没有……伤口……」
斗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太好了……那是……假的……」
「……」
Sans的手骨覆上了那双在他胸膛的小手，沉默。
「亲爱的，你现在感觉如何？我很担心你……」
Toriel脸上尽是担忧，「刚刚你一直说着梦话，而且表情都不是很好……」
「我……我没事，Mom。」她睡着了，所以代表着刚刚任何的一切，都是梦。
「NEY！人类！你要是睡着了，就不能跟伟大的Papyrus看看人类的跨年烟火了！」Papyrus拍拍Frisk的脑袋。
一年中最後的夜晚，之前Papyrus在电视上看到有这样的活动，很兴奋的跟每个人说，所以大家一同决定要来首都看场烟火秀。
「Papyrus，距离放烟火，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们先让Frisk休息，好吗？」Asgore刚准备完了消夜，他在Toriel的身边放了个小凳子坐着，「Tori，让我们的孩子先去车上休息一下吧。」
「你说的对。」Toriel抱起了Frisk往车的方向转身。
「Mom没关系的。」Frisk离开了Toriel的怀抱，「我可以自己去休息。」为了让Toriel放心，Frisk在草地上跳了跳再转了一圈。
Toriel叹了口气，「好吧，但是Frisk，你要答应我，有发生任何事，要记得叫我们，Alphys也在她跟Undyne的车上看着动漫，离我们的车不远，你可以去找她。」
「好的Mom。」她不能让Mom担心她。Frisk对着Toriel莞尔，随後转身往车子走。
Toriel看着Frisk，手抓着胸口的衣襟，她知道孩子很坚强，有很多事情，怕他们担心，所以都选择不提。
如果Frisk可以再多像点普通的孩子一样，多依赖他们一点，那就好了，明明她还那麽的年幼。
迈开步伐，Frisk握紧了拳头，她告诉自己，梦都是假的，不要太在意。
手松了开来，让自己放松。
但是，一放松下来，整个身体也好像失去运作了一般，双脚忽然的发软，女孩的身体往地上倒下。
「Frisk！！」
身体没有预计的碰触到地面，腰际紧紧的被什麽东西扣住。
「不要勉强自己，孩子。」低沉的嗓音轻声的告诉女孩。
「Sans？」
骷髅左眼闪着蓝光，但就像是错觉一般，马上又变回了白点。
「Toriel，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这趟烟花旅程让我的骨架都快散了。」闭上其中一只眼窝，Sans笑着回头看向仍在吃惊的怪物们。
「你们这是什麽『这家伙是怪物吗』的眼神？」Sans把Frisk横抱了起来，「喔……不好意思，我的确是『怪物』。」
「呃……Sans，你是怎麽……这麽快接住小鬼的？」Undyne把抓着Papyrus的手放下，她刚刚其实想要把Papyrus丢出去接住小鬼的。
「这并不难。」矮骷髅戏谑的看着某鱼人，「这就跟你为什麽可以凭空变出奇怪的发光油条一样。」
「嘿！那是我的能力，才不是奇怪的发光油条！」
不理会暴怒的Undyne，Sans看向了微微发愣的Toriel，「我想我们应该优先让Frisk休息，而不是在开关於我的事情的研讨会。」抱紧怀中的小人，Sans走向了Asgore买的休旅车，左眼窝发着蓝光，然後在没有碰到车门的情况下，车门自动打开，关上。
「唉，我也真希望我有Sans的能力。」Asgore手插着腰，要是有Sans的能力，或许他也可以保护自己亲爱的孩子。
「Asgore……你本来就知道Sans会……瞬间移动？」
「是呀。」Asgore对着发问的Undyne微笑，「找他当皇家哨兵再适合不过了！」
「NEY！我就知道我的兄弟很酷！虽然差我那麽一点！」Papyrus开心的挥动双手，「我终於知道为什麽Sans总是会先抵达目的地了！」
「……Sans那死骷髅，连Papyrus都不知道自己哥哥的能力？」
「……」Toriel若有所思的的看着已关上的车门。
为什麽Sans从不告诉任何人有关於他的能力，以及他的事情？
可以感觉得到，Sans的能力并不会低於Asgore。
叹出了一口气，Toriel走到了Asgore的身边坐下。
「Tori？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什麽，毛屁屁。」Toriel微笑，看着担心她的丈夫。
对於Sans关於自己的隐藏，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在那骇人的蓝眼里，有着对某个人类女孩绝对的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