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回见着被阎王符附身的女孩之後,月玦就迷上了那个少女,三天两头往她那里跑,有时候送点食物去。
一开始少女总是皱着眉头拒绝,冷冷地告诉他说:『小朋友,接近我你会早死的。』
再怎麽早死也不会比你早啊。
月玦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道:『我是个道士啊,不怕那些什麽魑魅魍魉、命中带煞的啦。』
无常观派了公孙迟前来监视少女,月玦奉着师父的命前来见习。照理说应该是月玦要跟着公孙迟,然而月玦却迷上了少女,每天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往这边跑,或是拚了老命修练道术。
公孙迟知道月玦是想替少女续命,但是月玦再怎麽修炼,都挡不过那阎王符的力量。月玦拚命修道是好事情,因此公孙迟没有阻止他,任由他去。
只是偶尔公孙迟也会跟在月玦身後,他的功力极高,轻功也好,月玦总是没有发现。
『我说,师兄,她的阴气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重,你确定她顶得过二十岁吗?』
『这很难说,她上辈子就撑二十多岁。』公孙迟淡淡地说道,『随着不断转世,她会渐渐适应阎王符的存在,一方面也可以压抑住阎王符的鬼气。我们之所以要一直监视着她,是怕她的力量逐渐增强,自己一方面又可以抑制住,到最後如果可以操纵阎王符,那我们就得想办法封印她。』
『封印?』
『就是将她的命符连同阎王符一起封印起来,避免她转世。』公孙迟冷冷地说道,这样子就麻烦了,那得要花多大的气力啊。
『真可怜。』月玦轻声说道,『难道她死了,不能继续活着吗?』
公孙迟被月玦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到矛盾不已的话问着愣在那里。
『我的意思是,既然死後就要转世,转世之後她又会适应阎王符,为什麽无常观不替她续命?』月玦现在天天修练的就是此道。
『续命需要用掉多少条人命你知道吗?续命当然可以,但是要用掉屍符,人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命符会变成屍符,如果把屍符抽掉了,那个人就会魂飞魄散,再也转不了世了。』公孙迟的声音很少这麽愤怒,月玦这傻小子,连这个问题都想不通,『你如果要这样子替她续命,一天一条命,你得让多少人魂飞魄散才行啊?』
『喔……』年少的月玦搔搔头,『那如果让她来练无常观的道术呢?』
『不行,不能给她任何力量,她如果会道术的话,那简直就跟教导她运用阎王符的力量没什麽两样,如果她邪念一动,天下苍生全部都要遭殃了。』
『但是师兄,你就要这样一世一世看着她孤单地死去吗?』月玦在公孙迟转身要走之时,又问了让公孙迟怔在那儿的问题。
『对。』公孙迟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但是我的功力会越练越深,强到足以让她体内的阎王符不会克死人,保护她身边所有的人。你也往这个方向努力吧,这是对我们来说最有利的。』
『保护她身边的人,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了吧。』月玦听完笑笑地说道。
公孙迟没有回头,大步地离开了那个鬼气缭绕,却让他不断想起九岁初见她的前世,身为皇后的她,冷淡却又温和地坐在那儿,充斥着孤单氛围的房间。